“我说他们没事儿吧!你们看!”大刘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笑着喊道,这无疑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而在里眼号那五个人中,迈克无疑是最幸运的,他冒着丢失的风险一个人走出了海面,真的丢失后,却被一直盯着卫星监视的大刘发现了。
照卫星图上看,从迈克露出海面后,大约被海浪冲离了原位五十多米,再加上露出海面前偏移的位置,总共大约两百米的样子。难怪迈克重新钻进海里也看不到尚斯文了,就是在陆地上,看两百米外的一个人也就是一只苍蝇那么大,再加上鱼群的干扰和海水杂质对光线的阻碍,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营救迈克的船在四个小时后到达了,本来是还想请俄军帮助的,可是俄军刚刚吃了亏,无缘无故搭上两艘驱逐舰,他们再也不肯做炮灰了。所以还是买了一艘潜艇,和里眼号一个型号的,叫归海号。雷霆队驾驶归海号展开营救行动。
当归海号找到迈克时,他已经偏离了原地数千米。
为了不惊吓到迈克,导致迈克遁入海底消失掉,雷霆队一直是把归海号潜到海面下靠近迈克,并且是从迈克身后靠近。
在归海号距离迈克二十米的时候,蒋健让朱守进操作潜艇把井盖大的指挥台从海面上露了出来,随后蒋健打开指挥台上的内舱盖,爬着舷梯上去了,接着又打开了外舱盖,露出了他的头。
指挥台很小,就一个舱盖那么大,没有站立的位置,所以蒋健是站在梯子上的。远远看去,他面朝潜艇头部,看着迈克,一半身子都陷进艇舱里,显得很矮小。不过,这丝毫掩藏不住他挺直的身板,反而因艇身的衬托,他显得更加刚毅。
他朝着迈克说了一声,“嘿,Mike!”这两个字词是低声说出来的,轻飘飘的,显然迈克没有听出来,但紧接着,蒋健扬起双手,声如洪钟地大喊:“嘿,迈——克!”对了!这声音才符合他的身体嘛。
迈克惊恐地回头,一看,是蒋健,顿时笑了起来。虽然和蒋健不熟,但他认识,是雷霆队的队长,不是很强,但人非常热情,做事也周密,在大西北找到高司令的小卡车的时候,他们曾说过几句话。
迈克没有急着上潜艇,而是踩着海水,面露难堪地冲着蒋健回喊:“我找不到他们了!”
蒋健立刻回答,他扬起的手不放下:“迈克——先上船——我们一起找——我知道你从哪出的海面!”蒋健把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拉得很长,以此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到迈克的耳朵里。
然后,迈克也学着这样喊:“好——我这就过来!”
蒋健把迈克拉近了艇,艇里面坐满了雷霆队的人,他们看见迈克后,都站了起来,朝这个属于彩虹分队的哥们致意:你好,迈克。在他们眼里,彩虹小分队的人都是“巨人”,所以他们特别敬畏。
迈克惊叹他们的热情,看来都是受蒋健的影响,这是个充满活力且纪律严明的变种人队伍,听说他们都是像迈克一样,纯肉身强大的。
迈克很开心地朝这些人回礼:“你们好。”然后他环视潜艇的陈设,他惊叹道:“这怎么和我们那艘一样的。”
蒋健说:“嗯,是一样的,刘总带我们买的,一家造船公司的,一个型号,你们那艘好像是叫,嗯,里眼号吧,我们这个叫归海号。”
“哦,是这样。”迈克点了点头。
“哦对了,我带你去潜水舱,把你衣服换掉。”蒋健说道,他看了一眼迈克滴在舱室地面上的水,然后带迈克去潜水舱,旁边一个雷霆队队员立刻拿着拖把把这块湿地处理干净了。
“好的,我知道怎么走。”迈克说。
“你里面还有衣服吗。”蒋健问道,潜水舱很快就到了。
“当然有。”迈克说,开始脱下潜水服,“不过一定都湿透了,虽然说这潜水服是防水的,但我感觉身体都粘起来了,一定湿了,看,这里还有块破的,是我撕下来的,我曾天真地用它来观察海水流向,呵呵。”说着他把潜水服上半部分扒了下来。
蒋健跟着迈克笑了笑,然后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干净整洁的便衣,那是雷霆队专用的制服,很轻,而且韧性好耐性好,他把它递给迈克,说道:“喏,我的衣服,你先套着,等会你把湿衣服放引擎上烘干,再把它换回去。”
“哦,我内裤是干的,不用套了,光膀子就可以。”迈克说。
“还有女的在外面呢,”蒋健笑着说道,“没事,你不介意的话就行。”
“当然不介意。”迈克说。
然后,蒋健把光着膀子的迈克拉进控制室,那里面的控制台上有一台笔记本,蒋健指着笔记本屏幕上的坐标,说:“看吧,这就是你刚冒出海面的位置,你出来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你刚上来的位置还有三千六百多米。”他说着,脸上一直带着他那特有的笑容,从刚看到迈克到现在都没变过,这只属于他的笑容,让迈克感觉非常舒服。
迈克问道:“不会吧,我都漂流了几千米了。”
“你以为?要不你怎么找不到里眼号了。”蒋健说道。
“那独角鲸呢?它走了吗。”迈克问道。
“走了,两头呢,你们看到的那头叫作‘断后者’,前面那头叫作‘先行者’,怎么样,很形象吧,现在都跑到里海中央去了,两个大漩涡啊,恐怖的要死。”蒋健说道。
“那你们去过里海中央没有?”迈克问道。
“去过啊,”蒋健说道,“咋了,但我们不敢靠近,只敢在军舰外围凑凑热闹。”
“军舰,又和独角鲸打起来了?”
“怎么会,在尝试沟通呢,不过我看啊,他们就是怕了独角鲸了,没胆子打,怕输啊。”蒋健说道。
“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上个月那场悲剧的海战了?”
“早知道了,你们刚打完,俄军就向世界公布了,想他也是倒霉啊,居然兴致勃勃地派出两艘驱逐舰帮着我们去拦截独角鲸,结果……呵呵。”
迈克问道:“你们没有受到过次声波攻击吗。”
“没有啊。”蒋健睁圆了眼睛说,他摊了摊手,“难道你们是受到了次声波打击才困在海底下了?”
“嗯,基本上是,但也不全是,后来我们几个变种人都免疫了,只有秦照还受不了那东西,他的修为还被废了。”迈克说道,他靠在监控室的门框上,仰着头,像在想着什么。
“这么惨!”蒋健说,又睁大了眼睛,“炼体和科技比,还是科技更厉害啊,就这么一个次声波,就把这么强的炼体士给废了,唉,时代的差距。”蒋健摇了摇头。
“那是真的,科技是最强的力量,看看那独角鲸,两三百米的长度,都特么能造龙卷风了。”迈克说,开始回忆一个月前那场战果尴尬的海战。“哦,我的天,那就是个魔鬼!你永远也想不到我们当时是怎么失败的。”
蒋健笑了笑说道:“那你们是怎么失败的?我没看你们战斗的录像视频,不过听大刘说,那玩意儿刀枪不入啊,导弹都轰不碎,真有这么厉害?”
“当然!”迈克回答道,“何止是导弹都轰不碎,他妈的那东西就像涂了润滑油似的,导弹打到它就直接从上面……”迈克用手来回比划着。“嗯……这样,看,导弹咻的过来了,打到它,然后这样……一歪,一翘,直接从它身上,嗯,这样……就划过去了。”
蒋健看得目瞪口呆的,像是在听神话,迈克继续说:“这就像我们国家的一些农村里玩的那个什么,用石头在水上滑的那个……”
“打水漂。”蒋健打断说。
“对!就是那个,打水漂。”迈克笑起来。
迈克讲了这么多,但接着,蒋健还是无动于衷地笑着,用那专有的笑容,这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招牌。
迈克问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我感觉高司令一定有更厉害的武器。”迈克靠着门框,露出绝望的眼神,不过他竭力不让蒋健看到这悲观的眼神,所以他仰着头。
“嗯,那是肯定的,”蒋健难得严肃了几秒,“但,区区一个高司令而已嘛,再厉害,能斗得过共和国?共和国迟早干掉他!不要慌,兄弟!看,归海号潜艇的速度很快的,我们已经快到你们里眼号附近了。”蒋健说完,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坐标,然后他拍拍迈克的背,又露出了那种只属于他的笑容。
迈克点了点头,很明显,要让他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高司令的实力到底如何?这背后面的水太深了,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个好几倍。深到底,漆黑一片。黑,真他妈黑啊,迈克在心里想象着这个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