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夫子们倒是猜错了。虽然挑战易清的人很多,但是今年的修炼灵地争夺赛的时间,却也没有拖得多久。
并不是说只要挑战了就必须要比,弟子是可以放弃的。就像是之前守住了傅长桓的归元阵的那个弟子,他对他的第一个对手下了狠手,把第二个挑战者给吓住了,自然也就免去了第二场比试。
易清是准备照着那个弟子学的,挑战她的人这么多,她一场一场的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刚开始就别给面子,让这些觉得她只是幸运才抢到了归元阵的弟子看清楚事实。
两场比试过后,鲁锡都已经没有什么怨气了。因为他那被打的趴倒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的样子,真的不是易清的对手当中最凄惨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很好的了。
这些来挑战的人,第一个被易清当了猴耍,第二个被易清一道元气直接撞出了比试场地,第三个……没有第三个了,因为第二个实在是惨了一点!被摔出来的时候,牙都磕掉了。而且,易清挑的是她挑战者当中,实力最强的两个人。连他们都被这么虐,比他们更弱的,会惨到什么地步去?
废物又能怎么样?只要实力放在那里,该怕的还是要怕!
对一个废物认输,他们还有各自能找的理由,能说的话。但是,直接被一个废物打到牙都掉了,那就真的是丢人了!
得罪死了一个筑基修士,结束了她之后的多达几十场比试……还算是划得来的!
易清守住了自己的归元阵,这样默默想着。
争夺赛结束了,今年傅长桓没来制造话题,有易清接他的班——大名鼎鼎的废物不仅回了纳灵秘境,还参加了争夺赛,还给自己抢下了里圈的一处归元阵……这真的是比合元草还要劲爆的话题。
温晚又走出来了,这一次没有人打断她,她说完了结束语,大家便各自散去。
易清当务之急是先回她的居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她身后跟着沉默的方寸,和嘴张着还没合拢,没有半分女神形象的宝儿,还有本来应该跟着她,却不愿意跟着她,只在后面远远地缀着的鲁锡。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别有目的的人。
易清着实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灵宝,都是个头小,能量足的,不大一个包袱,就全部都装下了。拿了自己的东西,易清离开了这一处她前后加起来也住了一段时间的居所,没有丝毫留恋。
易清就要离开了,秘境中央就算是有他们相熟的人,他们也是不能去的。至于指望着易清到东西两边山上来看他们,还不如指望太阳明天打南边出来呢!
方寸沉默着有点不舍,却什么也没说。宝儿在惊讶开心之后也是不舍得,不过,她被激励到的振奋心情更多一点。
她早就决定了要出去历练了,怎么着都是要跟易清分别一段时间的,易清的居所在什么地方,倒都是没区别。她不清楚易清究竟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但她肯定易清很努力。她这么努力,肯定是想要继续修炼的。易清一个人无法做到这个,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想了想早就已经吞到她的肚子里面去的墨灵草的果实,看着这她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纳灵秘境里面的景色,感受着她这已经完全改变的人生,宝儿没有了任何伤感的情绪。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跟易清告别,半秒钟都不愿意耽搁的要走了。
“记得,要是有人来烦你们的话,就说我在外面玩够了,以后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有些失笑的看着宝儿,在离开之前,易清跟她和方寸交代了一声。她筑基了,本来就是一个不错的雇佣兵,现在她直接把自己的实力露出来了,那就是个更不错的战斗力了。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又没有天赋,根本没必要将时间全部用在修炼上。而不修炼,坐在秘境当中发呆,多无聊啊!还不如做点别的事情,比如,给一些人当个打手呀,帮一些大家族找些宝贝呀之类的。
那样的话,她这个废物既可以靠着大树轻松快活,也让别人至少是不敢在明面上小看她,而且也有事情做嘛!这么多好!
易清怎么说也当了一段时间的易家人,许家和伯家人的想法,对她来说,也很容易猜到。只可惜,她这个人呢,就算是真的没有修仙天赋,她尚且还要搏一搏。更别说她有没有天赋,自己都不知道呢!哪里有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的道理?当然是抓紧在秘境里面修炼了!
至于她给宝儿和方寸交代的话……如果突破空明的时候碰到瓶颈的话,她还是要外出历练寻找契机的。但她又没有说这辈子就长在纳灵秘境了,她只是说她没有出去的打算而已。
宝儿和方寸都不是笨人,他们很快就想到了易清口中那会来烦他们的人究竟是谁。两个人都点头答应下来之后,注意力却都很默契的放在易清所说的另一句话上,她说,她没有出去的打算了。
易清现在还不到两百岁,她说她以后就要一直在纳灵秘境里面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尽管没有天赋,她还是要修炼的。两人绕过易清对视了一眼,却照顾了易清的心情,什么也没有说,只当作没有听懂的跟她道了别,三个人就此分开。
不知道宝儿和方寸他们到底有没有被烦,反正易清是很快就受到了骚扰。许家、伯家、林家……还有一堆大的小的家族,都十分有诚意的派人来询问她,有没有跟他们一起外出历练的想法。其中,尤以许家最甚。
许家派来的人是在纳灵秘境之中很有名气的师兄,不是他们许家自家人,却是他们一个阵营的。那位师兄,叫范期。他往她的归元阵跑的次数多到什么程度呢?多到让易清都有些怀疑,这位范师兄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然,这是玩笑,下一步就能够冲向南北七处灵地的师兄,喜欢她一个废物,怎么可能?这位范师兄如此殷勤地想让她跟着许家的筑基弟子一起外出历练,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话又说回来,是这位师兄贵人多忘事,记性不好呢?还是这位师兄觉得她记性不好?难道范期真的以为她忘了他,忘了他这个当初她在珠火湖收获烬暑珠的时候,敏锐的怀疑到了她的人。
她这人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记性的确不怎么样。比如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秋心岭上她的一堆丫鬟的名字,她就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但是,重要的人,她能记一辈子。
范期是觉得他不重要吗?所以来找了她这么多次,从来都不曾提过他们之前认识,第一次来见她的时候,还郑重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归元阵比起她之前住过的所有地方,那真的是好了千百倍。易清之前走进这五年属于她的归元阵的时候,只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她觉得只要深呼吸一口气,身体里面的所有杂质,就都被洗了出去,整个人清爽到不可思议。但有可能是因为太清爽了不真实,她又有一种仿佛是喝醉了一样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易清试过把自己的所有元气全部都用空了,然后打坐自行恢复的时间,在这归元阵之中,比外面可要快得多了。
待在这样好的地方,易清当然是想要全心修炼的,但奈何总是有人来打搅她。这不,又有人影响了阵法,希望她出去,大家说说话呢!
易清本来打算不予理会的,但看了一下这次来找她的人似乎以前没来过,她还是起身出去了。
来人是一个女弟子,对她很热情,仿佛她们很熟悉一样。听这女弟子张口就叫“易师妹”,并且问她还记不记得她,易清仔细看了她两眼,发现她记得。
“何师姐。”虽然对方的实力远不如她,但易清还是叫了她一声师姐。
她当初还小的时候,第一次刚上上界山,何婧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在山下帮的一个小白眼狼,想要让她好好地出一回风头,但是那个时候,她又不能出风头。幸好是何婧帮她把来找她的人送走了,这事情她还记得,不过后来,她自觉得已经报答了。
何婧后来利用了她一把,她那个时候进步极快,有些人像现在一样,想把她拉到自家的阵营里面去做点事情。既然需要她,首先就得对她好一点。那个时候,林家也是想要她的。但偏偏在她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林家有人跑出来差点打了她的脸。
那是个让爱情冲昏了头,被算计了的蠢丫鬟,偏偏她又有一个将她当作姐妹的林家的小姐。后来那丫鬟也没被罚,但在那之后,林家的那位正儿八经的小姐和她的丫鬟,易清就再也没有见过。
别以为她不知道,何婧当时就在饭堂的二楼看着。易清懒得去管别人的这些恩恩怨怨,虽然她被利用了,但是她除了被骂了两句之外,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既然利用她的人曾经帮过她,那也就不是什么事情。
之后,易清下山,想要去灭易家的口。那些年,她是为林家办事的。特意查了跟何婧似乎有关系的那位林家的四小姐还是五小姐和她的丫鬟,易清也知道了一些凡世间的事情。
虽然都姓何,但是何婧似乎对她嫁到了林家去的姐姐很是仇恨,然后才有了那些算计。不仅如此,何婧似乎看不惯自己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她那个时候在山下当游医的时候,也帮了何婧一把,何家没有撑多久,很快就完蛋了。
她这算是报答了何婧吧?不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果何婧还有什么要找她帮忙的事情,只要别损害她的利益,帮一帮也是没有关系的。
话说回来,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过她当时七八岁的时候,在上界山下的小村子里带上的那个小白眼狼了。那时候还想着报复一下呢,让那小家伙知道该怎么做人,结果后来都忘了。
纳灵秘境里面没有一个叫吕子润的筑基修士,那小子应该是没筑基。没筑基的话,他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到现在,那小子的寿命也没多长时间了。明台弟子,寿命没有比半筑基的修士长多少,也就活个两百多年。
修仙的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别管那小子有什么志向,有什么愿望,别管他有多少年老成,别管他有多会做人,会做事,只要他的寿命到了,他没有突破,那也就只能含恨老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接触到了这个修仙的世界,偏偏没走几步就倒下了,那些连葬剑大陆都没有去过的修士死去的时候,想来都不会怎么高兴。
这样,就已经是惩罚了。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现在看着老天爷快要惩罚他了,易清也懒得多想,更懒得去报复。
当初那小男孩有些模糊的面孔,从易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大约之后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她看向面前的何婧,没有多犹豫,答应了她所要求的事情。
何婧如今是一个外圈归元阵的主人,她的实力还不足以走进里圈归元阵,但是这世上,总有一些别的途径能够达到目的。纳灵秘境里面,也有不少筑基弟子这样做过。
何婧希望她把自己的归元阵让给她,至于要怎么让,那很简单。就是下一次争夺赛的时候,何婧挑战易清,易清主动认输。
里圈归元阵闯进来一个实力这么弱的弟子,别人当然也会挑战她的,这就要牵扯到一些暗地里的规则了。
何婧今天既然来找了她,那就代表着她已经将所有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了,该讨好的人也都打点了。等她坐到了这处归元阵上之后,是不会有人来挑战她的。因为有权有势的知道消息,给她卖了情面,没钱没势的怕得罪人,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