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她已经是第十一次放过了对手了。”声音低沉温润的男子,眼中掠过一道感兴趣的精光,“她可以更快一点,直接一招解决赵师弟。但是她偏偏不,每一次都是在逼迫的赵师弟挥刀反击时,才突然一下躲开,然后再次卷土重来。她闪躲的时候,可能才表现出了一点真实实力。其余时候,都是在耍着人玩……”
安五低声分析着,他身边的夫子听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他所看到的。
“弟子所说的没有办法确定这场比试的胜负,就是因为弟子不知道,易家的这个女儿,到底是想赢还是想输。她若是想赢,随便就赢了。若是想输,再厉害也只能输。”
安五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跟夫子都明白。不是都说易清和许家的关系好吗?这个时候让一让许家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只是……
易家的这个女儿还这么年轻,连他年龄的一半的一半都没有,却已经如此……
安五的双眼眯了眯,不过很快,他的神情便恢复如常——作何想那么多?不过一个废物而已!
易清如果听到了这一番谈话,她估计会觉得自己很苦逼。在别人眼中看来,她是在逗着赵恪玩,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一次自己主动把脖子送到对手的刀刃上去,到底是担着多大的风险!如果这具身体再倔强一点,没有被刺激到,她可以算是投刃自杀!
能够看出来的人都觉得她在刀尖上跳舞是为了炫技……这些有一具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的人,哪里能体会得到她这个孤魂野鬼的不幸?
人们的眼光是分等级的,就像现在易清和赵恪的这场比试。眼睛不行的,都觉得失落的不想再看下去了,赵恪好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睛好点的,就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他们觉得赵恪可能没那么容易输,可能看得出来赵恪是在故意的让自己处于下风,让易清在擂台上自满起来,然后他再寻找机会反击。眼光再好一点的,说不定就能够通过他们眼睛看到的东西,察觉到擂台上两个人的心机。而眼光最好的,就像是安五和夫子,他们看到的,是几乎所有弟子都看不到的细节,甚至能够得出这场比试的结果完全被易清掌握在手中的结论……虽然说易清的行为是被曲解了,安五和夫子到底还是没有通过一双眼睛,通过这么一场比试,察觉易清身体的问题,但也已经很厉害了。
赵恪就没有这样一双最厉害的眼,易清那些“送命”的举动,被她很完美的藏在招式之中,赵恪最多只是觉得易清露出了破绽而已。他在记着这些破绽,想要从里面找到反击的机会,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破绽,是易清故意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易清的拳脚和她手中的宝剑,一刻也不停歇地打出去。被这样的杀机笼罩,就算赵恪平日里是个很清醒敏锐的人,这会儿脑子也要划出大半来考虑怎样对付易清,保护自己,而不是用来想别的事情。
擂台上,易清的剑鞘和赵恪的短刀相撞的声音,源源不绝。赵恪到底是有些真本事的,上一场比试,到这个时候,林二公子已经被易清无休止、不间断的进攻逼懵了。但这一场,赵恪虽然一直在后退,可他的气息还很平稳,手中的短刀,次次都能十分完美的格挡住易清的攻势。
像这样的疯狂进攻,以前易清是根本不敢想的。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就算是不要命的去练,上限也就在那里。如果要瞬间的爆发,长时间的耐久就要被抛弃。如果需要很长时间的坚持,那就必定要慢慢来,不可能一开始就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
但是现在,她有明台修士的身体,虽然是一具不怎么听话的身体,却也要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了。如今,她完全可以做到长时间的保持一个爆发的状态,就像现在这样,手中的剑,永远不停歇。
只是,保持着全盛状态进攻,虽然如今身体能够吃的消了,但脑子却还是不够用的。
这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身法、刀法、剑法、鞭法……它们被整理在一本本册子上面,以供很多很多的人学习。这些册子上写的东西里,自然也有教人们怎样去攻击敌人的片段,可是易清,从来都没有规规矩矩的照着书上的所写去做,那样太呆滞,太死板,看着都很可笑。
她在擂台上,在与妖兽对战的时候,虽然也会用到那些书上的招式,但到底还是她自己的东西最多。她总是怎么有用怎么来,要做到这个,就必须要时时刻刻关注瞬息万变的战况,这样才能在每一个瞬间,做出最为恰当的反应。
这样复杂的计算和高强度的工作,坚持较短的时间,自然还容易。但要是没完没了一直算的话,再有耐心的人,也就跟那很好的机器一样,总有崩溃的时候。
就像之前的林二公子,他就是算不过来了,整个脑筋突然的一下懵掉了,所以才输了。而现在擂台上的赵恪,他很厉害,比林二公子厉害多了。
易清觉得自己离崩溃还远着,在外面碰到妖兽群,她也只能一个人打出来。有的时候,她甚至是整整一昼夜,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
眼前的赵恪虽然令人不敢小觑,但这么一个人在易清看来,对她的威胁远远没有一群妖兽那么大。所以,易清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也能打上至少一昼夜。
不过,这是她。易清从来对自己都是高标准要求,她很清楚自己的标准说给别人去听,别人只会说她是疯子。所以,现在看到一个对自己的要求同样严格的人,易清很佩服,也很忌惮,也很期待。
她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姿态进攻很久,赵恪呢?他能够防多久?她也可以保证除了她自己找死的举动之外,她不会露出任何不该有的破绽。那么赵恪呢?在他知道他的反击不会有用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易清很想看赵恪的应对,是以,她手中不曾出窍的剑,刺得更快了。明明只是一个人,明明只是一双手,一双脚,一把剑,却让人有一种狂风暴雨袭来的感觉。
擂台下的弟子们越发沉默,赵恪的眼神越发凝重,他终于知道了在确定他和易清是一组对手之后,林二公子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子,明明一点也不像,但却又太像,太像雷鸣了——那头疯牛,那头壮的像一座山,气势也厚重的像一座山一样,牢牢的霸占住了头名十几年的人。
雷鸣两年前成功筑基,前往纳灵秘境的时候,他们这些几乎没有没被他收拾过的师弟师妹们,真的是一点嫉妒,一点羡慕都没有,他们就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以后的评选终于能够好过一点,他们终于不用再抱着一颗沉重的心去参加评选了!
这十几年下来,他们听到雷鸣的名字,自己一颗心就会紧起来,那已经形成了一种心理压制。不必说实力,他们是自己打心底里不敢面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走了,从此以后不会再参加明台弟子的比试,他们真的觉得像是雨过天晴看到了彩虹一般。但是这彩虹还没有看上几眼,一个有跟雷鸣十分相象的气势的弟子,又冒头了。
今年,他就已经在盛泽组站到现在,明年,后年,在他筑基之前的几十年,甚至是更久……
不行!他要打败一天!今天如果让这女子赢了,让他第一年就拿了头名,那就太打击他的信心了!第一年赢不了,以后估计就永远赢不了了!已经还要做一个名台地址多少年?要是这么多年都拿不到头名……
被一个废物呀在头顶,这就已经足够耻辱。而且,他是谁家的工具,如果做不好主人家交代的事情,那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了!
赵克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色,他的短刀十分精准地挡开一天的假后,感受着从刀柄传到他手上,认得他胳膊都是一毛的力道,顺势又后退了一步。
赵克已经抓住了规律,每当他后退的时候,以前就有可能因为贸然进攻,而露出一个破绽,大多数时候是他的左肩。已经总是将他右半边身子保护的特别严,这样一来,左边就肯定会被忽视。
而恰好,人的心脏就在身体左边,他可以先佯攻,看看一清的反应。如果他慌了,他就可以城市反击,说不定可以一次拿下这场比赛。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是在退步,一退再退,突然间改变态度,已经就算是不慌,多少也会愣一下。他也就只需要短短一瞬间而已,以前到底还是年轻,星星方面,肯定不会有多好。
以前一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赵客流的,对方已退,他马上就冲上来。手中的剑,无时无刻的都想要挨到赵克的身上,留下个痕迹。
果然是只顾攻击,而且,整个左半边肩膀和身体,又倒霉的被主人我市了。赵克心中欣喜,短刀一歪,已十分狠毒的角度斜斜的砍向易清泪下。
这还是赵克整场比试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被动抵挡之外的头一次主动出击,关注着擂台上情况的地址么,全部都一个激灵,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一听本来是想要吧右半边身子送上去的,见赵克主动出岛,他有一种盼得天明的感觉。之前因为他一点儿也不饶人的冲上前去,所以赵克这突然的出刀,他手中短刀的到热,眨眼间就贴到了一天的身上。不过,看着惊险,要多还是容易的。
但是,一清作死的没有躲。要是让他一直打下去,赵克估计可以一直挡下去,至少能拖个几个时辰。而现在,一天觉得他有在短时间之内结束这场比试的可能。
他的对手活过来了,但有的时候,还是我哪一点比较好。主动进攻的话,手不好自己,可是要出事的。
赵克刚才在想着他要反击,他不能输,还在默默盘算着一天如果慌了,他到底要怎样一机制砂。他脑子里飞速转过了很多东西,写下一是的没有去考虑,如果以前没有花,反倒是接下了他的反击,那他该怎么办。
做什么事,不能只考虑胜利,不考虑失败。一般只想着自己赢了怎样怎样的人,大部分都是不会赢的。
不过这些,赵克来不及去细想。那曲知道,他那唯一的猜测成真了,已经果然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十分轻松的躲开因为一天一瞬间的呆愣而停滞在半空中,同样也静止了一瞬间的长剑,赵克贴身而上,右手短刀迅速撤开,从一亲腋下像上划过肩胛,目标直指脖颈。左手握着一把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匕首,从正面刺向以前的心口……
以前以后,两处命门,那台上的战况,一下子就逆转过来。
你台下有地址欢呼出售,但宝儿他们三个的脸色还是有点影响,弟子们到底还是没有跳起来。
擂台上,眼看着就要一下子被制死的易清,自然不可能等到那把匕首挨到她的衣服。那样的话,他就已经算是输了。
常见回扫,逼开赵克手中的第一首很容易,至于快挨到他脖子上的那把短刀,一听杨头矮身,整个人在当下转个圈,人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了赵克的侧面。
那台下的弟子们,之前还在高兴,看到赵克反击了,他们都开始欢呼了,仿佛只要赵克开始动手,就一定会赢似的。但医生欢呼还没有叫完,以前就有躲开了去,让他们的欢呼声卡在了脖子里。这时候,人们才记起来,一天不只是会进攻,他也是会防备的。
他根本就没有慌张,可能的确是有一瞬间呆了一下,但它反应很快。第一次主动出击失败,其实这也不代表什么,按照克的整颗心,却不由得缩了一下。一种十分不好的压抑的感觉,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