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丁莠(1/1)

眼前这个人,身上那种缭绕的气韵,竟是让他觉得有一种看到了已经去上界的大哥的感觉。

那灰袍男子略略点头,也不应声,越过伯家兄弟便走。明明是越走越远了,但他的脚却像是没动过一般,衣袂只带着一点点似是被仙风拂起的波澜。

“那便是灵随院的丁莠师兄吗?”

人都已经走得不见影了,伯序锋才慢慢地回过来一口气,轻声问。

“嗯。”伯序州的声音也有些轻,“他就是丁莠,灵随院的大弟子,也可以说是东山府的大师兄。”

“以他的实力,早就能去上界了,也不知他为何还执意要在这儿待着……”

丁莠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山门前发生的事情被杨夫子知道了,派他出来周转的。他兄弟三人也懒得回去看别人的笑话,说着笑着,渐渐远去……

“肖苓。”

一身灰白衣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发现的人却不多,他似是没什么存在感,声音也是低低的,但这一声唤,那肖师姐却瞬间听到。

“师兄?”肖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后,连忙行礼问好:“见过师兄!”

适才的冰冷和恼怒全然不存,冰霜一般的美人,在遇到某个特定的人之后,也是会冰消雪融的。眼底带着一丝羞窘和慌张,肖苓心中是越发记恨水眉与宁长嫣了。

要不是她们胡闹,今日灵随院这样的丑事,怎么至于惊动师兄?

见到来人,水眉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立马不敢再多话,与几十个内院弟子一起行礼问好。

“你便是易清秋?”

依旧不曾回应那些弟子的问候,丁莠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径直走到易清身边,淡淡问道。

男子的声音极淡,只能剩下一个淡字用来形容。他定然是知道面前那个穿一身黑斗篷的小丫头九成是易清的,但他声音中却是没有半分轻蔑与不屑。自然,更加没有什么亲切。仿佛他正对着说话的,并不是个人。

他只是来这里,淡淡的做完有人交给他的事情,静静的说完有人让他说的话,然后就回去,管别人是谁,管别人想什么。

适才有人说“见过师兄”的,更多的却是说“见过丁师兄”的。猜到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之后,易清依旧未曾说话,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礼,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确认自己绝对不会带错人之后,丁莠便一眼也不再看易清,只对着众人道:“今年新进修士的例行考核取消。你等待大夏夫子和小夏夫子到来,开启护山大阵后,跟着两位夫子或是这些内院弟子上山即可。”

丁莠话音未落,天空中便传来一声清泠悦耳的鸟鸣。众人不免抬头去看,就见一只雪白的大鸟,双翅翩然的越飞越低。

丁莠却是不曾抬头,只是略等了等,便问候来人:“见过小夏夫子。”

等那只雪白大鸟已经飞到极低之处的时候,众人才看见那鸟背上竟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眉清目朗,再加上他那只伴兽,瞧着当真如天上仙人下凡一般。

来人正是小夏夫子,从自己的伴兽背上跳下来后,他一时不说正事,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起了易清。

不知这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小丫头跟他师兄说了什么,他师兄那样看着随和,心底里却是极难真正的和人亲近起来的人,居然嘱托他说这小姑娘若有难处,便帮她说一两句话。

“怎么样?丫头,可有人为难你?”

罢了,只要她别拜入师兄的教院,帮她说两句话还是行的!毕竟,小丫头这个年纪,想想也是可怜!

很是有些人不敢相信的看向易清,小姑娘啥时候跟东山府中样貌最好,脾气却最让人不敢恭维的小夏夫子关系这么好了?

“多谢夫子关怀。”

自己也是完全没料到小夏夫子竟然会问到她的易清,只能无奈的开口。静冷的,半点儿无措都听不到的声音一出,她自己都感觉有些跳戏,更不要说别人。

宁长嫣和肖苓二人都皱了眉头看向易清,一来是因为她的声音让她们不自觉的就把易清往跟她们平等的地位上放,似乎那是一个成人,且城府极深。二来,也是怕易清告状。

不过,易清在谢谢过后,就不再讲话了。纵观她的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多年,讲真,她似乎只告过屈指可数的几次状!她一般喜欢自己处理事情,好的坏的,有恩的有仇的……

哟,真有意思!小丫头肯定是被为难了,但竟然一句话都不多说!

有心想要再逗一逗易清,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夏夫子皱了皱眉,还是暂时将易清放到了一边。

现在还有要紧事做!这小小的荧珑界,一天也不太平嘛!亏得他还以为到这里能躲一段时间的清闲,真是失算了!

“你们大伙赶紧的,今年你们进山门的考核取消了,那就没办法计算成绩。想要靠实力进内院的,赶紧把这想法丢了。觉得自己有些能耐,就去自荐,要不然,想进内院,就等明年吧!”

小夏夫子此话一出,那些没有信心要去自荐的,或者是太自信根本没必要自荐的人,尽数都动了起来。在各自喜欢向往的教院桌前排好队后,大家的心里都有些不安。

新进山门的修士的例行考核取消这种事情,以前也是有过的。原因几乎无一例外就是有什么厉害的妖兽趁着这个时间点到了山下,他们要是继续考核,便有出事的几率。

这种事情,被他们给碰上了吗?听东山府的丁师兄说事态都严重到了要开护山大阵的地步,这是发生什么了?

“丁莠,你过来。”

认真起来的小夏夫子,浓眉紧皱着,格外有一种魅力,根本看不出一点点东山府弟子给他取的绰号——弄死魔王的痕迹。

丁莠缓步走过去,那姿态静漠闲适的,比夫子还要夫子。小夏夫子嘴唇一抽,等不及他一步一步挪过来,干脆自己走过去。

“时风岭那有些不对,你回去跟你师父说,让他把他的东西带上,下山来找我。师兄还在时风岭上,我就不上山了。护山大阵的事,让姓洪的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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