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和蓝衣女子对视良久,那女子终于长出一口气,满脸挫败。
“好吧,好吧,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那就换一个,你把我带到内城行宫就行了,”她指了指前方的拱门,“穿过轮回门,再走几步就能到达行宫,距离很近,不用深入内城,怎么样?到了行宫,我有办法让自身意识脱离轮回刀,这样想来你也会放心些。”
陈潜眯起眼睛,盯视着蓝衣女子的脸庞,目光如刀,好像能洞穿人心,看的蓝衣女子心中一阵惊慌,但强作镇定。
过了一会,他点点头,道:“可以,我可以尝试一下,如果不去做,你怕是很快会灰飞烟灭,到时候,我倒是恩将仇报了。”
“嗯?你乱说什么!”被陈潜说中了担忧,蓝衣女子心头一跳,这是她的最大弱点、底线,若是真被陈潜看出,无疑落了把柄,后果不妙。
陈潜道:“你若是不急,安心潜伏,就不会这么快露出破绽,让我发现锈刀异状,将你逼出来,更不会一出来,就花言巧语的诓骗我前来这里,说是有离去的出口,如今又提出要求,这些事情有些欲盖弥彰了。”
他挥了挥锈刀,此时应该改称轮回刀了,继续道:“失却了生死种子想来对你影响很大,而且,我也不信,你的意识能永远依附在一把刀上,早晚出事,肯定要有所行动,即使遇不上我,你也会想办法让他人帮助。”
蓝衣女子沉默。
过了良久,她才幽幽说道:“你说对了,若不尽快离开轮回刀的话,我很快就要彻底消散,意识消弭,构成意识体的两道武道精神也会完全融入刀中。”
她抬起头,收起幽怨表情,一脸认真的看着陈潜,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的到来,我纵使能存在千百年,但意识混沌,连自我都没有,又有什么意思?”
“我们?”陈潜点点头,知道对方指的是和自己一同探寻遗迹密室的那三名女子,“锈刀,或者说,这轮回刀凌空飞出洞穴,想要袭击的另有其人?”
蓝衣女子也不意外,大大方方道:“我的意识被锁在轮回刀中,刀内气血不足以让我冲破封锁,只能大体感悟到外界气息,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是浑浑噩噩的,直到你们那日到来,有真龙血脉激发了其中机关,我才被唤醒,本来是想吸摄真龙血脉,一举积蓄气血显形的,但……”她看着陈潜,住口不语。
“真龙血脉么?”
陈潜当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没想到刀飞半途,被自己拦了下来,只是他相信这里面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为何生死种子会跑到自己手中?
只是,眼下没有说破的必要。
收回目光,陈潜向着拱门走去,口中道:“这些事情说了也无用,还是进内城吧,这些门关闭了这么些年,应该不容易打开吧?内城被高墙围着,墙面没有落脚处,不好攀登。”
走进中间门道,行至门前,陈潜伸出手去试着推门,但大门纹丝不动。
蓝衣女子也飘了过来,笑道:“这门不是这么开的。”话语中,她也抬起双手,两只洁白的小手贴了上去。
手掌轻触铁门。
波动!
一股波动从蓝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
“气机波动?”
陈潜侧目,他感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感觉,好像是初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物即将复苏。
而后,巨大的、足有五人高的大门微微一颤,从中传出了相同的波动。
“这门分明是死物,为何也会传出气机波动?”
陈潜心头疑惑尚未落下,那蓝衣女子身上的气机猛的一变,变得阴森、死寂,好像是三九严寒,千里冰封。
与之相应,紧闭的铁门传出的波动也随之而变,跟着发出了“咔嚓”一声,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咔咔咔!
机簧转动声中,铁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门后景象。
内城。
地下城分为内城和外城,这外城便是陈潜原本所在,几百年前是给普通民众居住的,遍布街、坊,屋舍建筑看上去很简单,没有太多的雕饰。
而内城则不同。
陈潜只是大概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入目的都是高门大宅,高墙大院,门前有石狮,屋脊有走兽,虽然已经破旧,但是依旧能感到一丝贵气。
这些建筑毫无疑问,都是给当年摩兰国有身份地位的人居住的,是朝臣贵胄的府邸。
想通了这点,陈潜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详预感,但转瞬即逝,他想了想,也没找到头绪,不知道这内城里哪一处,激起了他潜意识里的担忧。
既然想不通,陈潜也就暂时放过,看着前方的内城,没有立刻进入,而是转身对飘在一旁的蓝衣女子问道:“你开门的方法,莫非是和武道精神有关?还有,你之前说这轮回门能帮人修习内功,是怎么做到的?”
蓝衣女子这会儿倒是格外配合,直接回道:“这轮回门中有我父亲当年打入的一道武道精神,这道武道精神的根本,正是生死轮回诀,所以能够引导他人。”
“武道精神到底是什么?”蓦地,陈潜问出了久藏在心的一个问题。
“你不知道么?”蓝衣女子脸现差异,“这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吧?”
“人尽皆知?”陈潜摇摇头,“恐怕现在和几百年前已经不同了,很多事情都已变动,而且你既然是依附在刀里,对我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吧?”陈潜说着,眯起了眼睛。
蓝衣女子摇摇头:“我意识在刀中,五感尽失,只能隐约感应外界,怎么知晓?所以一感受到不死武将和不死文臣的气息,就按捺不住了,被你察觉。”
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话锋一转:“至于说武道精神是什么,倒是不好回答,因为你修为不到藏神境,没有亲身体验,实在不好讲解,毕竟武道精神没有固定形式,可以是一段话语、一个招式、一把兵器,甚至一处痕迹,一片空气!”
“等一等!”
陈潜皱起眉头,觉得蓝衣女子这简单一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他有些接受不来了,只能捡一个关键的追问:“藏神境是什么?也是一种武道境界么?莫非是先天武者的一个阶段划分?”
“连藏神境都不知道?”蓝衣女子瞪眼看着陈潜,眼中的神态就好像是看到了文盲,“先天武者怎么能和藏神大能相提并论!敢情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我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和你解释清楚,还是以后慢慢教你吧。”
话落,她伸处一根白葱葱的手指,指了指内城。
“现在,先去行宫,放心,距离不远,一来一回用不了多长时间!安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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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第二更。
第三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