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皇女却下达了最后通牒。她以怒斥的语言将在场所有人的身份认定。她是皇,是国家的领导者。她的话代表着国家的意志。如若这次失败,自己的家族,将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托罗原本的目的就是希望皇女觉醒,他忠于皇室忠于国家,现在这个情景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自己这些人,却做不到这点。自己这些人,最终要的,还是利,还是权。
投降,的确事情就这么完了。可是谋反之罪就算皇女赎罪让人罪不至死,可是,削爵罚款是必要的。从这以后,家族就彻底没落。再无出头之日。不投降,那么就再无退路。只能这一条路上走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不可退不可降不可让。这一次的行动,更不可败。
突然间,洛维尔开始感觉到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要做到这一个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什么要对皇女殿下出手?胜利?兵多?现在哪点有看到这点了?只要当初没做这个糊涂事的话,现在自己还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享受着自己丰厚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突然骑虎难下。是妻子的错?自己的错?还是教唆我们的,那个海岚的错?
原本洛维尔是不同意处理掉皇女的。洛维尔比较赞同玛丽安的父亲,纳维罗。尤尔根的做法。逐渐消减皇女的权力,让皇女身边无人,最后逼其退位并把皇女流放到某个乡下小镇。再由贵族掌权。纳维罗自身是摄政王,最后由他掌权顺理成章。
但为什么是现在这样?因为玛丽安偷偷收编被削减的兵力导致自身兵力大增?因为根特与卡勒特的战斗而让根特兵力大减?还是因为突然有了实力强大的德洛斯帝国加入?明明有这么好的一手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
不对。现在局面并没有变得更糟。一切还是和计划一样。只是面前皇女突然打的一出乱牌,让自己失了方寸。这一牌虽也成功让自己的牌路乱了。但没关系,照自己原本的计划打牌就行。
洛维尔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殿下。臣从来不认识自己是反贼。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如果皇女殿下愿意让那个无法地带的人认罪的话,我愿,就此投降。为国家奉献我的一切。”
“这个不可。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不会因为众人的舆论,而让英雄遭受污名。”艾丽婕说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按着我心中所想的道路来走。”
“殿下。您现在还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就请先随我入宫。我们会亲自向你证明,杰克特向您灌输的一切,是错误的。”洛维尔走向了艾丽婕。打算直接带走艾丽婕。
“托罗,拦住这个无礼之徒。”艾丽婕说道。
“洛维尔公爵,现在殿下已经醒悟。您不可再在这条错路上走下去。”托罗赶忙跑到了洛维尔的面前,双手张开说道。
“托罗侯爵。你难道还想让皇女再次被杰克特愚弄吗?让开。”洛维尔一把推开了托罗,走向皇女。
“洛维尔公爵。奸臣忠臣,只在于掌权者能否掌控。殿下现在已经有了心中的一条明路。君王有了治国之路,那自有掌控臣子之道。我们相信陛下吧。”托罗还想拦住洛维尔,但是这时,一直站在皇女身后的三个皇女庭院的人,却拦住了托罗。
“你们……”看着这三人,托罗愣住。“原来,你们早就收买了皇女庭院的人员。”
“得道者多助。这正是证明,我们的道路是正确的。天界子民,贵族臣民,都厌恶着卡勒特,厌恶着无法地带的那些下等人。但是皇女殿下您却对一个出身于无法地带的人言听计从。此乃失民心的行为。我们必须要把皇女殿下的道路,改到正道上。”洛维尔走到了皇女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女说道。“殿下,我们希望您做出的决策,并非根据舆论,而是根据天下苍生的民怨民苦来做出正确决策。国之根本,在于子民。而非某个高管。殿下,随我走吧。”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你打算把一切,赌在这一次的行动上了。”皇女说道。
“无风险,无回报。我愿意赌。托罗赌对了,他的行动,他的话语,让殿下您坚定了心中的路。那么,我也打算奉献一切,将一切赌在皇女大人您的身上。殿下,洛维尔家族,愿意背负骂名,为您铺路。”洛维尔的手抓向了皇女殿下细小的手臂。
但是,洛维尔并没有碰到皇女的手臂。
伴随着清脆的拍击声。洛维尔收回了自己的手。
皇女抬手,将洛维尔的手拍开了。
“贪夫殉财,烈士殉名。然而二者皆认为对方是愚笨之人。”皇女退后了一步。抬起了手。“洛维尔公爵,你现在所坚持的,与我所坚持的,已分道扬镳。我们都将对方视为愚笨之人。话不投机,那么,也不必多说。”
皇女的眼睛也变得坚韧起来。“你在赌。我也在赌。我将我的一切赌在未来可能是我的敌人的那些人身上。”
皇女的手,挥了下去。
突然间,原本宽敞的街道上,开始从各个角落里,涌出大批大批的人。他们冲向这个皇宫。队伍为首的人,正是曾经卡勒特中的哈斯。
“殿下。小心卡勒特啊。”洛维尔打算强行去抓皇女。然而,一颗子弹突然击中了洛维尔的前方,让他的身体强行停在了原地。
洛维尔一边后退,一边看过去。为首的哈斯,手中的左轮枪还在散发着袅袅青烟。
皇女要离开了。他一旦离开,我就要背上谋反的罪名,我的家族,我的一切,就要完了。
绝对不行!
“公爵大人,请随我们走。”拉尼斯立刻跑上前来,拉着洛维尔后退。另外两个皇女庭院的人,则是推着原本就受伤的托罗向皇宫退。
“不行!这个机会绝不能再错过了!”洛维尔一把推开了拉尼斯。在那些卡勒特的人还没有将皇女带走前,只有这最后一个机会了。
没错。洛维尔!做吧!你只能这么做!
瞳孔因为激动而疯狂晃动的洛维尔突然从腰间拔出枪,对准皇女艾丽婕。没有一丝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皇女站在原地,她似乎都看到了子弹从枪口冲出来的时候,那旋转所带动的气流。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快死了。艾丽婕感觉周围突然变得很慢。艾丽婕甚至能在这个时间内注意到后方卡勒特追过来的速度。
军队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有将近五米的距离。但我现在周围,却什么也没有。护送我的人是叛徒,追随我的人却被我曾经信任的人拦下,后方拥护我的那些人,曾经是我的敌人,未来也可能再次成为我的敌人。而对我开枪,打算结束我生命的人,也是曾经为国家发展而尽职尽力的忠臣。
这就是自己太过天真的下场。治国,治天下,又岂是靠着一番热血一种理想就能达成的。洛维尔公爵说的不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我现在孤身一人众叛亲离,是不是就是我失了道德下场。
但我,绝不后悔!
艾丽婕瞪大了眼睛,她要亲眼看着一切。将所有的一切印在眼里。不论是帮助自己的,背叛自己的,疏远自己的,要将这些永远记在脑子里。身为祭祀,自信天道有轮回。下一世,朕仍然愿意成为君主而重临这个令人怀念的世界。而那一次,我将不会重蹈复撤。我要让国家在我的手上,蒸蒸日上,天下来贺!
一只手,伸到了艾丽婕的面前。不知是不是极限状态,艾丽婕居然看到旋转的子弹,被那只手有力的握在了一起。子弹似乎想钻破那只手掌,但那看起来如女人般经过保养的白皙手掌,却让那子弹如虫蚁一般,在手心中,再无扰动的力量。
“你们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让艾丽婕从刚才那近乎回马灯一般极限思考的状态下回过神。艾莉婕抬起了头,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
““送草莓饼的。””
两人转过头同时说道。
站在左侧的吴月,把手里一个用纸包好的小包袱,放在了皇女的怀里。
“殿下,刚出炉的草莓糕点。绝对比上次你吃的那个凉了的口感要好,还要更软。”吴月说道。
“还有用阿拉德盛产的茶叶泡出来的好茶。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非常珍贵的茶。配着糕点吃可是绝配。要现在喝吗?”达斯特将手里的子弹扔到一边的地面上。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画有柳树垂河图画的瓷杯。杯中还在缓缓冒着热气。
“哈哈……”艾丽婕现在感觉浑身一阵瘫软,但还是笑着说到。“谢谢。我会好好品尝的。”
这个时候,卡勒特的队伍也到了艾丽婕的附近。
“我早就知道,艾丽婕的出现不过是个引我们出现的诱饵。但这次我不会上当了。”已经退回到皇宫门口的洛维尔喊道。“攻击!”
这一次,皇宫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排又一排的人。手中都是一把又一把的来福枪。出现后,所有人毫不客气的开枪攻击。这时,不论是托罗,还是洛维尔,已经退回了皇宫的大门内。墙上的人只露出上半身攻击众人,卡勒特就算想回击,也没那么容易。而卡勒特的人就站在广场上,根本就是个活靶子。
“真是的。茶都没喝啊。”达斯特将左手对准前方。一道透明的金色屏障突然出现在众人的前方。子弹击中上方,全都被弹开。
“这是……”艾丽婕惊奇的看着面前把所有的子弹都给挡下来的金色屏障。然后在看到,旁边的吴月手上红光一闪,突然出现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后,艾丽婕又是一惊。“这就是阿拉德的的魔法吗?真的很神奇啊。”
“一般般。”吴月把椅子放在了艾莉婕的旁边,把桌子也放好。“殿下。您先坐下吧。一直站着该累了。吃点糕点。”
“喝点茶。”达斯特把手中的杯子也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到。“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原来两位,是如此强的人。朕倒是疏忽了。”艾丽婕还是顺从的坐在了椅子上,解开了手里的包裹。还带着些热气的草莓饼散发着阵阵的清香,出现在了皇女的面前。
“我们既然能够单挑匹马的闯进卡勒特的总部,又怎么会害怕区区几百人的军队。”吴月笑道。“只不过,他们既然能在皇宫埋伏。那么皇宫里军营的人,应该也都被他们俘虏了。我们打算救他们出来,所以想知道,军营在什么地方。”
“不必了。”
天空传来了声音。众人都抬起头,艾丽婕也嘴里吃着糕点疑惑的仰起了头。明在空中缓缓落到了地面上。进入了这个连子弹都能阻挡的念气罩里。
“明,你也来了?雷克斯呢?”吴月立刻问道。
旁边传来一阵雷光的声音。吴月转过头,看到雷克斯正站在自己旁边,对着自己笑着挥手。
“你们都来了,也就说明贵族那边……”吴月问道。
“嗯。都解决了。看吧。来了。”明示意了另外一个方向。
比现在皇女身边还要多出几倍的士兵,此时正站在皇宫空地外侧的住宅区里,看向这边。那里距离皇宫有数百米的距离,所以皇宫的人也无法开枪击中那里。
这时,一个人住宅区那里的人群中走了出来。那是拿着霰弹枪的范弗拉丁。一边走,一边像是牵着小狗一般,拽着手中的两根绳子,拖行着地面上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被拖行的两个人。两个人从肩膀开始,一直到脚踝,全都被绳子捆得严实,连走路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被弗拉丁一直拖着。他们只能尽可能仰起脖子,不让自己的脸摩擦到地面上。绳子绑的严实刚好成了天然的护甲,摩擦的是绳子不是身体,所以也不疼。
范弗拉丁并没有走向皇女等人所在的方向,而是走向另一边的空地。与皇女等人保持了距离。站在距离皇宫前约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扬起手,把地面上的两个人拽了起来。两个成年人在他手中像是小孩一般被随意扯过来拉过去,可见范。弗拉丁的力气也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