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野的脑海中立马勾勒出曹颖的轮廓,以及她把笔记本赠送给自己,日记本中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跃然纸上。
但最清晰的,却是曹颖说的那句:青春年少,懵懂无知。
心中不由一疼,强颜欢笑:“只是普通朋友。”
“哎!”
陶然顿时痛心疾首,拍着大腿说:“真的,我看出曹颖对你有意思了。可惜可惜真可惜……哎……暴殄天物啊!不过老张你就没这个命,可惜了曹颖这个好姑娘啊!”
张牧野便笑道:“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人生总是要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陶然点点头:“其实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等到老了,回忆曾经的女孩,就会想,要是当年娶了她,人生又会发生什么不一样呢?”
“哎……可惜啊!一切不能重来,明天就要离开了。”陶然又喝了几口酒,醉醺醺的。
柳凌天便问:“明天几点的火车票?”
“上午十点。”陶然说道:“兄弟不用送了,我自己默默的走吧!咱们大男人洒脱点,潇潇洒洒的走!”
“大一来的时候是一个行李箱,大四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行李箱。”
又闷了口酒,晕乎乎的说:“嘿!他妈的,平时我多洒脱的人呐,怎么现在娘了吧唧的?居然有点伤风悲秋起来。咳咳……我突然很想唱歌。”
张牧野笑道:“想唱就唱,要唱大声点。”
“好!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陶然又清了清喉咙,然后就唱起来了。喝了点酒所以陶然的声音挺大,唱的是挺伤感的“流年逝水”,这首歌,曾是张牧野中学毕业的时候所创作的,那时也是年少,但唱的却是离别伤感,第一次唱的时候是高中毕业,如今已是四年过去,唱的却是大学毕业。
反倒如今唱起来更切合时宜,更多伤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陶然的声音很大,五音不全,但或许触景生情,唱得竟也有那么点味道。
正因为声音太大,在天台上吼,楼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换做平时,那帮考研读书打游戏的哥们一定会赏陶然几个臭鸡蛋叫他别鬼叫了,但今天不但没叫,不知何时,楼下居然也跟着唱起了“流年逝水”?
这整栋楼,共有两个学院,无一例外都是大四的毕业生,共六楼。天台的声音引起六楼哥们唱歌,六楼的歌声又传到五楼,五楼跟着唱,传到四楼……
一层层的传下去,整栋楼都响起了“流年逝水”的歌声,在夜空中传彻,很有一种多愁善感,离愁别恨……
一栋楼唱起来,居然引起别的楼栋的大四毕业生触景生情,也跟着唱起来,再从男生宿舍楼传到女生宿舍楼,一时间,整片生活区都是“流年逝水”,他们一遍一遍的唱着,蔚为壮观。
那些学弟学妹们,也是从中学走过来的,也有许多多愁善感的一面,被这歌声感染触景生情,有跟着唱的,有用短视频录起来上传到网络上的,瞬间燃爆了整个网络……
即将七月,毕业季来临,无论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都到了离别的时刻,最容易触景生情,想起即将分别的同学,各奔前程,想起心中的那个她(他),瞬间这些短视频引起共鸣,短短时间的点击量竟是突破了千万,不但如此,各大音乐APP的榜单竟似再次被这首四年前的老歌占据榜首,一时间蔚为壮观。
全国上下,也再次掀起了“念右热”。
但这是第二天之后所发生的事,张牧野自然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
过了近半个小时,歌声终于渐渐没有了。两人醉醺醺的下楼,陶然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床铺,为明天的正式告别做准备。
张牧野躺在床上,才发现很多校友把校园内万人齐唱“流年逝水”的视频传播到网络上,如今已经掀起一阵又一阵热潮,而作为这首歌曲的创作者,张牧野的心中,隐隐也有种骄傲。
这时张牧野的电话突然响起,张牧野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是曹颖打来的?张牧野的心中涌起淡淡伤感,接听电话:“喂,曹颖,怎么突然有空打电话给我?”
曹颖那边就“哼”了一声:“没什么,听见窗外刚才别人唱‘流年逝水’,突然就想打个电话给你。怎么样,这么多人喜欢你创作的歌,是不是很骄傲呢?”
张牧野就笑:“蛮欣慰的。”
“哦!”曹颖那边沉默一下:“那……你打算毕业后去做什么?是留在松江,还是回到家乡?或者出国?北上?南下?”
“暂时还没想好。”张牧野回答。
曹颖那边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你知道吗?徐一鸣也考了研究生,然后考到松大金融系来了。”
徐一鸣?
一听这个名字,张牧野的心悄悄的跳动了一下,想到徐一鸣,他自然就想起了当年在中学时代所发生的一切!
徐一鸣当年也是津南一中的学霸,从张牧野记事起,学习成绩便制霸整个津南一中,与曹颖一样是当之无愧的学霸。与曹颖一样常年排名年级前五,后来高考的时候,更是考取了首都TOP2的名校!
不但如此,徐一鸣篮球足球各种运动样样精通,更是创办了风靡全校甚至登上过市电台的校园杂志,风头无双。
但其实最让张牧野记忆深刻的,还是徐一鸣乃是曹颖在日记本中的初次暗恋的男生。
当时张牧野看到关于徐一鸣的记录时,心里还微微的吃了把醋,只不过,后来确定曹颖曾是喜欢自己后,那股醋意才淡了些。然而,凭借当年这个徐一鸣的才华,考的话,应该是考海外名校的MBA才对,怎么突然考到松大来了?
张牧野的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徐一鸣考到松大来本就非比寻常,考的又是松大金融学院,不仅如此,一考完便和曹颖取得联系,再加上曹颖如此漂亮完美,所有结合在一起,徐一鸣存的什么心思,也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