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吧,什么事?”田理麦说道
“唉,弟弟,这事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如果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说!”雷倩倩说道。
“我不会生气的,姐姐。”田理麦说道。
“弟弟,你不是曾经假扮我的恋人去过我们家吗?我的父母自他们见了你之后,一直挂念着,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去过我们家,我的父亲、母亲你都见过,父亲还好,母亲的精神一直很忧郁,所以,每当他们问起你,说你怎么没有去我们家,去看望他们,我都不忍心把实情让给他们,也怕刺激他们,他们也就还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恋人。”雷倩倩说道。
田理麦听了雷倩倩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雷倩倩继续说道:“弟弟,明天我的父亲母亲要来这里,我想求你在他们面前继续把这个角色假装下去,以勉得在我离开这个世界时,还给他们带来痛苦!”
田理麦未加思索便说道:“姐姐,弟弟听你的!”
田理麦见雷倩倩的生命即将在空中飘散,他早知道雷倩倩只有这么短的生命历程,他就应该——田理麦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糊思乱想!
“弟弟,我父母来之后,你就用不着陪在我的身边,你陪他们去州城里转转,比如明清城、女儿城、抗元城,你陪他们走走,帮姐姐尽一点孝心!”雷倩倩说道。
“好的,姐姐,我陪雷伯伯、伯母去逛逛。”田理麦说道。
“还有,弟弟,我包里有钱,我父母他们从来没有吃过海鲜,我感觉我们去的那家海鲜店还不错,你带他们去一顿海鲜吧,山里人都想尝尝海鲜的味道。”雷倩倩说道。
“姐姐,你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带雷伯伯、伯母他们去吃一顿好的!”田理麦说道。
“弟弟,我话说多了,嘴巴有些干,你帮我倒点水,让我润一润喉咙,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那就是我死之后,将我就在州城火化,然后把我的骨灰盒埋在我弟弟的坟墓旁。”雷倩倩话语间有些凄凉。
田理麦将灯打开,正要给雷倩倩倒水,听了雷倩倩的话,立即说道:“姐姐,你不能这么悲观,也不要去想这些,要以积极的态度来对待病魔!”
“弟弟,你记在心上就行了,别说那么多!”雷倩倩说道。
田理麦倒了一杯水递给雷倩倩。在灯光下,田理麦发现,雷倩倩的泪水湿透了枕套和雷倩倩的衣领。
雷倩倩坐了起来,接过开水,她盯着田理麦的脸说道:“弟弟,你看你脸上泪痕斑斑,快去擦擦吧!”
田理麦指着湿了的白色枕套说道:“姐姐,你也一样!我去拿湿毛巾来帮你擦擦。”
田理麦拿着脸盆去外面开水间打来了热水,将毛巾在水里搓了两把后拎干递给雷倩倩说道:“姐姐,你擦擦吧?!”
雷倩倩看着田理麦,没有接毛巾,而是说道:“弟弟,你自己擦吧,我的眼泪生来就多!”
田理麦没有自己擦脸,而是对雷倩倩说道:“姐姐,我帮你擦。”
雷倩倩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田理麦左手搭在雷倩倩的后脑勺上,右手用毛巾轻轻地在雷倩倩的脸上擦洗起来。
田理麦擦洗一遍之后,又把毛巾在盆里搓了几把,又给雷倩倩擦洗了第二遍。
擦洗完毕,田理麦将水端去倒了后,自己也洗了脸才又来雷倩倩的床边坐着。
田理麦刚坐下,一名护士开门走了进来,见田理麦坐着,轻声问道:“夜已经深了,还没有睡,没有什么事吧?”
田理麦看着那名护士,站起来说道:“没事,姐姐她要喝水,我给她倒一点!谢谢你!”
那名护士又看了一眼田理麦后,走出了病房。
“姐姐,我们睡觉吧?”田理麦说道。
雷倩倩说道:“行,弟弟,我们睡觉,刚才说话多了,我也感觉累了!”雷倩倩说着睡下了。
田理麦将灯熄灭后在另一张床上睡下了。
也许是时间太晚了,也许是田理麦忙碌了一天确实有些困了,当他躺上床,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感觉,他刚睡着,却又被姐姐雷倩倩叫了起来,姐姐雷倩倩说道:“弟弟,你还从来没有陪我去玩过,起来陪我去玩一玩!”
田理麦不能拒绝姐姐雷倩倩,他陪着姐姐雷倩倩出了房间的门,好象这已经不是在医院,而是在黑洞景区那边。
“姐姐,我们去哪里玩?”田理麦问道。
“弟弟,我要去天上玩,你去吗?”姐姐雷倩倩回答说。
“天上?”田理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中全是一层一层的乌云,很厚,“姐姐,天上怎么能去?再说,天上有什么玩的?”
突然间,山边一道闪电,顷刻间下起了暴雨。
“姐姐,下雨了,我们回去,不去玩了。”田理麦说道。
“不,弟弟,我要去——”姐姐雷倩倩的话没有说完,天空中的乌云层里猛地伸出一只大手,将姐姐雷倩倩拦腰箍住拉进了雨幕的天宇中。
“弟弟——,快救我!快救我啊——”姐姐雷倩倩在那只大手中,双手乱舞,两脚乱弹,只可惜腰部被大手紧紧箍着,再怎么挣脱也无剂于事。
田理麦想飞身空中去救雷倩倩,但自己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就好象自己的双脚被粘在地上了一样!
“姐姐一一”田理麦想大声叫喊,但好象怎么也叫不出来!
“姐姐一一”田理麦除了想继续大喊之外,沒有别的办法。
“姐姐一一”田理麦感觉自己的脸上被雨点浸湿。
“姐姐一一”田理麦终于大声喊叫了出来,随即自己也醒了过来。
田理麦睁开眼睛,他惊呆了。
病房里的灯开着,映入他眼帘的是雷倩倩的那张脸和雷倩倩近在咫尺看着他的那双忧伤的眼睛……
”姐姐一一,你怎么?“田理麦翻身坐了起来!
雷倩倩站在田理麦的床前,躬身看着田理麦,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之前田理麦在梦中感觉到的雨点滴落在脸上肯定是雷倩倩的眼泪。
见田理麦醒了过来,雷倩倩有些慌乱,她说道:“弟弟,我想看看你!”
“姐姐,你不是睡了吗?怎么——?”田理麦有些迷惑不解。
“弟弟,对不起,我睡不着,我见你睡得很沉,于是就起来看看你!”雷倩倩显然有那种私密被别人窥破的感觉。
“姐姐,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做检查呢!”田理麦不再说别的,他劝雷倩倩。
雷倩倩回到自己的病床上重新躺下了。
田理麦将灯关掉后,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晨,妈妈王艳妮果然给田理麦和雷倩倩送来了早餐,是用一套餐盒送来的,餐盒里有白米粥、蒸饺、馒头和咸菜,田理麦和雷倩倩两人差一点没有吃完。
妈妈王艳妮离开时,田理麦说道:“妈妈,下午可能不能回家吃饭了,姐姐的父母要来,我要去车站接他们。”
“田理麦,你把雷倩倩的父母接来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妈妈王艳妮说道。
雷倩倩在旁说道:“婶娘,算了吧,我父母他们有些认生,去你们家他们会很不习惯的,要去就让弟弟去吧!”
雷倩倩让妈妈王艳妮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雷倩倩上午是检查,又重新做了核磁共振。
上午检查做完后,两人早早地便回到了蒋雯雯的家里。家里只有妈妈王艳妮和阿姨。
雷倩倩在客厅里看电视,田理麦去厨房里帮着妈妈王艳妮和阿姨做事,田理麦对妈妈王艳妮说道:“妈妈,你别怪姐姐,她病了,性情上有了些变化,或许她自己还没觉出来呢!”
“田理麦,谁会怪她?不会的,我们都要依着她点。不过,我想问一下,雷倩倩说她父母认生,是怎么回事?”妈妈王艳妮问道。
“妈妈,是这样的,姐姐她原本有一个弟弟,不幸夭折了,由此,她的父母受了刺激,特别是姐姐的母亲总是神经兮兮,看人的眼神总是愣愣的。”田理麦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也难怪雷倩倩不让他们来我们家。”妈妈王艳妮说道。
“妈妈,姐姐他们一家真是可怜,弟弟夭折了,而如今姐姐她也——”田理麦有些说不下去。
“唉,田理麦,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妈妈王艳妮感叹道。
“妈妈,我有一个想法,姐姐她的父母来了,待我们一起熟悉后,还是要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饭。”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和我想到一块了,过几天等雷倩倩的父母对我们没有生分感之后再请他们来家里吃饭,这样他们会好一些!”妈妈王艳妮说道。
“妈妈,姐姐有个隔房妹妹,叫雷京京,是大学毕业生,现在省城工作,昨天我和雯雯在一起时,给雷京京打了电话,雷京京先前给我发来了微信,说她今天晚上就回来了。等雷京京到了后,可以让她陪着姐姐的父母一起来!”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知道那雷京京能留下来几天?”妈妈王艳妮问道。
“妈妈,雷京京说她请的一周的假,她是专门来陪姐姐的。”田理麦说道。
“也难得雷倩倩有这么个隔房的妹妹,能够请一周的假来陪护她!”妈妈王艳妮说道。
“妈妈,姐姐从小与她的这个隔房妹妹很要好,姐姐这个隔房妹妹雷京京到过原来我们工作过的黑洞景区,我接触过,非常有头脑,也很有见地和主张。”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雷倩倩的父母和她的妹妹来之后,他们的住处怎么安排?是到我们家来住吗?”妈妈王艳妮问道。
“这个——,妈妈,待他们来之后,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再说!他们愿意来,当然好,可以节省开支,如果他们不愿意,也只能由着他们!”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也只能是这样,我听说雷倩倩刚去火龙坪没几天?”妈妈王艳妮问道。
“是的,妈妈,姐姐才去不到十天。”田理麦如实地回答。
“田理麦,这雷倩倩去你们那里难道你们不知道她有病?”妈妈王艳妮有些不太高兴。
“妈妈,我和雯雯两人与姐姐的关系,你可能多少知道一些,妈妈,当时我和雯雯就是知道姐姐病了,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接纳姐姐的,特别是雯雯,她是那么地善良。”田理麦说道。
妈妈王艳妮不再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田理麦见妈妈王艳妮摇头,说道:“妈妈,昨天晚上姐姐与我说了许多的话,她已经知道了她患绝症的事,她告诉我,待她父母来后,她就告诉他们,她要放弃治疗。姐姐还说,她不花我们公司的一分钱,她说她到火龙坪去,她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姐姐让我告诉雯雯,说她给雯雯找麻烦了!”
阿姨在旁听了,感叹道:“这个姑娘,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替别人考虑,这老天也真是不长眼啊!”
吃中饭的时候,爸爸蒋祝军没有回来,只有田理麦、雷倩倩、妈妈王艳妮和阿姨,雷倩倩照例吃得很少。
吃过中饭,田理麦便陪着雷倩倩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里,田理麦对雷倩倩说道:“姐姐,午休一下吧?!”
“弟弟,你也睡睡,昨天晚上我打扰了你。”雷倩倩说道。
“姐姐,打扰倒是没有,当时倒是吓了我一跳,我怕姐姐有什么事呢?”田理麦说道。
“弟弟,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就想仔细地看看你!”雷倩倩说道。
田理麦看了一眼雷倩倩,岔开话题问道:“姐姐,雷京京妹妹给你打电话没?”
“妹妹先前给我打了电话,说请了假来陪护我,弟弟,是你告诉她的吧?”雷倩倩说道。
“是的,姐姐,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雷京京妹妹了,也想见一见她,所以我就给她打了电话。”田理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