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偶然和必然
真神无比强大，但是真神也有真神的欲望，真神也有真神的烦恼。
如果生命没有欲望，那么将会自我毁灭，因为维持生存也是一种欲望。
老人的最大目标就是晋升中位神，反而对生死看得并不重要，说：“只要能晋升中位神，我无所谓黄昏是否重临。不过，我很看好候选神吉恩斯，他的名字或许不会用来命名第十二、第十三纪元，但有可能会成为黄昏结束后的第一个纪元的名字。”
中年人倒是不偏不倚，说：“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越疼”
女人微笑着说：“我们或许能活到第十三纪元，但很难度过黄昏重临。所以，现在我们说浩劫纪元之后的事情都只是空话，废话。不过，如果一定要在候选神吉恩斯和罗岚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坚持选择罗岚，而不是那个在神墓中就差赔掉裤子的吉恩斯。”
老人哈哈一笑：“或许你是对的，但我更相信候选神的天赋。罗岚，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发光的半神。”
女人无所谓地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现在认可罗岚的真神越来越多，似乎不少真神冲着他来的，这可不是偶然”
罗岚的强大不是偶然，有关他的事情被传开同样不是偶然。
以前在谈论半神的时候，那些人顶多会说某个半神很厉害，竟然在很短的时间晋升；或者说某个半神很幸运，得到了什么神器；或说一个半神很强大，能战胜那些知名的巅峰半神。
哪怕在真神眼里，在两三百年间从初始半神晋升巅峰半神，都已经是罕见的天才，可跟罗岚比，那些半神根本不算什么；一个半神得到下位神器已经很幸运，可罗岚对付母熊之神的时候一出手就是三件神器，而且明显没尽全力。
罗岚的经历比他们以前谈论的话题更加离奇，更符合他们的口味，所以罗岚的知名度这么高，是必然的结果。
最夸张的是，罗岚先斩真神的化身，后灭真神的意志，如果只有一件事可能是幸运或者偶然，但如果这两件事加一起，那罗岚足以成为各个聚会的话题。
半神斩杀真神的化身和意志，如果对比上位神，那就是拥有战胜主神的上位神化身的实力，那可是候补主神。
黎明女神等候补主神是上位神中的最强者，而罗岚就是半神中的最强者。
在神墓刚结束的时候，诸神一致认为那个候选神吉恩斯是当之无愧的千年第一半神，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罗岚只能算得上出色，远远不如候选神吉恩斯耀眼。毕竟吉恩斯的天赋就算在候选神中也是少有，说吉恩斯是千年第一人，只是因为吉恩斯年龄太小。
一旦吉恩斯再活几百年，很可能会得到三千年甚至半纪元第一半神的称号，再过一千多年，到了下一个纪元，吉恩斯就算成长到下个纪元第一下位神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有少数真神把罗岚和吉恩斯相提并论，而且越来越多的真神知道了罗岚从神墓开始的详细经历，发现罗岚除了在晋升时间方面稍稍比吉恩斯落后几年，其它方面都不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几乎所有真神都动了招揽罗岚的心思，但后来意识到罗岚和黎明女神的关系，大都熄了这个念头。
黎明女神是公认最可能成为主神的大人物，最近几个纪元，除了惊才绝艳的兽战之主，谁也没办法跟黎明女神比，大部分候补主神都承认这个事实。
不过，仍然有几位真神在密切观察罗岚，只要罗岚表现得再突出一些，或者做的事情符合他们的口味，他们会果断开出条件招揽罗岚。
在诸神位面，如果要把主神分层次，黎明女神甚至没能进入第二层次。第一层次，是那几位远古主神；第二层次，则是各位主神。黎明女神哪怕再强大，哪怕是纪元之子，也仍然是候补主神，只能说是半步迈入第二层次。
不是每位真神都忌惮黎明女神。
罗岚、吉恩斯这种天才，那可是有很大机会晋升上位神，对任何一个神系来说，上位神的数量都非常重要。
为了一个自己麾下的上位神得罪一个候补主神，这种事对那些中古主神来说没什么大不了，而那些麾下上位神不多的主神，对上位神的需求更加迫切。
在窥视罗岚的力量中，就有几位主神的半神化身
黑血漩涡直径三百里，众人很快进入黑血漩涡之下。红黑色的巨大漩涡仿佛是天空凝固的血液，挡住了阳光，下面一片昏暗。与此同时，黑血漩涡之下有奇特的力量，无声无息地侵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圣位和普通人的力量没有变化，但所有半神和真神的力量都会被压制。
罗岚觉察自己跟神格甚至神域的联系变得极淡，而且身体能控制的神力极少，甚至比初始半神时期都少得多。
“果然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侍剑，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吗？”
侍剑正忙于修炼、推演新的力量，不过仍然能分神跟罗岚说：“这种力量类似于位面之力，又因为死亡了数不清的人，所以非常强大。就算下位神想要解决都费一番工夫。”
罗岚点点头，然后向前方看去。
凭借半神的视力，罗岚可以清晰看到三百里外每一个人的面孔。就在对面，百万大军向这里飞来，对方的后方同样跟着许多半神观战者，但数量较少，只有这一边的一半。
观战者的数量充分证明了战虎之神和兽王之神谁更受欢迎，当然，也可能是谁更令人讨厌。
这还不是大决战，如果是大决战，前来观战的半神数量绝对会过万，观战的力量足以横扫两座战城，顺便还能把整座英荒大陆从里到外好好地梳理一遍。
神战，是最好的课堂。
双方都是用大型运载圣器赶路，在相距十里后停下。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攻击的必要，反而是马上安营扎寨，热火朝天，双方都不甘示弱，像是在比赛。
结果和罗岚想的一样，战虎信徒提前五分钟完成，但是，这恰恰证明了在后勤方面，战虎信徒在这方面不如对方。
因为战虎信徒的人数只有五十万，而对方是百万，至少要快十分钟、二十分钟才能算是领先。
兽王之神的信徒战斗力不行，但教会的秩序远强于战虎信徒，强大的组织能力、管理能力和丰厚的财力，是兽王之神抗衡战虎之神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些，兽王之神早就退出英荒大陆。
在很短的时间内，两座临时营地竖立在黑血漩涡下。
罗岚站在高空，把一切尽收眼底，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要学的不是一个法师如何施法、战士如何掘土，而是学习如何让法师施法、如何让战士掘土。
营地一建好，战虎信徒立刻叫战，兽王信徒则龟缩在营地被动防守。
罗岚一时间不能理解，他猜到了战虎信徒的奔放，却没猜到兽王信徒的猥琐。他更没想到的是，兽王信徒反而习以为常，一点都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可耻。
如果罗岚这时候去询问兽王信徒为什么这么做，兽王信徒一定会反问：“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要跟那群疯子拚命？明知道有更稳妥的战斗，为什么不去用？热血有用的话，要命干什么？”
实际上，早在两位真神战斗的初期，双方的士兵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阴谋诡计应有尽有，但随着对对方越来越了解，双方都使用各种方法应对。
直到黑血漩涡出现，两位真神设立明确的分隔山脉后，那些手段都不能用了，因为几千里内，只有两座宏伟战城。现在两位真神只剩下两条线路的斗争，谍战和正面战。
实际上，这也是神战的正常状况，因为真神会时刻关注大规模战争，一旦敌人的手段能对己方造成严重的损伤，真神会马上拿出应对方案。
神战是半透明的，所以神战最后往往以正面硬碰硬而告终。
兽王信徒不出战，战虎信徒商量片刻，立刻吹号角，展开强攻。不过在强攻之前，法神和那些部分法圣合力使用魔法，形成了强烈的地震。
兽王信徒的营地立刻地动山摇，根本无法防护，很快大面积塌陷，死伤数千人。
在对方营地崩溃的一同时，战虎之神的战士们立刻在魔法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地方阵营冲去。
每支十人队伍的队长的身上都有特别的魔导器，而指挥官下达的命令会通过魔导器直达队长的耳中，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命令得到严格执行。
目前为止，双方的半神都没有出手，但圣位和普通战士则冲入敌方军营中短兵相接。
双方的士兵什么都有，有兽人，有人类，有兽精灵，有半精灵，巨人、巨龙等等，而且部分人还骑乘各种凶猛的魔兽。
战斗一开始就极为惨烈，无数的魔法双方的阵营炸开，数不清的箭矢在天空划过，战技和魔法展现了最有杀伤力的那一面。冲在最前面战士们则毫无选择，他们在生与死的边缘，只有杀光敌人才可能活下去。
战场上的死亡人数以极快的速度增加，但斗气和魔法的光彩仍然不断闪现，丝毫看不出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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