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1/1)

充满曲折的2016年一结束,阮夏便寻回了好运气。

农历新年一过,由司裴作曲,她演奏的电影配乐就在柏林电影节拿下了最佳电影配乐银熊奖。

3月的时候她又在两年举办一次的英国温莎国际弦乐比赛中获得了大提琴组的一等奖。

公众对于音乐家的关注度远低于娱乐圈明星,但那只是一般音乐家,阮夏和司裴这种相貌出众的自然不同。

阮夏的微博粉丝原本只有不到一千,最近两个月间却涨到了七八十万——这得益于电影节颁奖典礼上她和司裴同框的照片上了两天微博热搜前三,在公众眼中,这对钻石cp实在太养眼。

司裴懒得搭理媒体,和音乐有关无关的问题从来一概不答。记者就把目标转移到还没适应聚光灯、还没学会拒绝的阮夏身上。

阮夏好脾气地解释了数次她和司裴只是表兄妹后,cp粉们仍不愿相信——养兄妹恋更让人激动。

短暂的新鲜感后,骨子里同司载阳一样傲慢的阮夏只感到厌烦——这些人仅仅是她的颜粉,根本没有几个真正懂古典音乐。

听完她的吐槽,江以萝说:“咱们追tt,也不是因为喜欢游泳而是想摸八块腹肌啊。”

阮夏无言以对地静默了两秒,拉着江以萝用大提琴比赛的全部奖金给傅岳选了块手表。

收到礼物,傅岳连日来的暴躁终于缓解了些许。

他的暴躁一部分来自于至今没有合法身份,一部分来自于占有欲——即使阮夏和司裴其实有血缘关系,他也不能容忍他的夏夏被吃瓜群众归到司裴名下。

于是,整个二月和三月,一向只接过十亿的并购案、上市公司资产重组、股权转让的傅律师推掉了所有工作,以阮夏律师的身份,逐个告乱写乱编她和司裴绯闻的各种媒体,要求他们刊登道歉声明和赔偿精神损失五千元到两万元不等。

连着两个月,傅岳由精英组成的团队加班加点搜集证据,薪水却因所得太少而呈现跳楼式缩水,而绯闻永远是越否认越被人津津乐道的,当着傅岳的面,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在背后乞求傅律师早点习惯流言蜚语,恢复理智。

在收入不足原来五分之一、还完房贷车贷就要靠存款度日的nicole的暗示下,阮夏勒令傅岳不准再小题大做,不准继续和杂志小报较真。

傅岳暂停了不理智的行为,但要求阮夏同时关掉微博私信——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些不断通过私信向阮夏告白、用言语猥亵、发腹肌照的男变态。

关掉微博私信后,评论里仍有不少人表白和祝福她跟司裴相亲相爱一辈子,阮夏倒是无所谓,但迫于傅岳的压力,她只得清空了微博。

这一举动,反而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既然司裴没有出声否认,按常理,阮夏这种新人应当抓住机会蹭名气。

可她居然因为传言接连拒绝了三次和司裴同台的机会,而心高气傲的司裴完全不生气,新录制的专辑仍旧请她合奏。

别的公众人物哪会为了无伤大雅的绯闻真的状告媒体?阮夏却不止认真澄清,请的还是从没接过这种无聊小案子的、时间按秒计算的、背景颇深厚的知名律师。

答案只有一个——这位年轻漂亮的大提琴家背后有位只手遮天的干爹,金丝雀被绯闻,干爹很生气。

难怪几个月前还名不见经传,短时间内就能拿下两个有分量的大奖,原来是有干爹用重金力捧——带着这样想法,本就不懂古典音乐的大部分人在个别懂音乐、但心怀妒忌情绪的专业人士的引导下,越听越觉得阮夏拉得的确不怎么样。

五月的时候,研一都没念完的阮夏又轻松获得了一个国际奖,接着便受聘为某知名乐团大提琴声部的首席。

暑假的时候,在禇君的安排下,赶在司载阳生辰前一周,她发行了第一张专辑,想以此纪念他。

禇君很擅于宣传,在整体行业不景气的前提下,销量意外的好,因此暑假的时候阮夏顺理成章地开了独奏音乐会。

在禇君的策划下,媒体“挖掘”出阮夏早在十八岁就办过个人演奏会,助演的竟然皆是世界级名家,连司裴的舅舅司载阳都为她伴过奏。

在各种揣测中,一个宁愿被告也要搏出位的记者在音乐会前的发布会上无视主办方的规定,违规提出了三个和音乐毫不相干的问题。

“阮夏小姐,请问你不是科班出身,为什么能成为乐团首席?”

首席和科班出身有关系么?阮夏嗤之以鼻,没等身侧的禇君阻止那名记者,便以“你是白痴么”的口吻说:“因为我有天赋啊。”

记者继续问:“你的演奏水准一直被质疑,为什么却能不断出专辑、办独奏音乐会?”

“因为我漂亮啊。”——买门票买专辑的这些人绝大多数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她有没有水准他们真的关心么?肯花钱当然是爱慕她的盛世美颜,真不知道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妄图引导阮夏曝出背后的干爹的记者听到这和他心中所想完全不搭的答案凌乱了片刻,为了新闻点击率干脆放弃逐步诱导,直接问:“你一直否认自己有个只手遮天的干爹,可如果没有后台,为何能如此顺风顺水?”

“因为我努力啊。”——再有天赋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刻苦也不可能有成就,没演技的演员可以用“123”代替台词,唱歌跑调的歌手可以对口型,但他们这行至今还没出现过对手型的例子。

回答完这句,阮夏便一脸鄙夷地看了眼那位记者,这人就不能提点有水准的问题么?

众人没有料到,这位成名不到半年的新人居然如此不谦虚,她近乎于嚣张、丝毫不在乎媒体怎么写的态度让吃瓜群众更加肯定——她的背后有干爹。

在傅岳的办公室看到这段视频,黎铮冷笑着说:“有天赋、漂亮、努力?她真以为她是这么红的?你能不能告诉她真相,让她正视一下自己?”

不等傅岳开口,黎铮又问:“你后两个月是不是准备把写她有干爹的媒体再挨个告一遍?”

“关你什么事。”

忍无可忍的黎铮把上一季度的财务报告摔到傅岳桌上:“麻烦你告诉你家那位,为了把她告红,我们就快倒闭了。原先跟我们合作的公司因为你没空一半转去了季泊均那里,他人手不够正在招人,咱们的人跳槽过去,他连培训费都省了。”

“……”

“你就不能和她结婚吗?你们结婚才是最有效的澄清。”

“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你不会骗吗?”

“怎么骗?”

“就说你得绝症了。最后的心愿就是和她结婚,诊断书我帮你弄。”

2017年夏末的一天,傅岳拿着假诊断书回了家。

还没想好怎么发挥演技,心情正好的阮夏便哼着歌说,自己接下了某大牌导演的电影的配乐工作。

“这次不是司裴替我联系的,是金牌制片人雷昀直接来找的我。他和司叔叔是好朋友,和我聊了一下午司叔叔年轻时追我妈妈的事儿……”

兴致勃勃地和傅岳讲完八卦,阮夏的神色又黯了黯,把头枕在傅岳肩上,抱着他的腰说:“可惜他们都不在了……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我的身边现在只有你了,就算我先死,你还有你爸妈有你哥哥呢……”

傅岳心中一片湿软,却板下脸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胡说什么,就算我先死了,还有咱们的小孩可以陪你呢,当然,前提是,你尽快跟我结婚,生个小孩。”

说完这句,傅岳起身去了洗手间把假诊断书撕碎扔进了马桶——上次只不过受了点轻伤她就吓成了那样,他明知道在这种生死之事上,阮夏比普通人更脆弱,

居然还听了黎铮的准备拿这种事儿吓她,简直疯了。

从洗手间出来,傅岳正想问阮夏是要外卖还是出去吃,门铃便响了。

看到阮夏从快递手中接下的蛋糕盒,傅岳问:“你订的?”

“不是啊。”拆开蛋糕上丝带,打开盒盖,阮夏却愣了愣。

“那是谁送的?”

见傅岳走了过来,阮夏慌不择路地用手挖掉了上头用巧克力拼成的字,直接塞到了嘴巴里。

她在乐团混得如鱼得水,并不想离开,若是让傅岳知道首席指挥在追自己,指不定要生什么事儿——因为从小漂亮到大,她有一百种方法能不伤颜面地让追求者死心,只要傅岳不再插手的话。

“你吃掉的是什么?”傅岳看了眼蛋糕上被挖掉的部分,狐疑地问。

艰难地咽下所有字后,阮夏被甜腻的巧克力齁的半晌才呵呵笑道:“巧克力啊,我没吃午饭,现在好饿。”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饿的重乳酪蛋糕被心虚的阮夏一口气吃掉了大半。

晚饭偏偏又是火锅和炸汤圆,吃过饭后到睡前,阮夏干呕了数次。

知道蛋糕有问题的傅岳忽而灵光一闪,装着傻问:“你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当然不是!”阮夏不敢提蛋糕,只说,“我们每次都有安全措施。怎么可能。”

因为她刚刚的举动而闷闷不乐的傅岳眯了眯眼,故意吓她道:“其实上个月,有次tao破了……我不敢再让你吃药,又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不会那么巧,又一次就中了吧?”

想起之前宫外孕的经历,想起这个月亲戚似乎还未到访,阮夏吓白了脸,怔了许久才说:“你怎么还愣着?快滚下去买验孕棒!”

“那个不准,咱们不如直接去医院验血。”

公寓附近就有间医院,傅岳却执意舍近求远,到了季泊谦工作的医院,只说她有过宫外孕史,顺便让季泊谦介绍个医生做全面检查。

因为有季泊谦的面子,结果很快便拿到了。

见到傅岳脸上的笑意,不敢直面报告单的阮夏松了一口气:“没有?”

“有。我们当爸妈了。”

“……”刚刚24岁的阮夏大脑当机了足足十分钟才说,“我不要生宝宝!”

“有了宝宝怎么能不要?你不是很想有个血脉相通的亲人?上一次你的身体已经受了重创,还不到一年又做那种手术,万一影响……”

阮夏被打击得恨不得倒地打滚,对着傅岳又捶又咬发泄道:“这全都得怪你,以后宝宝问他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我们要告诉他他是从tao里漏出来的吗?”

傅岳淡定地说:“我觉得比起这个,如果他问为什么已经有他了,我们还没结婚更难回答……”

“怀孕”的第二天,阮夏就一路呜咽着被傅岳带去了民政局。

拿到梦寐以求的代表合法身份的红本,明知道很快就要迎来狂风暴雨,傅岳丝毫都不感到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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