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人来说,和另一女人成为挚友十分容易,仅需分享彼此的秘密即可。
更何况,除了分享过秘密、三观相同外,阮夏和江以萝还有诸多相似之处,因此,一场宿醉后,两人俨然成了生死之交。
江以萝决定同黎铮分手,干脆关上了手机,却因头痛、晕眩继续留在阮夏的公寓休息。
江以萝是阮夏有记忆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自然不肯为了美色弃因失恋而悲痛欲绝的好友不顾,足不出户地陪江以萝度过了最难熬的三日。
所以,阮夏口中的“明天”拖到了四日之后。
询问过傅岳le笑着请阮夏进去。
进傅岳的办公室前,阮夏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盒寿司递给nicole。
le笑着说了句谢谢,低声提醒道:“傅先生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
阮夏毫不在意,傅岳一直绷着一张脸,哪里有心情好的时候。
她拎着数只沉重的保温食盒走入的时候,傅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
阮夏立在门后,停步不前,歪头笑道:“想请你吃饭,又觉得你肯定不会理我,只好自己找上门。”
傅岳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皱眉问:“你自己拎来的?”
阮夏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不然呢?”
从电梯间拎到这儿也算是自己拎的啊。
傅岳把食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把茶几上的杂志收拾到一边。
阮夏打开食盒,每一格的菜量都不多,却足有十种。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所以把拿手的都做了一遍。”
“你做的?”傅岳的眼底有笑意,语气里有质疑。
“是呀。”阮夏撒起谎来表情自然,“路上塞车,所以到得晚,你还没吃过吧?”
“没。”
傅岳从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阮夏,而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到阮夏对面。
毕竟还不熟,阮夏准备了三双筷子,傅岳却没用公筷,直接夹起了一片藕。
阮夏自然不想和傅岳见外,便也没用公筷。
吃了一片藕,一块排骨,两片荷兰豆,傅岳便放下了筷子。
阮夏见状一脸受伤:“不好吃么?”
“挺好。”傅岳喝了口矿泉水。
阮夏丢掉自己的筷子,拿公筷给傅岳夹了片鱼,不等他吃,又用勺子挖了勺蒸蛋。
“尝尝看。”
半分钟后,傅岳的碗中已经堆满了菜。
傅岳的手顿了顿,再次拿起筷子。
他吃得不慢,却远比不上阮夏夹菜的速度。
食盒中的菜终于吃尽后,阮夏又盛了一碗汤递到傅岳手中。
傅岳把汤放到一边,问收拾食盒的阮夏:“你怎么来的?”
“打车。”
“等下我叫人送你。”
“好呀。”阮夏笑得眉眼弯弯,又问,“你不爱喝肉汤么?”
傅岳端起汤碗:“没不爱喝。”
虽然傅岳的话仍旧少,送饭刷存在感的过程却比阮夏预想中顺利许多,她原本以为最差的结果是傅岳不放她进门,最好的结果是准她留下食盒,却没想到竟能和男神共进午餐。
只是再顺利,存在感也不能天天刷,一周至多只能过来晃一次,余下的几日让阿姨过来送就好。
一起吃过饭,傅岳的喜好她已经记下了,之后不必再准备十几盒。只送两三样喜欢的远比准备一大堆看起来要用心得多。
傅岳刚差人送心满意足的阮夏离开,就把助理叫了进来。
le一进办公室,便瞥见了傅岳额头上细密的汗。
“傅先生,您还好吧?”
“帮我买盒胃药。”
le推门离开的时候,又见刚刚结束假期的黎铮走了进来。
“黎先生。”
时刻板着脸的黎铮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le一走,黎铮便冲以手压胃缓解疼痛的傅岳笑道:“你没事儿吧?那丫头喂你吃什么了?□□还是敌敌畏?你还真是不怕死……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傅岳弯了弯嘴角:“你是在嫉妒吧。”
“……”准备了戒指求婚却惨遭被分手的黎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反问道,“我嫉妒你?”
le送过胃药,招呼黎铮的助理吃寿司。
“我最喜欢这家店的寿司,你是特地买来安慰我的么。”黎铮被甩,他的助理自然要受波及。
“这是阮小姐给的,刚刚她过来给傅先生送饭。傅先生居然吃了呢,看来有戏。”
“哪个阮小姐?上次穿旗袍的那位美人么?之前不是还有个姓司的大提琴家来找过傅先生?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那个司菲哪比得上阮小姐漂亮……”nicole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撇了撇嘴,“她本人很高傲的,根本不是媒体宣传的那样。”
“阮小姐送的饭傅先生吃了?”黎铮的助理忽然问,“傅先生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呀。你去送文件的时候,他和黎先生的饭都是我订的,吃完后桌子也是我收拾的。”
“啊?”nicole面露诧异……午饭吃了两次,怪不得要胃药。
……
阮夏一到家就收到了学校的电话,听到招生办的人说之前寄给她的录取通知书出了错,录取她的不是文学院,而是音乐学院管弦系的大提琴专业,惊喜之余,她更觉得奇怪——这都能搞错?
不过相对于“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她自然乐意去音乐学院。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阮夏心情一好便不想独自呆在家,换上衬衣短裤,去街角的花店买花。
下了电梯,阮夏再次遇见黎铮,看到黎铮略显憔悴的面容,她悄悄拿出手机,想拍小视频给江以萝看,却瞥见黎铮的目光扫了过来。
阮夏心虚不已,立刻移开眼,佯装刷朋友圈,匆匆从黎铮身边走过。
“有空吗,找个地方聊聊。”
“你在和我讲话?”阮夏挑眉问转身走向自己的黎铮。
得到黎铮的肯定,她笑道:“不好意思,没空呢。”
黎铮眯了眯眼,脸上的敌意非常明显,阮夏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得罪过这人,只觉莫名其妙。
“如果我给你傅岳的电话号码呢?”
已经走出了五米的阮夏停住脚,回头一笑:“那就多谢了。”
阮夏和黎铮坐进咖啡馆,不约而同地什么都没点。
相看两生厌,何必浪费时间。
记下傅岳的手机号码,阮夏抬起头说:“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要回答我两个。”
“为什么?”
这人真是和自己想象中一样没风度,阮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拿出粉饼,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觉得吃亏就算啦,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
“你问吧。”再看不惯阮夏,黎铮也不会同女人费口舌。
“第一个问题,傅岳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黎铮答得不假思索:“他喜欢脑子不好,以作为乐的。”
“……”
男神的口味还真特别。
“第二个,傅岳和司菲是什么关系?”
黎铮深深地看了阮夏一眼,不复片刻前的干脆,思索了几秒才说:“普通朋友。”
“你这几天都和江以萝在一起?她现在在哪儿?方便的话帮我打个电话给她。”
“你怎么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这人的消息好灵通。
黎铮不语,等着她回答。
“是呀,我们一直在一起。”说完了这句,阮夏站了起来,“黎先生,你问的是两个问题,我只能答一个。关于傅岳,我没什么想问你了,赶时间,先走啦。”
“……”
出了咖啡馆,阮夏的心情更加晴朗,既没出卖朋友,又要到了男神的手机号码,还欣赏到了自恋老狐狸被噎住的表情,运气真是好。
在花店买了束五色的波斯毛茛,阮夏捧着花多角度自拍了n张,选了张最美的,用彩信发给傅岳,附言道——【傅先生,花儿漂不漂亮?送你,笔芯-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