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夜看了眼手里沾血的匕首，细细淡淡的眉毛轻蹙。他上前几步，在杀手的衣服上抹了抹，觉得不够干净，将那个满身血的男人衣服布料撕了一块下来。看着这不算粗糙却仅仅是中等绸缎的不了，嫌弃地嘟嘟嘴却还是认命地用这衣服的一角来拭匕首，擦了两下倒觉还挺合适。
毫无心理压力地把脏掉的破布扔掉，乔夜把匕首重新收回他的空间戒指，拿着有些脏的衣料递给赫连皓，招呼道：“你也拿来擦擦软剑吧。”
说着，又继续说道：“这些人我们不管了吗？还是你的暗卫会处理？”
乔夜扯了扯赫连皓的手，将破衣角塞到男人手里，眼睛好奇地看着赫连皓。他还没有见过爹爹的暗卫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娘亲的厉害？
感受到手中的脏污，赫连皓脸微黑：“不用管！”
这三年来，乔夜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才会对如此血腥的一面毫无惧色，面无改色？甚至，还是满满地习以为常。
刚才乔夜露出的那一手毒，明显又是鬼医之手。要不是自己这几年对毒加以研究，指不定今天也辨别不出是鬼医特制的毒药。
乔夜得不到赫连皓的答案，却眼尖地瞟见刚才那个黑衣人头领腰间的东西。乔夜走到男人身边，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到一个荷包：“你想杀我小夜夜，这算便宜你了。”
起身之时，隐约瞥见男人手指上还有一个空间戒指，心想这男人是杀手头子，想来空间戒指里也会有些东西。于是，将那空间戒指也顺手摘了下来，全塞到自己怀里。
整理完一切之后，乔夜又扬起小脑袋：“爹爹，我厉害吧？”
赫连皓眸光沉沉地望着讨着表扬的乔夜，上前摸摸他的小脑袋：“很好。我们回府。”说完，捏个决将乔夜身上的脏污弄掉，心情沉重地想着乔夜母子两过去三年所经历的生活。不，乔汝安还多了一个十月怀胎。
赫连皓不知，乔汝安在乔夜很小的时候就培养他这方面的心性，死人并不可怕。杀死罪有应得之人，便是替天行道。杀掉想要谋害自己的人是基本的自保。这一场看似血腥的杀戮中，他乔夜仅仅是在自保。
赫连皓起身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将乔夜继续抱在怀里。乔夜窝在他怀里，软软的小手紧搂住他的脖子，得到赫连皓肯定的答复后都是满心的欢喜。
赫连皓抱着乔夜快速离开。
赫连皓刚抱着乔夜回到王府，就收到管家的口信说乔汝安正在厅内等他。
赫连皓勾唇一笑，很好。他也正想找她问清楚一些事情。
——
厅内，乔汝安垂眸喝茶，暗忖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她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小夜呢？你将我儿子带到哪里了？我要带我儿子回家。”
赫连皓邪魅地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乔汝安，勾唇浅笑：“我该称呼你一声鬼医或者......？”
“咳咳咳！”乔汝安被这句问话惊到，茶水正喝着，顿时悲剧地被呛到了。
赫连皓冷眼旁观，似乎乔汝安痛苦的模样与他无半点干系。
乔汝安将茶杯甩到桌面，嫌弃道：“什么破茶，难喝死了！”
这种蹩脚的扯开话题的小伎俩哪能骗过赫连皓，就连三岁的乔夜也能识破。赫连皓依旧没说话，继续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
啪！
乔汝安拍了一下桌，飞快斜睨对方一眼：“我要带我儿子回家，把我儿子还给我！”
叮！
就在她话落的时候，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墨银色令牌丢到桌上，令牌中飘着一个“鬼”字。
乔汝安瞳孔极速缩紧，转眼又恢复正常，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块令牌，声音却比之前低了八度，冷意十足：“你偷翻我的房间里的东西便以为我是鬼医？”
赫连皓不置可否，但眼睛好像在说：“不是吗？”
乔汝安轻笑，嘲讽地斜一眼他。冰凉的令牌在她手里转着：“我与鬼医是朋友，手里有一块他的令牌有什么奇怪的？”
赫连皓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物，手指松开，那东西露了出来，赫然又是一张“鬼令”。
乔汝安呼吸微滞，这家伙哪里来的鬼令！
“小七的空间，你的床头。”赫连皓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寡淡的薄唇轻启。
短短两个短句，却是一段令人难以忽视的回忆。更是乔汝安死也不想发生的过去！
乔汝安心里猛地咯噔着，呼吸重了几分。鬼令，代表她的势力，小七的空间，意味着他的身份！
她的鬼令是在那一夜因为失手将他带入小七空间，落在床头的。因为这个男人霸占她的床以及他那个令人气恼的身份，乔汝安便忘记自己把鬼令落在床头，今天她还想再好好找找的。
乔汝安愣愣看着他，赫连皓坦然与之相对。
他猜到她会有什么反应，但却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淡定地确认乔汝安就是鬼医，他在赌！
在诈她之前，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乔汝安就是鬼医。从目前她的反应来看，却是更加确定了好几成！鬼医一向独来独往，怎会如此大方到乔夜身上有着数不清的毒药？
鬼医？
他算是被她耍了几次？
赫连皓今天心血来潮试探她，一是要结果，二是想看看乔汝安的回应。不管是鬼医还是乔夜是他儿子这件事，他都要弄清楚。
而乔汝安呢？
度过最初的吃惊和担忧后，情绪迅速被怒火取代。她杏眸微眯，眼神危险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偷偷拿走她的鬼令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反倒理直气壮地质问她来了！
心里恼火得很，然而生气到极致，她表情反而一变，勾起唇艳光四射的红唇，笑意盈盈，一字一顿地道：“没错，我就是鬼医。”
赫连皓眸光一沉，面对这个女人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他反倒有些犹豫起来。然，想到还有乔夜这一个筹码，他瞬间释然。
“鬼医，如今本王已在时刻保护你们母子，暗杀的组织也被清掉，是否该履行承诺了？”
乔汝安瞬间冷哼地嗤笑：“笑话！我何时需要履行承诺？当初本小姐答应你的提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