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开口:“你儿子张宇,就在鸿远工作,就在下周,他有可能成为B市分公司的总经理。”
张海鹏猛地抬头,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眼珠好像要瞪出来,
“小宇他……”
“因为你,他可能会被开除。凭鸿远在华国的势力,我们能保证,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他的人生将会从此开始,彻底发生改变。”
张海鹏崩溃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生一脸冷肃,毫不留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张海鹏猛的从桌子那头扑了过来,被两边的警员按住了。
这个中年男人仰起头,脸上的的青筋暴起。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是在骗我!小宇不在鸿远工作!”
“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你仔细想想吧。”
张海鹏绝望的伸出手,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神色痛不欲生。
“走吧。”
警员一左一右,把张海鹏架回到了监狱里面。
一路上,张海鹏垂着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张宇见到他父亲的时候,就发现张海鹏的状态很不对。
明明是看着人的,但眼神早就不知道传过人体,到了什么无边无际的地方。
“小宇,你和爸爸说,你是不是在鸿远工作?”
张宇一下飞机就赶过来,风尘仆仆的模样:“爸……你怎么知道。”
张海鹏在牢里呆坐了一个小时,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你怎么不和爸爸说……”
张宇以为张海鹏要怪他,哪知,张海鹏却慢慢点头:“这是好事啊。”
声音带有长辈特有的包容和欣赏。
张宇顿时喉咙有些难受。
想哭。
他就知道,他爸爸会以他进入鸿远为荣。
可他……
“爸,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项工程受伤了吗?”
他甚至都没有说有人丧命。
张海鹏含泪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啊……我也不想的,我没有想到正好会遇上这么大的台风。”
看着他悔恨到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样子,张宇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做?你告诉我吧,爸!”
张海鹏攥了攥拳头,上面是风干的裂纹。
他老了。
“我要是说了,怕你和你妈再也不认我了。”
张宇不能理解:“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张海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此生最大的骄傲,实在不忍心让他一辈子因为自己毁了。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这正是张宇无论如何都不能想清楚的事情。
张海鹏在张宇的心目中,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形象。
严厉、正直、慈祥、有原则、爱家庭……
不管多少词语放在他的身上,张宇都不觉得过分。
“我是无法理解,爸爸,你告诉我吧。”
“我在外面有了女人。”
短短八个字,张宇却感觉自己耳鸣了。
“什么……”
他感觉自己心中的信仰倒塌了。
面前这个人,还是他最崇拜的英雄、扛起一切的大山吗?
他背着妈妈,有了别的女人?
“这件事,妈知道吗?”
提到张宇的母亲,张海鹏垂下了头,摇了摇:“她不知道。”
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愤涌上张宇的心头,他本可以有无数质问的话语,问他怎么能背叛母亲,背叛家人。
但终究只恨恨吐出一句:“我看不起你。”
话说到这里,张宇甚至没有了交谈的Y望。
他的脚尖已经朝向门口,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张海鹏却拦住了他:“我和她,生了一个女儿。很可爱。”
张宇闭上眼睛:“我明白了,女、儿。”
在他小的时候,就听他爸爸说想要一个女儿。
可他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幸亏医生技术高超,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还躺在重病房里躺了好几天,才活了过来。
不过,这也造成她对生孩子的恐惧,再也不想生第二个了。
“没想到,你口口声声说着不生也没有关系,身体最重要,最后却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变得无比冰冷的张宇,让张海鹏感到陌生。
他们父子两,向来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不过,这些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他明白。
“你妹妹她,得了先天疾病,很费钱。”
“我没有妹妹!”
张宇瞪着张海鹏,像是看一个仇人,眼睛里面全是猩红。
他恨他!
张海鹏舌尖苦涩,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都是你妹妹,和你留着一样的血,都是我的孩子。”
“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收的那些钱。”
“我把钱分了两份,一份给她,一份给你……”
听到这里,张宇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
“那是赃款,会被全部收回的!”
“花了就收不回了。”
张海鹏笑,为自己早有打算而高兴。
张宇别过眼,一点都不想看他的嘴脸,也没有因为他把收受的钱给自己一半而有半分的喜悦。
“还真是巧,你一缺钱就有人扑上来送钱。”
嘲讽的话从张宇的嘴里说出来。
他站起身,不再多看这个背叛家人的男人一眼。
他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为这个男人流眼泪。
他可怜的母亲,什么都不知道。
任靖原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王生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来:“张宇没有走多久,张海鹏就全都交代了,对方的线人和联系方式,还有转账手段。”
其实最后,他还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不会因为他的事情,影响到张宇。
因为压根就不会有这个可能,所以王生没有说。
任靖原睁开眼睛,冷冷念出上面的三个字:“冥锡玄。”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个名字。
王生说出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化名。这个名字太奇怪了,一般人不会叫才对。”
任靖原看了王生一眼,眼神中藏着某种深意,不过王生没看懂。
当天晚上,有专人做好的饭菜,送到了别墅。
任靖原刚好回来,脱去外套,随手挂在挂钩上。
一张纸掉了出来。
闻歌眼神好,一下就看到了上面的那个名字。
等任靖原坐下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闻歌诡异的眼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