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几步来到那人面前,冷声问道:“三年前,港临高速上的一场车祸,你清楚吗?”
那人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露出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嗤笑道:“我们杀过的人数不清,制造的车祸也有很多,老子连三个月前的车祸都记不清了。”
“其它车祸你可能不记得,但暗杀冯坤夫妇的事情,你应该记得。”
冯瑶语气冰冷,眸子中杀意毕露。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对她还有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不过,她这么问好像在诈他。
那人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嘴里念叨着冯坤的名字,接着又嘀咕道:“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最好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人猛的大笑起来,样子十分疯狂:“小娘们儿,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吗?”
冯瑶退后几步,冷声道:“让他尝尝你们的手段。”
紧接着,两个壮汉走到那人面前,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军匕,另一人手里拿着小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老鼠。
靠,他们要干什么。
那人眼中一丝惧意都没有,十分疯狂的大喊:“来啊,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我暗暗咂舌,单看这一点,这人还挺有血性。
不过,他那疯狂的样子,看上去更像宗教狂信徒。
哼!
只要他是人,就有忍受不了的极限。
在酷刑之下,或许极少数拥有强大信仰的人,能撑得住那种非人的折磨。
他们抬过来一张半人高的小桌子,将桌子放到他面前,桌面有两个弧形的铁扣,隐约间猜到了它的用途,估摸着是用来扣手腕的。
紧接着,那个拿着军匕的人,将他其中一只手的绳子割开,然后将这只手拽到面前半人高的小桌子上,并将铁扣打开,将他的手腕摁了进去。
咔哒。
铁扣锁住了他的手腕,他用力抽了下,根本就抽不动。
随后,那人用军匕在他手面上比划了几下,森白的刀刃泛着寒光,看上去十分锋利。
下一秒。
他猛的划了下,那个恐怖份子痛的大叫一声,手上出现一道血口,血液不停往外流。
另一个人拿着笼子朝恐怖份子晃了晃。
这个笼子像是特制的,一端是平面,另一端中间向里凹进去呈弧形。
那人将笼子放到恐怖份子手面上,弧形那里正好卡住后者的胳膊,后者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惧意,紧接着前者轻轻拉动笼子底下的小门,小门下方就是手面。
老鼠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吱吱的叫个不停,样子十分欢快。
在小门打开后,老鼠立马扑到那人的手面上,吱吱的叫着啃了起来,我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顿时皱起了眉头,并将头扭到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也太血腥了。
咣当咣当的声音传来,听这动静,那人应该是想要把手抽出来。
同时,那人的叫声也不断响起,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恐惧。
“瑶瑶,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对付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不要太仁慈,你想想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制造了无数起车祸,杀的人更是数不清,不知道有多少美满的家庭都毁在他们手里,这样对他已经算是仁慈了。”冯瑶恨声说道。
想想也是,恐怖份子杀人没有任何顾忌,在他们概念里更没有仁慈一说,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他们以杀人为乐,否则恐怖份子四个字也不会安在他们身上。
惨叫声不断。
那老鼠吱吱的叫声,听着真是太瘆人了。
尽管我不愿看这血腥的一幕,但还是忍不住的扭头看了一眼,当我看到笼子里的画面后,胃里一阵翻涌,有种呕吐的感觉。
我用力绷住嘴,深吸口气,想要将那股恶心劲压下去,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不是老林胆子小,实在是太血腥了。
老鼠的牙齿有多坚硬,差不多人的都知道,成人腰粗的木梁都能被咬断,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那人的手面血糊糊的,骨头也露出来了,五根手指都被咬断了,那只手算是废了,老鼠的身上都是血,简直成了血鼠。
此刻,那人的叫声已经变成了极度惊恐的尖叫。
他双眼瞪得很大,豆大的汗珠子不停滑落下来,眉头上青筋高高鼓起,可以想象他正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道上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个恐怖份子拿着枪大肆杀戮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的业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佛家《太上感应篇》中有句脍炙人口的法语:“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短短十六个字,可以教会我们很多人生道理。
祸和福不是命中注定,是我们对待人、物、事的主观态度、行为以及言语等等召来的,人死了,金银财富、名望地位全部带不走,善德、罪恶却像人的影子,根本甩不掉,等来得就是相对的报应。
这时,冯瑶冷声说:“他的手已经废了,剁了。”
那个拿着笼子的大汉将笼门关上,随即拿开了笼子,另一个拿着军匕的男子,扭头看着他,笑着说:“不好意思,刀子有点钝,你忍忍。”
紧接着,就在他手腕上来回割了起来。
“嗷……”
惨叫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那刀刃看上去十分锋利,竟然说刀钝。
足足用了一分钟,才把手掌切了下来。
“还有什么玩法,继续。”
冯瑶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
那个提着笼子的大汉,转身朝底舱一个角落走去,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很粗的透明玻璃瓶子和一瓶蜂蜜。
透明玻璃瓶子里有很多黑色的蚂蚁,身体十分细长。
我一把拽住这个手下,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蚂蚁?”
“大哥,这是黑蚁,在台湾搞来的,这种蚂蚁嗅觉敏锐,喜欢甜食和肉类,我将这蜂蜜抹在他手腕的血口处,这些黑蚁一定会拼了命的往里钻。”
他晃了晃手里的蜂蜜。
我内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太残忍了。
不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得出去,不能再在这里待着,否则我肯定会阻拦他们,这种非人的折磨,和黄泉的人还有什么区别?
下一刻。
那个恐怖份子听到我们的对话,双眼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颤抖着声音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求你们给我个痛快。”
我顿时松了口气,对那个小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把他伤口包上,在我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之前,他不能死。”
冯瑶冷声说了句,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人,并向前走了两步,随即问:“不想继续受罪就聪明点,否则我手下的那些小动物,会一点点的把你吃掉。”
他急忙点了下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劲儿。
“说说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三年前,我刚加入黄泉,那时候还是雇佣军公司,没有加入恐怖组织,新进入公司的员工,必须经过严格的体格训练,合格后才能正式上岗。我为了能快点通过考核,私下里没少巴结教官,从教官那里也知道了不少讯息,得知公司很少接到中国的订单。”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冯瑶皱着眉头继续说:“继续说。”
这人语气十分虚弱的说:“能不能让我喝口水?”
她扭头对一个大汉点了下头。
半分钟后,那人喝完水,精神头好了一点,继续说:“有一天,教官忽然说要离开几天,说是公司接了一个中国的订单,我有点好奇,就看了看订单上的内容,上面写的名字好像就是冯坤俩字,还附有一张目标人物的照片,具体模样我记不清了,不过他的眼神挺凌厉。”
这一点,我深有同感,每次去拜祭冯坤,总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盯得浑身起小米。
话说回来,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知道三年前那场车祸,这样更好,连这种事情都记得,黄泉内部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的更多。
按照这个人所说,那个任务应该就是教官执行的。
冯瑶听到这里,神情已经变得十分激动:“那个教官叫什么?现在还活着吗?”
他点点头:“教官是公司的骨干人员,枪法、身手都很好,一般的行动根本不需要他出动,只有一些难啃的骨头,才会让他亲自出马,所以他很少出行,基本上待在总部训练新兵,他的名字我不清楚,他的皮肤很黑,我们都称呼他黑狼。”
冯瑶皱着眉头问:“黑种人?”
“越南人。”
“他有什么身体特征。”
冯瑶问完这句的时候,旁边立马走出来一个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画板,这一幕太熟悉了,他这是要根据口述绘画黑狼的模样,佩服。
她手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大势力的底蕴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身高一米七左右,平头,身材不胖不瘦……”
几分钟后。
那人将黑狼的特征说完了,而那个拿着画板的男子也绘画完了,然后将画板上的图案让那人看了眼,哪里不相似的地方,又改了下,随即黑狼的图像出炉了。
冯瑶接过来画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盯着画板看了好大会儿,眸中满是恨意。
我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肩膀,轻声安慰道:“我们会抓住他的,如今知道了这个黑狼,也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了凶手是谁。”
她绷着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拿起手机对着画板上的图像拍了张照片,然后将画板递给了旁边的手下,扭头看着她,沉声说:“黑狼就是个执行人,真正凶手是那个给黄泉下订单的人,我们要找到这个人,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