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九真他们终于来到那座山峰时,此地已面目全非,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全是积雪,不知多厚,每往前迈步,整只脚都会陷进去。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崩所造成的苍夷,已经被积雪掩埋,看不出了。
唯有还未消散的白气在上空缥缥缈缈,代表灾难后的残余痕迹。
对李九真来,这也算不得灾难,毕竟他和他身边的人一个都没事。
李清歌她们倒是百感交集。
因为之前在幻觉中,目睹过雪崩。
那画面,毕竟是幻想出的,其威力有多大,也都是想象后的产物。
眼前所目睹的真实画面,所感觉到的威力,比之前幻觉中的威力,还要大太多了。
他们很庆幸,之前李九真没有丧心病狂,把真正的炸弹引爆。
那些个战士也没在临死前放上几枪。
要不然,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武功再高,估计都会含恨而亡。
虚谷子本哭过一场,到了这里,跪坐于雪中,茫然地挖了几下雪,然后又哭了出来。
倒也没有谁会鄙视他一把年纪还哭鼻子。
李九真知道,道家中也有着赤子之心的法。
这是一种修道修心的产物。
很显然,虚谷子有那么一丢丢其中的意味。
以为师兄虚怀子挂了,所以伤心。
既然伤心,那就哭好了。
金钱子等人没有达到这种境界,这时候纵然也很难过,却是没有哪个真的哭了。
至于假哭,没必要,他们又不是潮一显一人。
李九真与樊以君她们面面相觑一阵后,也都不觉得虚怀子和福永大师还能活着。
既然人都死了,呆在这儿也没意思。
“要不,我们走吧?”李九真留恋地往积雪中张望了一眼。
难道山河针要永远埋︾♀︾♀︾♀︾♀,<div style="margin:p 0 p 0">在这里吗?
应该不会,迟早有一天,它还会再现世。
只是那时候自己估计都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很神奇的一,就在于这里。
天下十大神针,都是针而已。这种东西,一旦丢了、埋了或者怎么样,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也很难再现世才对!
比如李九真临死前,很自私地将身上的所有神针都带身边,再找一个没人知道的隐秘之地把自己埋了。
那岂不是几百甚至几千年以内,神针都很可能不会现世了?
然而现实却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就算李九真没有剩余三根神针的线索,但也有种莫名的信心——
它们必然在谁的手里,而不是被埋在哪里无人问津。
最多只会存在——
有人拥有这根针,只是不知道它具体妙用,只当它是寻常玩意儿罢了。
各种玄妙,实难以言语形容。
李九真曾问王嘉乐信不信命运。
他自己其实就信。
李九真这话,得到了禾久她们的响应。
正正还有何恒也都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福永大师等于就是他们的克星。
纵然内心对福永大师也有怨恨,但能不和福永正面战斗,就是好事。
只是很惋惜的是,如果原本还有一机会找到灵穴。
现在积雪覆盖这么厚,这一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已然迈步离开。
然而,哭个痛快后的虚谷子却陡然叫道:“谁都可以走,李九真还有元元子不许走!”
金武子的徒弟也精神一振,道:“对,不许走,留下来偿命吧!”
李九真冲他一笑,道:“我承认你的师祖武功很高,我们这边没有一个是他对手。但真要鱼死网破,我可以保证,我们这边会死人,而你们那边,除了他,又能活几个?”
“统统都会死!”禾久风淡云清地。
“……”金武子的徒弟这下不话了。
没错,他们一起,搭配虚谷子,群战之下,也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实力。
算不得拖累。
但这都是针对于别人。
李九真这边有会下蛊的禾久与乌谷娜,那金钱子他们就是确确实实的拖累。
“两位,这是我们道门与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们巫门中人,真的决定要插手?”虚谷子盯着禾久乌谷娜,冷冷地。
禾久也冷冷地道:“我与李九真情蛊相连,生死一体,你觉得我不应该插手吗?”
“情蛊!”虚谷子眉头大皱。
他既传承于道门,当然也知道巫门情蛊是个什么东西。
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李九真,到底是运气差还是运气好啊。
连情蛊这种东西,都能往他身上钻。
普天之下,几十亿人口,禾久不选别人,偏偏选中他。
简直气死个人了!
虚谷子内心连叹,不死心地道:“李九真也就罢了,这元元子,乃是我道门内部弟子,犯了死罪,我们现在要处置她,你们总没权利再管了吧?”
“元元子与她师父青泉子,早已脱离道门,这事儿也是你上一辈的前辈允许了的。”李九真道,“现在拉关系,是自己人,不觉得太无耻了么?”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九真你别太得意,迟早……”金武子的徒弟忍不住又秀起了存在。
“去尼玛的比!”李九真可不是一个不脏话的人,“老子当初差被你师父杀了,正当防卫杀了他,这特么走到哪儿都是我占理。你敢再搬弄是非一句,我现在必杀你!不信你试试?”
“师祖!”金武子的徒弟又要摆出告状的姿势。
“够了,不要了!”虚谷子内心后悔,早知道李九真有禾久这样的助力,怎么也不应该听师兄的馊主意,带什么弟子到这儿一起历练。
也后悔不该同意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知道这里是雪崩的所在范围以内,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作死?
“不管是李九真,还是元元子,都必须死!不过此时确实不是跟他们算总帐的最好时机。”虚谷子心想,嘴上道:“你们走吧。”
李九真得理不饶人,笑道:“你刚我们不许走,现在又叫我们走吧。这算什么呢,拉出的屎又吃回去?哈哈——”
“你!”
虚谷子气得直哆嗦,真恨不得冲上去将李九真杀上一百遍。
只是禾久很重口味地摊手,在那里数数,看手掌上有多少只蛊虫,使得虚谷子再有气也都不得不强行按捺下去。
时代在发展,随着科技时代的越发先进,他们这样的传统势力,是越来越难传承下去。
禾久曾与李九真聊天时,就过这方面的东西。
道门的传承,也是很难的。
也就是,有几个年轻一代的弟子都不容易。
要是因为一时报仇,让身边所有人都死光了,那这承受的代价,也太高了。
道门的传承,不是等年轻一代死了一批就再招一批这么简单的。
李九真本想再几句气话,看能不能把这糟老头给气死。
樊以君拉了拉他,轻叹一声,摇摇头。
虚怀子的“死”,让樊以君也有种难过的情绪。
李九真和她对望一眼,便不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怜惜之色。
“呕——”
乌谷娜又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