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这一次昏迷,硬是持续了好几天。
搞得关心他的人,全都惶惶不安,以为他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杨胜楠首当其冲,背后不知哭了多少次。
这种难过,可比跟李九真分手的那段日子可要严重太多了。
她日夜不分的守候在李九真身边,过于劳累还感冒发烧了一次。
好在樊以君有病必医的原则,见状,药王针一扎,区区感冒,当即就又给她治好了。
杨洗连夫妻还有杨若初,也都来过医院一次,劝杨胜楠回家休息,见她不肯,只好给她带了换洗衣服过来。
杨胜楠有爸妈,蒋歌颂又不是没有,当即也是一通电话打给蒋德龙,给自己送衣服。
林岫也会跑腿,给李清歌乌谷娜带衣服,顺便给樊以君买了一套换洗的……
大家都住医院里,寸步不离。
莺莺燕燕,围着李九真一个人打转。
在旁人看来,李九真真可谓是“艳一福”不浅。
然而没有一个是李九真的正牌女友,都只是朋友。
对于这一切,昏迷状态的李九真,当然是全然不知的。
但是他总会醒来不是?
这一天,是李九真昏迷的第五天。
天刚蒙蒙亮,李九真的眼皮就是一跳。
然后一下子睁开,眸子充斥着一抹精光。
全然不似寻常人早上醒来那一抹茫然和困倦。
“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我的手这么麻?难道我的手断了吗?”
他闪过这个念头,略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然后就看到自己左侧趴着杨胜楠——
几天下来,不睡觉是不可能的。
再看右边,趴着蒋歌颂。
这几天杨胜楠和蒋歌颂,大有一副“比比谁更持一久”的气势,硬是挨着李九真的病床不挪步。
就算是睡觉,也都宁肯趴在这儿,也不去另外的床上。
李九真当然不知道她们俩的“明争暗斗”啦,只是诧异地眨巴着眼睛。
“我是在做梦吗?”
再环顾四周,樊以君、李清歌、乌谷娜、林岫,分别占领了左右两边的病床,还有椅子,都在睡觉。
李九真有些恍惚,不明所以,再低头看自己穿着病号服,才终于恍然——
“原来我住院了啊!”
李九真将手抽出来,甩了甩,略一运劲儿,竟发现空空如也!
“靠,我的武功怎么没了?”
登时,李九真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忽然没了武功,就像一个普通人忽然没了手脚一样。
非常无助!
李九真脸色一白,立刻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番动静,当然使房间里每个人都跟着惊醒。
杨胜楠第一个惊呼:“李九真,你终于醒了!”
她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李九真,脸上充斥着喜悦的笑容。
蒋歌颂也同样一脸惊喜,正要说话,李九真就嗖的一下,跑出去了。
“呃……这什么情况?”
房间里的人都是愕然。
樊以君思考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几天没上厕所,憋不住,所以就先去方便了。”
“……是吗?”
“不会吧,他几天不吃不喝,也会上厕所吗?”
“可是有输液啊。”
“好像也是。”
杨胜楠迟疑了一下,才不管李九真是不是去厕所,毅然追了出去。
蒋歌颂见状,不甘示弱,也紧随其后。
“这就是传说中的抢男人?”樊以君和林岫相视一笑。
李清歌和乌谷娜则是一脸不高兴。
前者为宁子墨叫屈,虽然宁子墨自己从没叫屈。
后者当然是为禾久不值,虽然禾久也没吃醋的意思。
李九真当然不是去厕所,而是一口气来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
浓雾霭霭,天寒地冻,四周没有一个人,非常安静。
李九真没心情欣赏环境,就这么打着赤脚,站在那里,将双眼轻闭。
他在感受自身,寻找自己失落的力量。
力量去哪儿了?
蒋歌颂和杨胜楠一块儿出现在他身后,杨胜楠刚要开口叫他,蒋歌颂就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干嘛?”杨胜楠迷惑。
“嘘,我看他好像在顿悟。”蒋歌颂很严肃的说。
“顿悟?”杨胜楠一脸迷茫。
蒋歌颂虽然也不懂武功,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电视剧里不演过,某些高手领悟绝招的时候跟他这样子差不多吗?
估计就是那样的。
听她这么一解释,杨胜楠也露出不明觉厉之色,但同样觉得,这时候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
她已经弄巧成拙很多次,这一次要是再打扰李九真,搞得他走火入魔,那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小心翼翼的后退,并观察周围,看会不会有别人,切不能让他们靠近李九真,以免坏了他的“大事”。
哆哆嗦嗦站了许久,两人见李九真一动不动,都有些犯嘀咕。
他真的是在“顿悟”吗?
不会是昏迷了几天,然后就“傻”了吧?
终于,在晨雾化开,阳光照耀下来的那一刻,李九真动了。
他动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在深水里滑动,显得沉凝黏稠,给人一种很吃力的感受。
他在打拳,一套看上去很普通的拳。
才做了几个动作,杨胜楠和蒋歌颂就发现他身上开始冒烟了。
好像被无明火焰点燃了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每一个动作依旧很慢,越来越让人感觉到他很吃力,好像身上压了一层重若千钧的枷锁一般。
他身上冒出的烟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
以至于天亮后出来散步的人们纷纷侧目——
这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吗?
他们还以为李九真身上安装了什么喷雾器之类的。
至于李九真打拳的样子,并没有虎虎生威的气势,如同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太太,倒不会让人感到震撼。
樊以君和李清歌她们也来了,就在一边站着围观。
樊以君一看李九真这副状态,露出了恍然之色,旋即笑了。
蒋歌颂见状,立刻问道:“道长,你知道他这是什么状况?”
杨胜楠等人也都看着她。
樊以君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九真这是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
“是的,老早以前,我就看出李九真的武功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因为心思活络,不能平静,一直不能突破。”樊以君说道,“我还劝过他随我修行一段日子,把心静下来,不过被他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要突破了?”
“是的,突破自我,进入一个崭新的层次。”樊以君露出羡慕的表情。
“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挺玄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