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光芒黯淡隐闪中,一声“噗啦啦”暴响扬起,气流回旋激荡,几团霞光冲出气柱,远远的抛射出,千余丈的空间霎时光亮闪耀,犹如天上雷电齐作,震心动魄!
“魔武出来了。”、
“快。”本来就无心死战的散修们再也顾不上和猎鹰纠缠,人潮汹涌,疯狂的朝魔武抛射过的方向跃,推挤撞拥,叫嚎呼喊得惊心动魄,人挤人,人拉人,场面已几乎不可收拾。
远远瞥见这一幕的莫言知道大势已,五官瞬间扭曲,额际的青筋根根暴浮,朝后跃出的同时心有不甘地怒喊道:“药堂弟子,退。”
话音一落,药堂仅剩的十余名弟子有如丧家之犬般亡命地跟随莫言而。
已经挂彩的肖长松略犹豫了一下,可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状如魔神般扑过来的猎鹰,也不由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气,斗志在瞬息间消散一空,厉声喊道:“三鼎门弟子,退。”
情势的变化是如此快速而诡奇,看着周遭退却的人群。柳残瞳仁的光芒变得更加阴毒,手中的铁笔带着一片闪亮的金芒鄙而下,罡芒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似的跟上,又快,又狠。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要退,也要杀了眼前这个猎鹰。
他的对手正是身负重伤的图朋,他现在可以说已陷入绝境,全身一丝斗气都使出,骨头都软酥了一样,小腹处的伤口。又要命的突然加剧。
动作的过程是快如电闪的。就在那笔芒快要洞穿他胸腹的时候。一抹熟悉的白影带着冷厉的剑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掠来,“砰”的一声,剑罡相交,俩道人影如溅飞的乱石般分俩个方向散开。“天王宗弟子,退。”一个狂躁的仿似要把心血全都挤出来的声音响起。
在一片骇然的呼声中,已丧了胆的天王宗弟子往后漫,几个腾跃后已脱离了战圈。
“谢了,云震兄弟。”脸色蜡黄。汗珠滚落的图朋长长吁了口气,嘶声喊道。
不错,这适时援手之人,正是云震,他走到图朋身边,焦急而关注的道:“图兄,你怎么样?”
图朋艰难的点点头,双手按住小腹,冷汗直冒道:“死不了。”
云震宽慰的一笑,目光流转。发现面色黯淡的修斯卓然挺立于三丈之外,左膀上清清楚楚的排列着七条伤口。伤口深可见骨,像婴儿的嘴巴一样朝外翻卷着,血淋淋的,嫩生生的好不怕人。
看他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好似要倒下来一般,云震赶紧跃过,扶着他的肩膀,略有些惊惶失措地道:“伤的如何?”
修斯汗血交渗,侧转脸,暗哑的笑道:“无碍,兄弟,谢了。”刚才云震救图朋的那一幕他是看清楚了,说实话,在云震未出手的那一刻,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受。
这一声兄弟,让云震热血上涌,他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搀扶的手被一只湿润而有力的手握住,那么温暖,那么坚定。
图鸣等赶到了,和修斯等人相比,他们的情况要好的多,虽然也是血迹斑斑,满头的大汗衬着粗浊的呼吸,但至少还有一战之力。不像图苏,已虚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织的刀口,但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可这笑没有任何喜悦的意味,有的只是残忍和嘲弄。
凯诺和西罗在其他几个猎鹰的搀扶下也聚了过来,西罗看上没什么大碍,可凯诺却披头散发,形色灰白得吓人,只是那双眸子,还依旧清澈,依旧布着一层揉合着血光的煞气。
“都没事吧?”修斯目光一一扫过,确定所有的兄弟都还活着,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疲累而沙哑的道。
兄弟们都疲累地点点头,风吹起他们破碎的衣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煞气。
孤零零的单樱远远地站着,看着聚在一起的猎鹰兄弟,看着那看似虚弱,仿似要被风吹倒的队伍,刹那间,她有种恍惚,在她此刻的眼里,这群猎鹰变得如此雄壮,如此强霸,如此的不可战胜。
云震快步走了过来,他是来要丹药的,看到只有单樱一个人在,略有些疑惑地道:“其他人呢?”
单樱猛的一激灵,微微抖索的道:“他(她)们查探魔武的下落。”这魔武抛射的距离极远,一时半会想找到也不是件易事。
“樱师姐,你身上可带有丹药?”云震急切的道,他自己身上的丹药已全部给了猎鹰,可还是不够。
单樱点点头,刚准备取出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修斯摇晃着快步走来。心头一跳,举起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走近,修斯的一双浓眉紧紧结在一起,他低沉的道:“还有三个人可以进。”
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单樱目光迷乱地道:“你的意思是?”
目光里含有深浓的悒郁,修斯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受了你们不少照拂,就当我们还这个人情了。”说完,径自转身,朝兄弟们走。
单樱楞了,她知道猎鹰先前进的人数不足十人,还以为是他们担心进人多,挡不住天王宗。可现在想来,这三个名额就是留给流影宗的,不由羞愧又卑惭的垂下头来。
修斯缓步走着,说实话,他对流影宗最后的袖手旁观心里也是有芥蒂的。可男人,早就决定的事,又岂会为这点芥蒂而抛却道义,更何况,云震最后关头还是救了图朋。
缓缓的,单樱再起抬起头来,看着遍地狼藉的尸首,嗅着浮荡在空气中的浓郁血腥味。她宛如一下子开了心窍,一下子明了灵智,连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快步赶上。拦在修斯的身前。在递过装有丹药的瓷瓶同时。诚挚的道:“对不起。”
悠长的叹息一声,修斯仰首望天道:“我老大曾经说过,既然做了朋友,就不要计较得失,既然做了兄弟,就不要在乎生死。我们说不上兄弟,但也算是朋友,有些事你无须多想。我理解。”说完,垂下脸,接过瓷瓶,斜走一步,绕过单樱,又朝兄弟们走。
一时怔窒住了,单樱细细体会修斯所说的那邪,她反复思考咀嚼着,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猎鹰能以一当十。悍不畏死。
苦涩的笑了笑,她捏碎传讯玉符后。又再度转身朝猎鹰走。望着一具具死状恐怖的尸体,看着一滩一滩的鲜血,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惨烈的战后,倒卧在地上的竟然没有一个伤者。她也是修炼的人,细细一思索就明白了,这猎鹰修炼的都是必杀之术!
她猜的没错,猎鹰兄弟猎手出身,又浴血沙场,已经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一击毙命。
修斯本来是要坐下调息,可看单樱走过来,想了想,心中还有个疑问,于是踏前了一步,静静的道:“我们那几个进刀冢的兄弟什么时候能出来?”
抿抿唇,单樱忧戚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久,我现在担心的是天王宗,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修斯没有表情的一笑,他此刻的神态,虚弱中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冷沙沙地道:“他们还想咋的?”
单樱的秀脸上浮起一抹悲苦,忧心忡忡地道:“天王宗虽然明面上有柳残主持大局,但实际上,还有俩个人,战力远在柳残之上。”
修斯颇感意外的一怔,他和柳残交手过几招,知道对方很是不弱。但转念一想,又顿感恍然,天王宗能雄霸这个区域多年,又岂会没有点压箱底的人物。可他不惧,只要不是爵级,就算比柳残强,没有十个,八个,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见修斯好似对自己的提醒并不在意,单樱低徐的道:“你可不要小视这俩个人,据可靠消息,他们进秘境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了饲养一种叫荆棘雷鹰的变异魔兽,已经整整七年了,这七年来,他们一直在森林的深处饲养这种魔兽,凡是见过这种魔兽的人都死了,其中最恐怖的一次是六个巅峰侯级组成的队伍。”
这次,修斯是动容了,目光也变得凝重,微微颌首后,盘腿坐了下来!
而此刻,在秘境外的令狐绝,却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大营。他要在科特鲁大军到达前,见见所谓的暗黑骑士。
在离大营十里外的荒原,令狐绝静静地站着,此刻,雪已停了,北风呼啸得却更凄厉了,似鞭梢子在空气里哀号飞舞,尖锐的尾韵响在耳边,像狼在嚎,鬼在哭。
他捏着黑夜精灵女皇送来的那块玉符,嘴里喃喃祈念着从玉符里得来的不易理解的词句,这词句隐隐飘荡在空气中,像咒语,似祷文,在静默里有着一股神秘凄恻的意味……
片刻后,在他前面的百丈处,倏地出现了方圆十丈半弧形的暗黄光晕。在隐约的低嘶刨蹄声中,憧憧的骑影飞驰而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令狐绝还是有刹那的震愕,眸瞳处燃烧着灵魂之火的骷髅马在距离他十丈外一字排开,阴森森的黑暗气息随即浮荡开。
黑盔,黑甲,散发着惨蓝色光芒的眼眸,看就有如一个个索命的厉魄,一尊尊魔神的雕像,寒瑟极了,也阴沉极了。
可令狐绝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刹那的惊愕在此刻早已化为无形,嘴角牵起一抹寒意,低沉地道:“暗黑骑士?”
一个稍微领先的暗黑骑士那飘渺空洞的声音再度响起:“令狐绝?”
令狐绝微微颌首道:“我就是令狐绝?几位是女皇派来的?”他这句话看似明知故问,其实大有深意,他想通过对方的回答来确定这些暗黑骑士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关系,说穿了,他还是信不过黑夜精灵女皇。
可他失望了,这暗黑骑士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依然在骷髅马上挺立不动,像是阎罗殿的索魂者在静待着最后的审判。
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令狐绝只能求助体内的夜魅,可夜魅也是才知道母亲竟然还有这么一股神秘的势力,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一下子,竟沉寂了下来。看着十丈外散发着虚无恐怖气息的暗黑骑士那巍然不动的样子,令狐绝隐隐有些明白了,他们是在等待自己的命令。抿抿嘴,他低低地道:“回。”
果然,那些暗黑骑士齐刷刷的转过骷髅马,纵骑而跃几丈后,消失在再度出现的暗黄光晕内。
令狐绝真的是有些迷糊了,要是这些暗黑骑士是泓姨派来的,他或者没有这种疑惑,但此刻,派他们来的是黑夜精灵女皇,这就有兴夷所思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黑夜精灵女皇会如此的好心。难道是为了夜魅?他暗付着,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可他体内的夜魅却是异常欣喜,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为了在以后争夺令狐绝情感的时候多一些砝码。不由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愉悦。
令狐绝很想问问夜魅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想想还是算了,不管黑夜精灵女皇是好心还是别有图谋,他都不想把夜魅牵连进来,他甚至暗暗决定,不管黑夜精灵女皇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他都会因为夜魅选择宽恕和原谅,毕竟夜魅对他的付出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缓缓的长叹一口气,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收回来,地面微微震荡,隐隐的连绵的马蹄声传来。脸色一正,令狐绝明白,科特鲁大军的前锋骑兵已经到了。
科特鲁帝国的先锋骑兵是在五里外扎的营,等令狐绝回到军营时,后续的大军已赶到,一眼望,那是无穷无尽,仿似潮水般蔓延了过来。
站在哨楼上观看的令狐绝和西亚对视了一眼,眸瞳内,仿似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不屈的斗志和无尽的战意,对他们俩人来说,对整个猎鹰师团来说,这次战役,都只许胜,不许败!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