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少凡是彻底断气了,也就在他断气的瞬间,那侍女从花茎上跃落,凝注着柯少凡的尸首,目光中的神情竟是如此冷漠,又如此镇静右手探入紫竹小篮,等她再度抽出时,手指间多了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轻轻一抛,这茉莉花就落在了尸首上,轻理鬓发,那侍女形态十分悠闲地走了出。
她的身影刚刚隐没,一个和柯少凡一样穿着的男子便闪电般掩了进来,马脸,疏眉、细眼,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没有一点记忆感的外貌,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件皮膜一般的物色轻轻盖在柯少凡的脸上,深深调匀呼吸后,双手极其舒缓,极其轻柔地慢慢将皮膜抹平,再无一点缝隙后,双手黄光隐现,呼吸顿时变得粗浊了,也变得急迫了。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他把贴在柯少凡面孔上的皮膜给轻轻地掀了下来,并贴到自己的脸上,顿时,他的面孔起了水波般的涟漪,等他缓缓站起身的时候,赫然就是另一个“柯少凡”。手指轻动,一颗黑色的药丸弹出,落在尸首上,顿时化为一滩黑水渗入肌肤,几乎同时,尸首迅速萎缩,最终化为方才的那滩黑水并渗入泥土,可奇怪的是,那朵洁白的茉莉花却依旧在。
假柯少凡捡起那朵茉莉花,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后,把它放入怀中,也向南墙的月洞门走,那步伐,那姿态。和真的柯少凡一般无二
俩个时辰后。南门烟花巷。来了一顶四人抬的软桥,那抬轿的四人脚步快捷、轻灵,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轿夫。他们匆匆而行,在门口挑着红色魔晶灯的屋宇前停了下来,轿帘掀起,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了下来,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外貌。只能从体态上分辨,应该是个男人。“你们在这里候着。”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后,跨上台阶,单指扣了几下大门。
门儿轻轻启开,露出一道缝隙,和一张瘦脸,他一看到斗篷人,便瞬即露出阿谀的笑容,肃身把门缝拉开一些,那斗篷人一步跨进。—小块置满了盆花的天井。正对着一间厢房,那斗篷人此刻才掀下帽檐。露出一张威严的脸庞,那瘦脸人躬身道:“大人,人在里面候着呢。”
那有着一张威严面孔的中年人微颌首后,就走过天井,来到厢房前,门是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房中,陈设雅致而明洁,靠墙的一张宽大软厚的桃花心木卧榻上,正侧躺着一个少女的窈窕身影,罗帐是半垂的,可以清晰看到均匀呼吸时腰胸有节奏的起伏颤动……
那中年人这时才牵起一抹略带兴奋的笑意,轻解着脖间的系带,等他把斗篷解下时,侧躺的少女仿似听到声响已坐起身来,那是一张美丽的脸蛋,新月般弯长的眉毛,挺直端秀且微含傲气的小鼻子,红润又精致的樱唇仿似有些讶异的轻张着。
可那中年人仿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目光停留在那双莹洁如雪的玉足上,那小脚盈盈一握,纤细却又不显消瘦,肌肤是如此光润细腻,仿佛挤得出水,吹弹得破。
那中年人看着那双无暇到近乎完美的玉足,鼻翅儿急速翕动,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切光芒来——
那少女仿似知道中年人的癖好,把一只玉足轻抬了起来,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一股奇异的、幽淡的水仙花香飘浮在这充满了奇丽景像的厢房中,而这片香味里更糅合了一种少女身上特有的处女芬芳。
无异,那中年人被诱惑了,被刺激了,盯着那双纤纤玉足,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整个人仿似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形成弓藕,色如琥珀,香似水仙,极品,果然是极品”
而这时,那少女却把玉足缓缓地放下,用一种魂魄与授的娇慵声音道:“楚江,楚大人,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那被称为楚大人的中年人痴痴的瞪着那双有如象牙雕刻而成般的半透明似的玉足,下意识的吞着口水道。可话一出口,二十几年险恶的朝堂生涯养成的警觉性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双眼蓦睁道:“你怎么知道本官的名字?”
那少女目光徐徐扫过,明媚且妖娆地道:“我不止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是这家暗院的老主顾,他们专门帮你收罗帝国内有美丽双足的处女,更重要的是我还知道你是南宫望派潜在令狐家族势力内的心腹。”
话音未落,那少女的眼神变了,变得极度的冷酷,且充满了厌恶、痛恨之情。整个身子一旋,那纤细的双足便以缠上了面露惊恐的楚江脖颈,并轻轻一朋,白缎寝袍旋舞,那少女再度回到了卧榻上,可怜这个对玉足有特殊癖好的帝国重臣已颈骨折断,软软地倒在地上,他也算死得其所,毕竟在临死前,看到了玉足中的极品藕珀。
少女很快的穿戴好衣袍,并迅速的离,屋内只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水仙芳香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匆匆走出这家暗院,坐上了软轿,迅速的离。
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暗,没有月光,飘漾着浓浓的寒意。在帝都西城区一间民居的厢房内,一盏摆放在破旧案几上的魔晶灯正散发出荧荧的光辉,四个高矮不一,气质迥异的女子一字排开,其中俩个,赫然就是杀死柯少凡的侍女和杀死楚江的少女。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正坐在她们对面的木凳上,垂着脸儿,用一种极度冷肃且飘渺的声音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八个目标,无一遗漏。”
四女子微微低首,眼眸中没有一丝的得意之色,这样的任务。对她们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那神秘人好似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继续夸奖,冷冷地道:“你们下一个任务就是刺杀令狐绝。”
那四个女子还是没有说话,连眉稍唇角都没有一丝的抖动,依然这样冷静的站着,她们知道门主的性格,现在还不到问的时候。
凄颤的叹息一声,那神秘人的语声仿似带点落寞,缓缓地道:“上次为了这个任务。画和笔杆已经陨落,琴、棋、笔毫正在接受门内的调查,你们且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他(她)们就是前车之鉴。”
从神秘人说出画和笔杆陨落开始,这四个女子已经动容了,虽然她们和琴棋书画没有照过面,但彼此之间的一些东西还是很熟悉的,于是,那个年纪最轻。杀死楚江的少女开口了,语声冷冽中微带着坚定:“门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四个未必能完成任务。”她说的很坦率,很直接,仿似对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一点的沮丧和惭愧。这才是真正的杀手,料敌之前,先衡量自己,不做无谓的牺牲。
神秘人仿似对她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淡然地道:“除了你们外,风也会伺机出手。”
他的话音一落,四女的脸色顿时恢复了自然,风是谁?她们不知道,可她们清楚,在火门中,其他十二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上风,这倒不是说风的境界有多高,而是风太诡异,太莫测了,几乎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你们准备一下,明日清晨出发,脱门、风门这次也会派出高手,必要时,他们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记住,这次行动以你们为主,代号罂粟。”说完,神秘人就站了起来,他没有像一般的强者倏尔隐没和跃,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缓缓步出,只是走着,走着,整个人就没有一丝丝先兆的消失了,好似化为了空气,又好像融入了夜色,连一点气味都未曾留下。
神秘人走后,四女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那个杀死柯少凡的侍女年纪最大,可却只是花中的老三——茉莉,她走到桌边的木凳坐下,双手托着面颊,喃喃地道:“这个令狐绝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又有一个女子坐下,她的年纪比茉莉稍微小点,模样虽然一般,但肌肤白嫩的仿似透明般,有股细致的,冷厉的,脱尘的美。她是花中的老幺——雪莲,惊异浮上了她的面容,意味深长地道:“可有风出手,这个令狐绝恐怕也算活到头了。”
“小妹,忘记刚才门主的话了嘛。”一个悠然出尘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柳眉媚而不惑,眼眸清而不淫,有一股高雅华贵的气质。她是花的老二——荷莲。
“好了,别议论了,过几天不就清楚了。”那年龄最小,杀死楚江的少女开口了,她此刻所表露的意韵和中午杀楚江时判若两人,眼眸中有股刚劲傲倔的意味,嘴唇柔美却冷沉,予人一种不易相处,孤芳自赏的感觉。
几个女子都不说话了,这少女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是她们的老大——水仙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似乎有些凝重,几乎可以听到这几个女子那轻微的心跳声
而此时,令狐绝正拉着君临堂的一干强者,在帐篷内揣摩那副藏宝图,悬浮的魔法光球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映照着几张神情不一的脸庞,有的显迷茫,有的显凝重,也有若有所思的。
片刻后,他们都把目光移开,一个个茫然的摇摇头,这里面,要算老头儿过的地方最多,他率先无奈地道:“堂主,我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图所示,好像不应该是什么秘境,而是自然的地貌。”
他的话和玄风不谋而合,可令狐绝要的不是这些,这时,力王无声的叹口气道:“堂主,这东琳大陆这么大,光大大小小的帝国就有十多个,要找出这么个地方,无遗是大海捞针。”
众人皆有同感微微颌首,令狐绝对这胸答也并不意外,说实话,他一开始就没抱多少希望。于是,唇角含起一抹孤傲的浅笑道:“几位老哥,我找大家来也只是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没其他意思。”他这样说。是怕老头儿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老头儿幽声长叹,心有不甘地道:“众皇之墓,那里面该有多少宝物啊?”说完,又是满带遗憾的一声长叹。
众人看着他长吁短叹的样子,嘴角都牵起一抹笑意。令狐绝把藏宝图又收入储物戒指,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淡然地道:“老哥,万事求缘。丝毫勉强不得,走,我们外面看看。”
众人皆知道他在担心外面各部落的猎手,也不搭腔,跟着他的身影而出。外面,已是大焉舞,寒风怒嚎,在一顶顶的帐篷外,人与马都围着点起的篝火蜷曲在雪地上,一张张颜色不同。形状各异的兽皮毛毡便紧紧掩盖着人与马,不时响起咳嗽声和火苗的迸溅声。
见没有足够多的帐篷。令狐绝眉宇微蹙,这样的天气,普通人是很难忍受的。于是,转头征询舒老夫人的意见道:“老夫人,可否让些帐篷出来,让那些妇孺老人进。”
令狐绝既然提出来了,舒老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立刻颌首下安排了。而令狐绝就近找了几个冷得四肢发麻,正躲在毛毡簌簌发抖的妇孺,让她们住到自己的帐篷。
那些个妇孺惊诧之余,千恩万谢的就是不肯起身进帐篷,这时,令狐绝看见那个叫潼儿的少年走过来,手中还抱着一捆枯枝。他也看到了令狐绝,一下僵在那里,眼眸中的神情极其的复杂。
“你,过来。”令狐绝略一沉吟,朝潼儿勾了勾手指。
似犹豫了一下,潼儿把柴火放下,缓缓的走了过来,薄薄的双唇现在微抿着,有一股倨傲的意味。
令狐绝这才发现,这个叫潼儿的少年,竟然已有战将的境界,不由微微一愣,要知道,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如潼儿呢,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俩年灵气急速恢复的缘故,可不管这么说,潼儿的天赋是无可置疑的。
把心中微微的惊愕放下,令狐绝淡淡地道:“带上你的娘,那个帐篷。”一边说,他一边指了指自己所住的那顶帐篷。
潼儿仿似有些不屑的冷冷一哼道:“别假慈悲,这点风雪,小爷我受的了。”
见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对堂主自称小爷,贴身紧跟的野狼气的七窍生烟,刚想发作,却被令狐绝横手阻止,他脸色倏沉,暴烈地道:“你受得了,你娘受得了?年纪轻轻,心里除了仇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这断然大喝,让潼儿露出了羞愧之色,一时手足失措,震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还愣着干嘛?扶你娘进,是不是怕我下黑手啊?”令狐绝又是一声大吼,这会,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小子是个驴脾气,牵着不走,非要打几下,才挪几步。
潼儿毕竟是个部落里长大的少年,是有那么一股子倔脾气,令狐绝这么一说,反而让他一咬牙,扶起自己的娘亲,看也不看令狐绝一眼,就朝帐篷走,反而是他的娘亲,替自己儿子告罪似地频频回头,躬身。
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这孩子的脾性,和修斯有点相似,只是比修斯多了一份傲气,少了几许浑厚。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有人领头,再加上令狐绝好言相劝,那些个妇孺感恩戴德的一个个走,自然,也让她们的亲人流露出一抹敬仰之意。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儿啧啧感叹道:“先前那个娃儿不错,和我的那些徒儿有些相似。”
野狼见老头儿动了怜才之意,赶紧阻止道:“刀公,你可别动什么念头,这孩子的老子可是死在我们手上。”
老头儿微“呃”了一声,他此刻才明白,这其中的纠葛,目光瞄向了令狐绝。
而令狐绝此时的眼神是极其深邃的,他注意到老头儿眼角的余光,缓缓道:“是个不错的孩子,老哥,有兴趣的话,你扶他一把。”
用力吞了唾沫,野狼压低声音叫道:“堂主,这怎么可以?”
悠然轻笑后,令狐绝低沉地道:“是雄鹰迟早会学会飞翔,但如果有一天,他对我伸出利爪,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灭了他。”
野狼悚然一惊,此刻他才明白,在令狐绝的仁慈背后,还藏着果敢。老头儿也深得其意地点头道:“堂主说得是,佛魔就在一念之间,就看这娃儿自己怎么走了,也罢,本公刀王鼎没有一个可使唤的人,这娃儿,我要了。”
而这时,平常不太说话的龙飘云也凑近一步,面露含蓄笑意,低沉地道:“堂主,属下也看好了一个人,就是红月部落生还的吴邪,不知堂主能不能把他交给属下?”
令狐绝微微颌首道:“我是没意见,不过怎么把他们拉来,可是你们的事。”说完,几人相视一笑,殊不知就是他们的一念之间,让君临堂从此多了俩个不逊色猎鹰的悍将,也让第二批猎鹰小队开始显露萌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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