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又有了鹰马起飞了,是老头儿和龙飘云,他们担心曼丝和舒洐的安全,也赶了过西亚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台,目注着鹰马的远,目注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蔼云低垂的天边,一切都是这么寂静,而这寂静又仿似一把无形的锁,一条长满倒刺的锁链,缠绕在他心头,在让他感觉痛苦的同时,又含包了多少狂暴的号叫与咆哮?
而此时,烈炎飞驰在漫天的穴里,那穴儿落到离它几丈的范围,就化为一团雾气,远远看,就如同腾云驾雾般这样的飞驰已经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几乎就没怎么休息?令狐绝半俯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沉重和烦躁,他不知道这股沉重和烦躁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束缚和揉乱着他的情绪昨天,他了横山城,可没见到斯图特,这让他很奇怪,按理说,斯图特这样的边陲重将,是不会轻易离开军营的,很大的可能是在躲他?可他为什么要躲呢?难道是他背后的势力不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还是其他的原因?令狐绝想不明白,所以他也没等,直接选择回流影宗,对他来说,问心草才是当务之急,思思一天不醒来,他的心就仿似插着一根刺,只要一触碰,就会隐隐作疼
飞驰中,一座不大的城镇出现他的视线范围内,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城镇中休息一晚,这冰天雪地的也该找个地好好洗刷一番这不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酸臭味
在离小镇不远处,令狐绝把烈炎收进了灵兽袋,烈炎晋阶后,外形已有些骇俗,他不想太招液步入镇,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地理的原因,小镇上没几个人予人一种苍凉的意味
找了家客栈,令狐绝走了进,不大的厅里,生着一盆熊熊炭火,很是温暖可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胖胖的堂倌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他,胖堂倌打着哈欠直起身来,可能是还没睡够的原因,神色有些懒散可他的目光一触及到令狐绝的脸庞,眼眸里却突然放出了光芒一时愣住了,直到令狐绝走到炭火旁的椅子上坐下时才反应过来,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哈着腰道:“公子是休息?还是先要用点什么?”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使劲瞅令狐绝,嘴唇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下令狐绝有点纳闷了,眉宇微蹙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看令狐绝的神色有些不愉,胖堂倌赶紧道:“公子可是姓令狐?”
心弦儿一紧,令狐绝深深看着胖堂倌,目光里有一点光芒凝聚,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
那冷冽的目光,让胖堂倌大冷天的都吓出一身汗,躲闪着,弱弱地道:“公子,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姑娘来本店,给小的看了一下你的魔法画像,说如果遇到公子,就说她在柳叶镇等你还有?”他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下
“还有什么?”令狐绝逼问道,双眸中有一股闪亮而奇异的光彩炫映着,而这股光彩中含蕴着某种惊喜,和某种忐忑
仿似给自己加了把劲,那个胖堂倌硬着头皮道:“她还说,公子会给些好处给小的”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令狐绝微微一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枚魔晶币,放在桌上这胖堂倌一下乐了,麻利地把魔晶币攥到自己的手心,那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钱“那个姑娘长什么样?”令狐绝微微合起了双眸,他隐约猜到来人是谁?但也不是十分肯定
心里高兴了,连方才的那点畏惧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胖堂倌眉开眼笑的道:“公子,那姑娘长的是真美,可就是脾气不太好,小的也不敢多看,不过她说了她姓夜,只要一说,公子你就会明白,还有就是,说公子需要的东西,她已经弄到手了”
果然是夜魅令狐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张秀丽、充满野性魅力的脸庞,在喜悦的同时,也有一抹忧虑和疑惑浮上心头浅浅辍了口胖堂倌奉上的热茶,令狐绝满腹心事的再次闭起了双眸,他能想象到,夜魅一定在其他地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通知自己她已经搞到了云鹤灵液,让自己不要想别的办法可她是怎么弄到云鹤灵液的,又怎么会抢在自己的前面来到这个小镇?要知道,虽然他半途了一趟横山城,可烈炎的速度摆在这里,普通的魔兽根本就追不上
一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对猛然一惊的胖堂倌道:“这柳叶镇在那个方向,距离此地多远?”
胖堂倌慌乱地道:“不远,从镇口出,也就几百里路,要是快的话,一天就能到”
令狐绝微微一笑,略有点感激意味地朝他点点头,就夺门而出,几百里路,对烈炎来说,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
柳叶镇,西边有一栋清雅而幽静的房舍,三合院,外面用竹篱围绕着,四周是一片稀疏的树林,一条小溪在院前横过,如今溪水早已结成了冰,一座小巧而古朴的木桥,便搭过溪面连接着两头,现在,是近黑时分了,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汉子站在溪畔,指着那房舍对令狐绝道:“就是这里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走上木桥,这个汉子也是夜魅花钱雇的,就等在镇口,他一到,就把他给迎到这里来了小木桥上有薄冰,在一阵“咯吱”“咯吱”的碎冰声及桥架震摇声里,左边厢房的门开了,夜魅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深深的火热的渴切的凝视着令狐绝令狐绝也回视着她,一刹间,两人的目光像是胶着了,仿似没有任何尘世间烦嚣相扰,天地之间就像只有他们两人
无异,夜魅此刻的目光是毫无掩隐的,毫无矜持的喜悦和爱意,而令狐绝在欣喜的同时,心中还藏着一抹忧虑,当然,这抹忧虑更多的来源于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
虽然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上,抱住令狐绝,但夜魅还是克制住了,她知道,有些事欲速而不达,尤其是对令狐绝这种对多情多义的人来说,想让他喜欢一个人或许容易但想让他忘记一个人,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她按捺住波动的心扉,脚步轻移,脸蛋儿漾起一抹欢掀的微笑,很洒脱地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我”
令狐绝也习惯性的牵起一抹笑意,还未走近,夜魅已捂住鼻子,娇嗔道:“你多久没洗澡了,都臭了,快进洗洗”
令狐绝略有些尴尬的一笑,他突然有种感觉,今天的夜魅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至于那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是那股劲,那股意味,让他感觉稍有些别扭
“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进,水可能还温着”夜魅已移步堂屋前,秀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指了指里间道,她的手指纤细,虽不白皙,但也美得很
令狐绝无奈的苦笑着,缓步走进堂屋,里面有个浴桶,盛满了干净的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温度,还有余温,显然,夜魅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情况下,还是细心的准备了脱衣衫,把自己整个浸入浴盆里,他的鼻端隐隐掠过一丝幽香,心神倏尔晃荡,他可以想象,夜魅应该也在这个浴桶里洗过,不由的,心神有些迷怅和激荡,这倒不是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而此时,夜魅就背靠着房门外的木墙上,听着屋内的水声,脸上泛漾着一抹丹珠也似的红晕,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翕动,幸福与满足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满满的;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假如能够,她多愿就这么一辈子与令狐绝相守没有任何人的干扰,没有任何事的拖累,就这样,在属于俩个人的一处小小院落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降临,在夜魅临时布置起来的闺房内,刚刚用过晚膳的令狐绝和夜魅相对而坐房内、陈设简朴而清雅,斑竹床,斑竹椅,一只古趣盎然的小几上摆着一尊小小的白玉香鼎,鼎中正有袅袅的檀香飘散
幽幽地魔晶灯下,俩人的脸儿都有些微红,可能是方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菜、酒都是夜魅操持的,也奇怪,还挺合令狐绝的胃口可能是不想破坏那难得的气氛,夜魅在用餐的过程中一直没提起令狐绝缠绕着心头的事,而令狐绝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也识趣的没提,毕竟要聊的都是辛重的话题
长长吸了一口气,夜魅尽量摆脱对此刻气氛的留恋,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出的族,又是怎么得到的云鹤灵液?”
尴尬的一笑,令狐绝点点头,对于身边的人,他是从来不耍弄心计的
仰起头来,夜魅的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缓缓地把自己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你或许不知,母亲和泓姨的关系不错,你受伤离后,母亲一直心中有愧,就把我叫过,不但给了我云鹤灵液,还把墨云仙鹤也一并给了我”
她的话本真半假,要不是令狐绝知道事情的内幕,说不定就信了,可此时,他知道夜魅在骗她,可同时,他也相信,这个谎言是善意的,他不忍揭穿,只能诚恳而坦率的道:“夜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这样,会让我心生愧疚和不安的”
夜魅嫣然一笑,轻柔地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母亲允许的,要不我能出得来?”
令狐绝点点头,他相信夜魅这次出来是黑夜精灵女皇允肯的,只是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他一时猜不出于是,英挺的面庞上闪泛着湛然而神圣的光彩,气质就显得更深沉与坚毅了,低徐的声调竟是如此有力:“夜魅,请你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是我令狐绝的朋友”
朋友夜魅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接下来是准备回流影宗嘛?”
令狐绝坚定地点头,想起要在流影宗做的事,心中带上一抹沉重而这抹沉重,让他眉宇间充满了一种忧郁的气质,而这股气质,让夜魅的目光更加痴迷了,浮漾着一层梦幻般闪耀光辉,和这屋内的魔晶灯光一般,朦胧而迷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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