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令狐绝从来没有过的落魄神态,思思心疼极了,小脸微扬,凑近令狐绝的面庞,急声道:“阿绝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啊,急死我了。”一直围着地灵看一些稀奇古怪玩意的精灵们也察觉到了异常,都围到思思的身边,目光炯炯的凝视着令狐绝。
深深的吸着气,令狐绝强迫自己冷静,可还是觉得整颗心空荡荡的。病急乱投医,他把事情的始末用最简单的语句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思思也骤然失色,小脸绷得紧紧,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只能把身子更密切的偎进他怀里。
而那几个精灵却相视一笑,那笑意带有一抹高深莫测的韵味。
令狐绝敏锐的察觉到这种意味,仿佛即将溺水身亡的人看见了漂浮而来的木头,目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期盼和渴望,急忙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淡淡的一笑,五精灵中的老大金灵双手怀抱在胸,金色双翼轻轻挥舞,带有那么点凝重口吻道:“如果正如你所说,有灵魂印记作为地标,我们倒有一个办法让你现在就到达那个地点。不过,长距离传送,你又没有空间器具护身,可能会给你身体留下隐疾。”
“金灵,你说的是真的?”思思有点不敢相信,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没什么器具可以如此长距离的传送。于是,她抱着疑问的口气道。
金灵刚想说话,旁边的火灵略带炫耀似地道:“公主,上次我们离开你去秘境领悟法则的事你忘了?”
法则。思思垂下颈项,咬着下唇,尽力思付着,突然,她扬起脸庞,惊疑道:“你们领悟了大传送术?这,怎么可能?”大传送术是最为玄奥的的无上法则之一,只要有灵魂印记,就能定点远距离传送。
五精灵颇为自傲的点点头。令狐绝被一种狂喜充斥心头,现在他相信,冥冥中,确实有宿命的安排,而图苏四人,命不该绝。于是,他立刻指令魔月降落地面。而思思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是谁?是谁领悟了大传送术。”
五精灵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这让令狐绝心再次一沉,入鬓的双眉微皱,他不明白五精灵的意思。
狡黠的微笑,水灵俏声道:“公主,我们那有这么好的天赋啊,是我们在领悟法则后,女皇陛下和长老们用秘法把我们的天赋神通合在一起,造就了类似大传送术的神通。”
心神顿松的令狐绝抹了抹额角的汗水,不管是法则还是神通。只要能把他送到图苏四人身边,那对他来说,都是救命的稻草————————
魔月落下,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五精灵按方位把令狐绝围在中间。在施法前,最为老成的金灵还是提醒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施展大传送术,到底会给你带来什么伤害我们也不知道,你想清楚了。”
想什么想,令狐绝此刻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图苏四人身边,坚定地点点头,眸子里漾起一片思念而欣慰的光影,这光影很柔和,但却深刻无比,只有一个勇士冒死去援救生死相依的兄弟时,才会对这未知的凶险产生如此渴切和坚定的意味。
五精灵相视点点头,脸上有一抹敬佩之意。口头上讲义气的人多了去了,可又有几个当兄弟有难时会冒着凶险去出手相助,所以,令狐绝对兄弟那份真诚赢到了精灵们的赞赏,毕竟很多原始美好的情感是不分种族的,譬如善良、譬如勇敢————
眼帘微垂,五精灵刚要施展合而为一的天赋神通,一直忙着吩咐地灵到了明特城应该找谁,应该怎么办的思思娇声道:“等等,我还没好呢。”说完,又用飞快的语速重复了一遍,显然,她是准备跟令狐绝一起去,而是让地灵带着五精灵他们回明特城,反正魔月认的路。
睁开眼帘,有一抹阴霾浮起,金灵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了其他精灵一眼,对飞过去的思思道:“公主,你不能去,我们这个天赋神通只是类似于大传送术,可又不一样,只能单独传送,公主你虽然和他签订了契约,但毕竟不是一体的。”
似乎有些不信,思思用目光扫视着,见其他几个精灵都忙不迭地点头,只能转过身,遗憾地道:“阿绝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令狐绝是何等眼神,金灵他们那些小算盘怎么能瞒过他。显然他们是怕传送会有什么危险,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令狐绝能理解,不管什么种族,私心是天性,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何况他现在的心早就飞到了图苏四人身边,迫不及待地道:“我会小心的。”
知道时间紧迫,思思也没说什么。朝同伴微微点头,同时垂下眼帘,五色异光从他(她)们的头顶处冒出,形成一道亮丽的光柱后,金灵率先道:“金,万器之首,法则肃杀。”他话音刚落,光柱一道剑形弧光,没入令狐绝脚下。
其他精灵依次吟唱道:“木,万木之灵,法则复苏。
“水,万水之源,法则寒凝。”
“火,万火之魂,法则炽烈。”
“土、万物之母,法则厚重。”
随着最后一道弧光隐入,令狐绝的脚底霍然出现了一个五角星状的魔法阵,光彩流离,氤氲缭绕,那五角星魔法阵急速旋转着。令狐绝顿时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他暗咬舌尖,守住心神,在魔法阵运转到极致的时候,“砰”一声暴裂,光芒四溅时,令狐绝的身影也倏然消失。
仿佛经历了无数的悠悠岁月,又似乎只是临别的匆匆一眸,令狐绝只觉得脑海轰然一振,灵台几欲崩溃,带着这种神魂错乱的疼痛,令狐绝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缓缓地睁开眼,远远映入眼帘的是红月城高大的城墙。
第一反应,就是传送错了。令狐绝当即僵在原地,只觉得全身软绵,四肢僵硬,恨不得找块石头撞死。就在他欲哭无泪的时候,他瞥见,在红月城墙边竟然有为数不少的科特鲁骑兵在厮杀,由于他们处在外围,所以令狐绝一时看不清楚被骑兵围起来的人到底是谁?但这一发现,足以让他精神一振,刚欲纵身跃起,一抹阴霾浮上心头:他听不到厮杀声,连马蹄声也全无,仿佛那些人是在无声的作战。
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依旧无声。令狐绝瞬间明白了,他失聪了,在传送的过程中,他的听力丧失了。
没有悲哀,没有后悔,甚至连一丁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反而,唇弯处抹上了一层笑意,因为他看见一个高高跃起的人影。是修斯!令狐绝倏尔长掠,如惊鸿一瞥般跃飞而去。
心里祈祷着,不是为了自己的听力。而是为了所有兄弟的安危,和兄弟们的性命比起来,那失聪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电光般闪掠,令狐绝发现红月城内,一道道黑色烟柱冲天而起,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燃烧后的焦臭味。把眼前的情景和自己所知的情况合拢分析,令狐绝瞬间把事情的始末推理个**不离十。
心中愈发焦急,令狐绝倏尔长啸,这啸声悠长、暴烈。如滚滚惊雷直入云霄,又如流光长闪直泄千里,那般孤傲,那般猛锐!予人一种特别震慑窒息的感觉。
浴血奋战中的猎鹰兄弟倏然一惊,面孔上流露出来的是极度的惊喜。尤其是修斯错步旋身,火狮刃刀光起如经天长虹,带着他的身影,上升三丈,厉声大吼道:“兄弟们,老大来了,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但激动的何止他们,自从黑暗天幕消失后,猛虎营先前建立的优势被逐渐吞噬,胜利的天平已逐渐向科特鲁帝国一边倾倒,已有过半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陷入苦战的米兰听到熟悉的啸声,双眸竟抹上血泪,同时仰首以啸声应合,尖烈的啸声破云入空,绕旋回荡。一斧劈翻缠斗已久的对手,跃上城楼下的高台处,扯着喉咙喊道:“铁血营的弟兄们,我们师团长来了,来救我们了,让他看看,我们铁血营没有一个孬种。”他后面一句话喊的极重,宛如一把千斤巨锤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对师团长每个猛虎营士兵都有莫名的崇拜,听米兰这么一说,顿觉血气上涌,胆气横生。面孔上流淌着激奋的光影,齐声暴喝:“为了师团长.”这暴喝声宛如皮鼓擂破般动人心魄,摄人心魂,斧刃再次狂卷,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而以为对手援军到达的科特鲁士兵却是心惊胆颤,关于猎鹰师团长的传说,他们可是听说得太多太多,说他能驾驭黑龙,说他有浑身冒火的魔兽,更说他杀起人来连眼帘都不抬。带着这种畏惧心理,科特鲁士兵似乎退却了。这话听来似乎有些荒唐,但却真实存在。一个英雄、一个勇士在某个阶段给人造成的心理阴影有时候远远超过一个师团。
而远在城墙另外一侧的独孤琼却忽视了这鼓舞士气的啸声,望着身边躺了一地的尸体,泪眼婆娑。这些人刚才还悍不畏死的挡在她身前,此刻,全都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敌骑在缓缓的逼近,独孤琼拄枪吃力的站起,肋骨处马刀掠过的伤口,依旧有潺潺的鲜血流淌。有些虚脱的以枪为杖,拄着地。已经凝成血块的秀发就这样硬邦邦的垂在胸前,她抬起头,苍白的脸色里却透露着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强。
敌骑分俩侧散开,有一骑缓蹄而入,鞍上的人正是面带煞气的完颜康。他此刻已经被巨大的损失冲昏了头脑,一下想把这个女将给活捉,好好凌辱一番后,再活剐了给手下的将士们报仇。
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似乎还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凝重意味。马蹄有节奏地踏了俩步,完颜康刚想命令手下上前把这个女将给绑了。
独孤琼已经倒转枪尖,直抵喉咙。嘴唇颤抖着,秀眸中泪光隐隐,在和修斯交往后,她曾经对未来有过很多,很美好的幻想,可此刻,那些美丽的前景有如一圈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墓碑孤独的矗立在花丛中,那个自己心爱的男子就这样痴痴地坐着,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一颗死寂的心。
修斯,下辈子我再做你的女人。说完,她仰起头,眼帘垂闭,就在眯合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上城楼,那白色的长袍,那飘洒的长发,曾经偶然间闯进过她的心田,至今还住在她的心底深处————————
于是,已经刺进肌肤的枪尖在带起一滴血珠儿后僵住了。她笑了,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凄艳,宛如在梦中般,轻轻呢喃道:“师团长。”认准我们的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