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水患
君霏羽也晓得叶阑和叶庭轩之间始终有那么点芥蒂,如今父亲一味夸默儿,弟弟心里多半不是滋味,便含笑拍了拍叶庭轩的肩膀:“我们阿轩如今也是可以独挡一面了,都说外甥肖舅,我也希望默儿能跟你一般洒脱,意气风发呢。”
而正如君霏羽所料,叶庭轩方才听了叶阑那话,心里却是有些难受,但君霏羽的这番安慰却让他心中舒坦了起来,点了点头:“姐姐,若是小外甥外甥女学剑还是别的什么需要我,尽管说。”
“又说嘴呢?你会绣花?你会书画?你会做饭?这些都不会,怎么教外甥女啊?”略微年长的叶庭兰闻言,开玩笑挤兑起弟弟来。
不过这一回叶庭轩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也笑着回敬了一句:“说的好像你会一样,也没见上次你绣的那个荷包上的花,没注意我还以为是蚯蚓出洞呢。”
叶庭兰抿嘴笑了笑,也倒是没计较他这番说辞,因为她其实和君霏羽是一个想法,都是不希望弟弟对父亲依旧存有什么心结。
叶阑见子女们说说笑笑,也没有再对叶庭轩说教,只是嘱咐了一句:“好好加紧练功,不然将来天界若是再遇到麻烦,为父又老了,谁来帮你姐姐姐夫呢?”
叶庭轩闻言默然,他知道,父亲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自己将来会面临的问题。
君霏羽却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父亲仍旧是这般关心自己,尽管他素日寡言,但事事却都替自己遇险着想好了,不过弟弟的这一桩心事也的确令她发愁,遂笑了笑替他分说道:“若真有这样的事,自然是天界之人一同面对,至于阿轩么,我相信他的能力。”
作为姐姐,她素来清楚自己的弟弟能力并不低,他只是缺乏一些肯定罢了,因此,只要有机会,她便会对叶庭轩多加鼓励,而此时的叶庭轩,闻言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所充溢的,也是对君霏羽的感激。
原本此事只是茶余饭后闲说的一件事,君霏羽并没有特意去细想,但没过几天,叶阑的话竟是应验了,就在这种天界一片祥和的时候,南方竟然发生了水患。
按理说,这才是刚过了年,寒冬里的河湖还未解冻,离春潮到来更是还有很久一段时间,本来是绝不可能发生水患的,但是它偏偏就在此时发生了,且听闻不仅是百姓们的房子被洪水淹没,四处漂泊无家可归,甚至还有凶猛异常的水怪出没为害乡里。
所谓水怪的传闻,多半是某些好事者编出来耸人听闻的故事,君霏羽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些,但是她却很快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水患发生的地方似乎正是她当初和独孤冥月带着书儿上岸的地方。
莫非,这次的水患其实是事出有因,与自己那次在浮槎境的经历有关?
那日匆匆逃离浮槎境,临走之时相里权仓皇逃走,而独孤冥月和君霏羽选择留下加固封印,可是那浮槎境毕竟是上古时期的遗存之地,她与独孤冥月都是知之甚少,所以此时一想起当日情形,竟有些后怕起来,担心今日的水患是由于浮槎境未曾封印好而引起的。
若真是如此,她君霏羽岂非成了天界的罪人了?不管有心无意,若水患真的与浮槎境的封印有关,那她和独孤冥月便是该负有责任。
而独孤冥月得知消息后也不由担心起来这一点:“不论如何,浮槎境的封印总是我打开的,若是因为它的结界破例导致了南方的洪灾,那我便不能坐视不管。”
“那你打算如何?”君霏羽蹙了蹙眉头相问,心中却有着隐隐的担忧,水患不可不治,但若独孤冥月主动将此事揽上身,说出那可能的原因之后,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更别说能够专心去治水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独孤冥月忽然低下头,温柔地瞧着君霏羽的眼睛,“你是害怕我说出此事背后的原因而招致辱骂?放心,我没那么傻,因为此事究竟还没有确定,若想要治理水患,必须先清楚它的原因,我总不可能胡乱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君霏羽点了点头,她相信丈夫的判断,此次水患若真的与他们有关,她也愿意和独孤冥月共同承担。
于是,一番商议之后,独孤冥月入宫觐见,主动向羽皇请缨去南方参与治水之事。
原本,独孤冥月收拾好行囊就该带军出发的,在临出发前几天却收到了相里昼余的消息,这才想起来尚未将相里昼余介绍给天地盟会,难怪他此时会如此心急了。
独孤冥月心中十分清楚,若此时不安顿好相里昼余,他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样大的瓜葛来,因此很快下了决定,召集了各大家族的人,召开了一场大会,风云盟会中有分量的人都来了。
依照约定,独孤冥月向众人简要介绍了一下相里昼余的身份,说是今后他也是风云盟会的一家,但实际上,由于相里昼余交际广泛,这里几大家族的大部分人都认得他的身份,有些人甚至还受过他的恩惠。
因此,好几个家族对于相里昼余的加入都是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个别几个家族认为此举不妥,对相里昼余的为人颇为担忧,但他们都出于对独孤冥月的尊重而未曾表达任何反对意见。
相里昼余得其所愿,私下里对于独孤冥月和君霏羽自然是客气许多,然而自从有了前番的教训之后,君霏羽对于这一位看上去仿佛翩翩公子的人物并无丝毫好感,因此双方的关系算得上是相当尴尬。
处理完京城的一切,君霏羽便要跟着独孤冥月准备出发前往南方治理水患一事了,暗地里则让叶阑和靳弋扬一家帮忙注意相里昼余的行踪,但在临走的那一日,刚出了城门,居然就见到了相里昼余那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听到了整齐的马蹄声,相里昼余转过身来,对着独孤冥月的马车拱了拱手,含笑道:“独孤兄,独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