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怪异眼疾
“我还没死你嚎什么丧？”章老先生见了儿子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又拍了他一掌，随后也觉奇怪，蹲下身子查看那只鹰的状况，一看之下，不禁跌坐在地连声叹息：“咱们是中了别人的设计啊！”
君霏羽在暗处听了个明明白白，果然这只鹰是被人有意安排了才会撞向玉观音的，可惜这章家父子是平白上了别人的圈套，便先回去和独孤冥月商议。
幸而迎仙阁后院没什么防备，君霏羽依旧从后窗进去了，就连门外伺候着的伙计也没有发现她离开过。
“十有八九是昼余搞的鬼，那只鹰已经死了。”君霏羽听了下门外的声响，压低了嗓子对独孤冥月道。
独孤冥月警惕性更高，眼角余光瞥了下楼下大堂中，亦压低嗓音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反正我们也不打算买他什么东西，回去再谈。”便开门请伙计进来交代了两句客套话，和君霏羽先行离开了。
“昼余的目的应该是邀买人心，以一尊白玉观音换取章家的感激和忠诚，只可惜半路上杀出个聂琛，抢了他的好处。”书房里，独孤冥月终于得以讲出自己的猜测。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乐得坐山观虎斗。”君霏羽想起方才迎仙阁中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剑拔弩张的场景，不由有些好笑。
朱雀与聂琛和宗之都存在利益关系，但眼下聂琛和昼余却有矛盾，那么，昼余会与朱雀有关系么？君霏羽不禁质疑起自己之前的猜测来。
“既然目前停战，我们倒也的确可以腾出手来查清一些事情了。”独孤冥月沉吟许久，眼里光华灼灼，这一年多来的征战让他身心俱疲，但眼下，那种昔日的锐气似乎又回来了。
“小姐，姑爷，不好了！”君霏羽正和独孤冥月谈论着藏宝图的事，凌霜却突然风风火火地闯到了书房门口，惊慌异常。
凌霜素日虽然性子活泼，但不是个不守规矩的人，眼下她会如此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君霏羽的心也开始突突跳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独孤冥月让凌霜进来，同时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让她镇定下来。
“奴婢忽然发现，小世子的眼睛……好像看不清东西……”凌霜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发现后就急着赶来告诉君霏羽的。
“看不清东西？”君霏羽的心忽然剧烈地疼了一下，她一早发现孩子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只不过一直也没什么异常反应，寥星也说大概会慢慢恢复，就渐渐忘记了此事，而眼下一经提起又是莫名心悸。
君霏羽一路飞奔过去婴儿房，暖黄的午后阳光倾泻下来，独孤墨和独孤姝晓在地毯上玩得正开心，仿佛一切安好，她也不由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外看着两个孩子玩耍。
“你…… 是怎么发现墨儿的眼睛有问题的？”见凌霜随后赶到，君霏羽忙侧过身子问她。
“奴婢刚刚按照小姐之前说的法子训练小世子和小公主拿玩具，小公主很轻易就拿到了，但小世子却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摸的。”凌霜咬了咬嘴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件事让小姐如此担心。
君霏羽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稳定心神，从地上捡了一个拨浪鼓放到离两个孩子稍远的地方，柔声对独孤姝晓道：“晓晓，把那个小鼓递给娘亲好吗？”
晓晓和墨儿如今虽然还是不大会说话，但是还是可以听懂大人所说的话的，所以君霏羽才时不时让凌霜训练他们做一些小事来锻炼。
独孤姝晓乖巧地点了点头，飞快地爬到拨浪鼓的位置，捡了起来回来递到君霏羽手里，甜甜地一笑，君霏羽心中一软，爱怜地摸了摸小女儿的发顶。
紧接着，君霏羽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让独孤墨去把拨浪鼓拿给她，可是独孤墨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好像完全看不见拨浪鼓在哪儿一般，摸了半天才拿到了，然后又摸回到君霏羽身边，把拨浪鼓放到了君霏羽的膝盖上。
君霏羽的心登时一凉，试着将手在儿子的眼前比划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墨儿，真的看不见了。
但君霏羽颓然地跌坐在地的时候，独孤墨却忽然上前来抱紧了她，头一回如此清晰地喊了一声“娘亲”。
这一瞬间君霏羽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恶疾会发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孩子们之前受过虐待，因此发育比不上别的孩子，说话走路迟缓，这些她都不在意，因为相信总有一天会好，可眼下，事实似乎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痛彻心扉。
独孤墨却好像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依偎在娘亲膝下甜甜地笑着，只是眼神空洞，这些日子以来，在君霏羽的悉心照料下，他已经不再像刚被救回来的时候那样孤僻，爱笑讨喜了许多。
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从外面跑进来，那是独孤冥月在街上买了回来逗孩子们开心的，独孤墨耳朵一动，伸手敏捷地抓住了小兔子抱在怀里抚摸，君霏羽不由呆住了。
墨儿的听力这么好？动作也比之前迅速得多，难道说从前是自己疏忽了，他其实一直是靠听力来辨别方向和位置的？君霏羽心中一动，把那只小兔子放到了略远一点的地方，摸了摸独孤墨的头轻声道：“好墨儿，把小兔子抱回来。”
独孤墨虽然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乖乖地抱了小兔子回来，比之前拿拨浪鼓要轻松了许多。
“能抓住动的，却拿不到静的，难不成墨儿的眼睛真的有问题么？”君霏羽将独孤墨抱到独孤姝晓身边，依旧让他们兄妹俩玩着，喃喃自语，一瞥眼却瞧见了独孤冥月失神地站在门边。
“我去找寥星，他一定有办法。”突然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始料未及的，夫妻二人连同一个凌霜，半日沉默不语，独孤冥月终于忍不住开口，转身疾步去找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