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拍卖会
如此又是几日之后,这日上午君霏羽在偏厅打盹,因为两个孩子夜间啼哭不止,她只得和凌霜一块儿哄着他们,直到天明才睡,到了这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合着眼养养精神。
“夫人,有人送了张请帖来。”朦朦胧胧中,君霏羽听见下人说话声,紧接着,一张请帖递到了她手中。
独孤家之前虽然是衰落了一段时间,但如今独孤冥月振兴家业之后,也与不少家族有来往,所以君霏羽也只以为这是张红白喜事的帖子,没想到展开一看,却是那个叫昼余的神秘人所写的。
君霏羽瞧了一下请帖内容,瞌睡便清醒了大半,原来昼余几日后将在城里举办个拍卖会,自称是边境来的商人,拍卖一些祖传的宝物,顺便请大家赏鉴一番,因此也邀请君霏羽赏脸一顾。
君霏羽所见宝物不算少,心想昼余的那些东西也未见得有多特殊,但她本来就有心去探寻此人的底细,自然要多一些接触,他如今这举动,倒省得自己去主动打探了。
只是不知道丈夫愿不愿意自己去试试,但料想多半是不愿意,君霏羽笑笑把请帖纳入袖中,打算过几日独自去看个究竟。
“什么东西,藏起来不给我瞧?”说曹操曹操到,君霏羽刚一收好东西,就听见独孤冥月的声音,想来他已尽收眼底,只得无奈笑笑,把请帖递与他瞧。
独孤冥月展开请帖读了两行,嗤的一笑:“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还就非要和你一起去了。”
“你看,他只请的我,可没说你。”君霏羽看着丈夫泛起醋意的语气,有点好笑,便逗一逗他。
“他这是心怀不轨!不然我近日也无事,怎么不一同请了我?不管是哪一种不轨,我都要陪你去。”独孤冥月合上请帖丢在桌上,笑吟吟看着君霏羽,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君霏羽苦笑不得,但是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昼余身上有蹊跷,遂将那请帖重又纳入袖中,“行行行,你和我一起去!”
上次街上相遇,昼余并没有问起君霏羽那日为何会出现在断蛇族,君霏羽也没有提及他是如何自断蛇族中出来一事,事实上,双方都隐瞒了许多,但却是做出一副熟络的样子来,所以君霏羽细想来觉得十分好笑。
拍卖会在城中最大的酒楼迎仙阁举办,这一日来了许多人,竟是比寻常庙会还要热闹,庙会上多半是些小老百姓,而今日,大半的达官贵人都是昼余的座上宾。
“看来这位昼公子的帖子下得十分广啊,阵仗挺大。”君霏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她和独孤冥月到的时候,迎仙阁差不多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正奇怪对方要把自己安排到哪里时,却见两个伙计迎了上来:“独孤族长,夫人,请这边走。”
君霏羽向丈夫眨了眨眼,看来昼余并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这么多的手下,也不知道是要借了拍卖会的名义做些什么,但若想知道,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便随着伙计上楼去一个雅间坐下。
迎仙阁虽然几乎是只招待达官贵人的,但这贵人们到底也分个三六九等,有那声势烜赫的,也有那家境没落的,此二类人自然不可能在一处做,因此也和寻常酒楼一般,有适合贵客的雅间,也有随意喝酒吃菜的大堂。
君霏羽在雅间的小帘子后面往下看,瞧见人们在大堂中说话,拍卖会尚未开始,人们便三五成群地谈论着,有逢迎拍马的,有带了重金来一心求宝的,也有纯粹来看热闹的;有人正大光明坐在里面,也有人仿佛见不得人似的还蒙了面……
这底下倒也是个小世界了,君霏羽笑着摇了摇头,这众生相也是蛮有意思,却听独孤冥月凉凉开口道:“他似乎对你很上心嘛。”
“诶,菜也没吃,酱醋碟子也没蘸,哪来的这一股子酸味呢?”君霏羽暗觉好笑,走回独孤冥月身边坐下,在他耳边低声道:“若他真的只是对我‘上心’倒也罢了……”
“那不行,我吃醋了。”独孤冥月忽然收敛了方才的神态,一本正经移开身子。
君霏羽作势要打他一下,却听见外面敲门声,遂与独孤冥月对视一眼,打开了门,不出意料正是昼余。
方才君霏羽也看到昼余在下面和人交谈,似乎是很忙的样子,如今能抽空过来,显然也是颇为“重视”自己和独孤冥月了。
“适才俗事缠身,未曾与二位招呼,下人可有怠慢么?”想是独孤冥月在场的缘故,昼余今日少了些调笑之意,十分礼貌地问候君霏羽夫妇。
“很好,公子家的下属做事很妥帖,很令在下羡慕。”君霏羽还没说话,独孤冥月已抢先和昼余寒暄起来。
“会做事的下人好找。在下倒是更羡慕独孤族长与夫人的琴瑟和鸣。”昼余又含笑看了君霏羽一眼。
这一眼在独孤冥月看来无疑有些挑衅意味,哧的一笑:“昼公子这般潇洒倜傥,何愁没有佳人相伴,说不定如今在京中就有桃花,却是愚夫妇令公子见笑了。”
“那就拖独孤族长吉言了,在下还有些事要忙,先失陪了,二位请不要拘束。”昼余见这夫妇俩如胶似漆,自己在这里正是多余,也不多说了,自去下楼主持拍卖会。
而君霏羽夫妇也移步到了小窗边,看着下面拍卖开始了。
昼余这次带来的藏品不少,第一件被拍卖的是一尊白玉观音,玉料无疑是上好的,但更难得的这是件前朝古物,如今关于前朝的事情早已湮灭,那段历史也成了一个谜,所以这尊观音愈加有价值。
在场亦有古玩大师,鉴定一番的确是真物,而不少人也都对这个白玉观音很是喜欢,底价一万两银子,便有人陆续加价,现场不再像之前那般嘈杂,除了依次加价的声音,几乎是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