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至亲至爱
君霏羽缓缓走出这间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花木繁茂的庭院,莫名有几分熟悉感,而当她向花圃一角瞥去时,竟然看到了两个人。
她的爱人,独孤冥月,竟然正在挽着一个女子的手赏花。
君霏羽的第一反应是生气,并且几乎在同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怒火让她失去了些理智,气咻咻走上前去,站到独孤冥月旁边。
而独孤冥月却像没看见她似的,视线掠过了她,将一朵娇艳的芙蓉簪到了女子的鬓间。
“这谁啊?”君霏羽对于眼前独孤冥月的反应十分不满,语气不善地问出了口。
“是我的妻子。”独孤冥月和那女子柔情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君霏羽,眼中却无再无昔日情意。
妻子?君霏羽闻言惊愕又愤怒,指了指那女子道:“你的妻子明明是我,如何是她?”
“你忘了吗?我们早就和离了啊。”独孤冥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君霏羽的影响,依旧揽着“新欢”的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君霏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是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还不走么?”独孤冥月毫不在意地笑了,“也没什么,只是你看看自己这副样子,你老了,不好看了,我换个新人有问题么?虽说你当初是个美人,可如今人老珠黄,又如何比得上这清晨枝头上的带露花朵呢?”
独孤冥月语罢,他旁边的年轻女子也抬头向君霏羽娇俏地一笑,君霏羽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一时气急攻心,竟然呕出一口血来,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说来奇怪,呕出一口血之后,君霏羽的灵台竟是清明了几分,她端详着赏花的独孤冥月和年轻女子,忽然笑出声来。
“你疯魔了么?笑什么?”独孤冥月挑了挑眉,有些不满地看向君霏羽。
“我笑你是假的!”君霏羽是一副笑不可抑的模样。
独孤冥月却也笑了,只是跟他平时的笑容不太一样:“你糊涂了?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是你去了地狱之谷后昏迷多年,如今已是这副形容,我还肯留你在家里住着已经是很大的恩慈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听完这一番话,君霏羽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真正的独孤冥月,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此人虽然看似言之凿凿,可是却有许多漏洞,也不知道这个幻象是因何而存在的。
为了防止自己再度被幻象所迷惑,君霏羽心下一横,利剑出鞘,以极快的速度刺中了“独孤冥月”的胸膛,而那剑尖也没有一丝血迹,“独孤冥月”竟是化作碎片飘散在风里了,那个漂亮女子也随之化为齑粉。
原先美轮美奂的院落消失不见,君霏羽心思了然,看来,这些幻景的确是类似于考验,第一次的雨夜雷霆,自己因关心爱子而迷失了心智,却也未选择牺牲别人,第二次则是辨出了真相。
那么接下来,只要自己能够保持冷静去分析所遇之事,应该也不难通过,君霏羽整理了一下思绪,等待着下一场磨折。
果不其然,身边的场景又变了,这一次,是君霏羽所熟悉的地方——叶家。
君霏羽心知此时仍是幻境,便怀着警惕的心往里走,进了内室,竟看见羽若奄奄一息地卧在榻上,一声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羽儿,你终于回来了……”羽若看见君霏羽进屋,黯然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亮光,“为娘好想你。”
眼前场景太过真实,君霏羽提醒着自己要担心,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走到羽若的床边,轻声唤道:“母亲……”
“羽儿你救救为娘吧,断蛇族人攻进了四大城池,我也被其所害,竟至于此,集中全身灵力把你召唤回来,不知道迟不迟。”羽若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嗓音干涩地说出了眼前处境。
纵然知道所见不一定是真的,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让君霏羽犹豫了,她不忍心看母亲如此,遂蹲下身子在羽若耳边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去把羽仙的灵力转到我的身上,我要活下去就只能如此。”羽若挣扎着道。
“为什么?”君霏羽心中一动,挑了挑眉。
“我与她都是羽家女儿,她的灵力我也可以用来续命。我恨她,她当年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永远不会原谅她!”羽若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事,表情不复平时的慈祥和蔼,有些狰狞。
君霏羽蹙了蹙眉,越发感觉到了不对劲:“您忘了?姨母的灵力早就因为断蛇族的毒药而消失了。”
“不,她早就恢复了,没有告诉你而已。你不愿去,是不是因为在你看来,我还没有她亲切?”羽若拧着眉,语气中有一丝和她容貌不合的阴狠。
“哦。”君霏羽忽然站起了身,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来,与此同时,一柄薄剑也横在了羽若的颈间:“说够了没有?”
“你在做什么?疯了吗?”羽若陡然看见寒光凛冽,一脸惊慌失措。
“我的母亲一生善良仁爱,绝不是你这样对待同胞姊妹心狠手辣之人。”君霏羽冷笑一声,准备像之前对待“独孤冥月”那般,解决掉这个幻象“羽若”。
可“羽若”却忽然笑了,七分媚态三分刻毒:“你尽管杀我,反正我是你母亲的一个部分,你杀了我的话,她也会受到反噬,来啊。”
君霏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动手,深吸一口气,一剑刺向了“羽若”。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君霏羽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倒不是因为亲手杀了和母亲一模一样的幻象,而是她刺完那一剑之后,到现在居然还能闻得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剑尖上还滴着血,落在地上一声比一声清晰。
君霏羽不禁生出恐惧来,这一关尽管过了,但是却不像之前两关那样做梦般不留痕迹,而是血迹赫然,难道,那个“羽若”所说的话竟然不全是虚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