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冥月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君霏羽感觉到了,她眼眸轻阖,随口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对方僵了僵,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完颜朵被带走的事情,视线落到她泛着青黑色的眼圈,还是决定明天天亮了再说。
“没什么大碍的,睡吧。”
君霏羽点了点头,在独孤冥月怀里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便又沉沉睡去。
冥王新婚,三日不用上朝,夫妻两这一觉便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从梦中醒来。
一众仆妇早就在屋外候着了,听到声音就进了屋伺候两人洗漱,又一起腻歪的用了早餐,独孤冥月便去了书房处理事情,至于君霏羽,她则是去看望住在王府里的三个长辈。
唐叶阳被安排在故渊轩,君霏羽先去探望他,却扑了个空,随即被下人告知他在东游阁。
东游阁是六长老和七长老住的地方,君霏羽还未走近院落,便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朗声大笑,她伸手推门,同时笑着询问:“唐爷爷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目光落在那未下完的棋局上,顿时恍然:“师傅你是不是又在欺负六长老啊。”
说话间,君霏羽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
“你这丫头,又在冤枉我,为师哪里是在欺负老六,分明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君霏羽没有反驳,只是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挨坐在一起的唐叶阳和七长老,然后缓慢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能不知道吗,七长老和六长老棋技不相上下,先前她在第一学院的时候,帮过自家师傅虐了六长老几回,这次下棋自家师傅能赢,那显然也是有人在旁边帮忙的,至于帮忙的是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
七长老被君霏羽的目光看的一阵心虚,转念一想自己好歹还是她的师傅,哪有徒弟这么揭师傅的底的,便瞪大了眸子不满的道:“得了,你不跟着你家相公一起待着,跑来找我们几个老头子干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七长老睨了六长老一眼,眼里带着警告。两位长老在一起就像是个老小孩似的,经常吵架,此时见到七长老的行为君霏羽也没有怀疑,只是给三位长辈依次倒了杯茶水,轻笑着道:“前段时间有点忙,忽略了唐爷爷,还有师傅和六长老,这不现在
补偿来了。”
知道这几位长辈都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自己,君霏羽情不自禁的就流露出来了几分女儿家的俏皮,这下子就连吹胡子瞪眼睛的七长老也眉开眼笑起来,院子里的氛围顿时就轻松下来。
唐叶阳在棋道上也是个中高手,他和七长老在一起,杀得六长老毫无招架之力,此时气氛一缓和下来,六长老立马就招呼着君霏羽在一旁帮助她。
四人两两分组,以棋盘为战场,以棋子为兵卒,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厮杀起来,只是君霏羽却敏锐的感觉六长老和七长老都有些心不在焉。
棋如人生,很多时候通过下棋便能看懂一个人,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君霏羽一直等到整局棋都下完了,才出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七长老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而正在收捡棋子的六长老更是手一抖,棋子直接掉在了棋盘上,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宝、宝贝徒弟,你在瞎说什么呢。”
君霏羽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她看着故作镇定的七长老,大脑飞速转动思考两位长老情绪异常的原因。虽然师傅看起来放荡不羁,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伤心,君霏羽却是知道的,她这个师傅最为在意的就是第一学院,不然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在学院里一待就是几十年,那么今日让他失态的,是不是也是因
为第一学院出了什么事?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原始森林异常的事,原本她是打算去看一看的,只是后来她奔波不停,便把这件事情给搁置了,后来非君阁那边传消息过来说原始森林已经恢复正常了,她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如今想
来,却是觉得有些不妥。
“学院出事了?与原始森林有关?”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又是一滞,七长老惊讶的看着君霏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六长老则是欲言又止,隐隐又带着几分渴望。
唐叶阳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梭巡了一圈,最终悄咪咪的离开了东游阁。
关系亲厚是一回事,别人的公事又是一回事,他还是别在这里杵着了,碍事便罢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那才叫过分了。
对于唐叶阳的离开,君霏羽是知道的,只是这个时候她若是开口了,必定会让气氛更加尴尬,便也当做不知道,而是把目光落在六长老脸上,沉声道:“六长老,您说。”
问自己的师傅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了,君霏羽也不坚持,直接看向了六长老。
“老六,你若是胡说八道,我们的兄弟情义也就走到头了。”
七长老的威胁很有用,原本还打算开口的六长老立马就噤了声,君霏羽直视着七长老,对方神色平静,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君霏羽和七长老的性子还是有些相似的,都有些倔强,此时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着,一个是你不开口我不走,另一个是打死也不开口。眼见气氛越来月僵硬,六长老在一旁看的着急,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君霏羽却忽然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说道:“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第一学院的事我自然也是义不容辞,难道你愿意你的徒弟
被人戳着脊梁骨的说忘恩负义?”
抬头看了眼天色,先前下棋耗费了不少的时间,此时天边已经染上了几分橘红色,她又继续道:“你再好好想想,明日我再来看望您们,如果到时候师傅还是不愿意告知,那我也只能询问阿月了。”言罢。君霏羽对六长老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