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瞬间都变了。
以唐家为首,支持完颜浩的臣子心中惴惴不安,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冲动至此,并且行事如此不小心。
而完颜祁天一脉的臣子,除了少数两个知道内情的,其他的皆是幸灾乐祸。
大皇子和前太子明争暗斗了好几年,彼此之间早就已经不是党派之争那么简单了。
每次出了点什么事,对方就会借此大做文章,多少与自己交好的同僚因此而被波及?
不说情谊,单说利益,每次一出事,短时间内他们不敢有大动作,而这其中就包括那些搜刮钱财的买卖。唐家势强,又有位及中宫的皇后在上面罩着,这几年的几次对抗都是大皇子一党吃亏居多,此时他们听到这件事居然是皇后所为,心中已经在摩拳擦掌,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回去,让他们拟好奏折参
皇后一本了。
有眼睛狠辣的,早就看出来了完颜浩虽然天资不错,但性子漂浮,纨绔软弱,不堪大用,这些年能够和心狠手辣的大皇子争的如火如荼,不过是仗着身后有个唐家以及皇后出谋划策罢了。
若是皇后倒台,身为国戚的唐家定当大受打击,至于完颜浩,自然也就不成威胁了,还不是任凭他们捏揉搓扁?
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报一己之私的大皇子党众人俨然忘了,还有完颜祁天这尊大神更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听完刺客的话,完颜祁天就沉默了下来,他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两派的反应,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司马将军的身上。
“司马将军对此有什么看法?”
反正问那两派也都是一些废话,他又何必浪费口舌。
被他忽略的两派没想到完颜祁天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神色微变,那各异的心思渐渐平复下来,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放在了保持中立的一派人身上。
被完颜祁天点名,司马将军没有丝毫慌乱,他面色平静的站出来,恭谨的施了一礼,铿锵有力的说道:“微臣以为,凡事讲求证据一词,事关皇后,我们不能听从刺客一面之词便轻易下决定。”
“对对对,这肯定是刺客污蔑母后的,她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一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完颜浩连忙大声附和,被完颜祁天冰冷的眸子一瞪,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继续。”
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连了一圈,最终又落回他手上的紫玉扳指,完颜祁天声色淡淡。
“但也不可不信,因而老臣以为,暂需将皇后看管起来,细细审问这刺客,一切再等陛下醒来再做定论。”
“司马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皇后乃是千金之躯,何等尊贵,岂容你一介匹夫在这狐言?”
唐家一脉臣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司马将军后面的话气的不轻,当下就有臣子站了出来对他指责。
若是旁人,听到这人振振有词的话语,估计早就被吓到了。
可这司马将军不一样,正如臣子所言,他只是一介匹夫,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他是胖皇帝一手培养出来的忠臣,都是为了以后完颜祁天能够继位作铺垫的,所以他完全不怕会招来这些人的报复。
那些个臣子不知道胖皇帝还抱着这层心思,却也知道胖皇帝很是宠信司马家,连司马将君都如此说了,怕是皇后要受一些罪。
“何谓一介匹夫?司马将军为我东岭国镇守边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他只是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罢了,你们却再三阻拦是为何意?莫非是心虚了?”
虽然不知道这刺客为何突然反口,完颜钰心中却已经冷静下来了。
收到他的暗示的臣子连忙站了出来,训斥着方才那位臣子,同时还不忘拍下司马将军的马屁。
司马将军傲然的偏转过头,懒得搭理他的套近乎。
“就这么办!”
见唐氏一脉还要再说,完颜祁天直接拍板下了决定。
如今他是太子,皇帝不在自是由他做主,更何况完颜祁天可不是善人,完颜浩等人就是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把刺杀一事交给了司马锐,完颜祁天便起身去了西殿应付那些使臣去了。
独孤冥月被两国使臣弄得烦不胜烦,正欲发火之际,完颜祁天来了,他便直接把完颜祁天推上来当了背锅的。
“你们不是找东岭太子有事吗?去吧。”
说吧他便起身离开了偏殿,只留下两国使臣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们什么时候有事找东岭太子。
独孤冥月赶在他国地盘叫板,这两个臣子却是不能。
纵使心中遗憾,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微臣是想询问东岭太子,此次事件是否有需要用得上鄙人的地方,若有请尽情提出来。”
思来想去他也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西凉的使臣听了,忙不迭的点头,纷纷表示自己的友好。
“不必,我东岭虽式微,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的。”
淡声谢绝了两人的好意,完颜祁天说明了来意:“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对诸位造成了不便还望海涵,宫中已经备好宴席,稍作歇息后便将启程回宫,望两位提前做好准备。”
两位使者是知道东岭的规矩的,祭天台附近并非没有修建宫殿,只是东岭皇室认为丝竹声会玷污神灵,是以即使麻烦也从未改过规矩。
理解的点头,完颜祁天又和两位使者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有宫人前来禀奏,说胖皇帝已经醒了。
完颜祁天自是不耽搁,告辞之后就去了东殿。
还未靠近,他就看到一众妃嫔跪在殿外,哭天抢地的,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皇帝驾崩了呢。
寒着脸走近,不等他开口,周身的寒意就把这些女人吓得噤若寒蝉。
冷哼了一声,完颜祁天推门进去。胖皇帝身边只有完颜朵一人服侍在侧,此时她正在喂胖皇帝喝药,父女两时不时的交谈两句,场面倒也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