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篝火(1/1)

皇上亲下口谕,要陆知风一同去春猎场。而陆家气氛总是怪怪的,陆老爷子整日脸拉的老长,陆祜干脆不回来了,住在了他开的歌坊里。最后,陪陆知风去春猎场的重任就落到了陆丘身上,陆丘身上一股江湖气息,莫名和广袤草原飞奔骏马十分合衬。

到达目的地,陆知风就直接抛下了自己的姑姑,直奔萧泽。萧泽和平日的穿着大不一样了,一身轻甲腰挂长剑,那温润的眉目显出几分英气,看得陆知风好生欢喜。

“萧泽哥哥,抱抱。”陆知风敞开怀抱,萧泽无奈的笑着将她抱了起来,道:“总是这样粘人,该如何是好。”

陆知风肉肉的小手挥了两下,自己确认了手是干净的,就放在了萧泽的脸颊上,摸来摸去:“唉,如果能把哥哥变小装进口袋就好了……啊!”

陆丘一把提起陆知风的后领,像提小鸡崽子一般将她拽离了萧泽,提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低头道歉:“三皇子,失礼了。”

陆丘是陆家唯一的一个亲生女儿,可比陆家任何一个儿子都硬气霸道,举手投足比平常的男儿还利落。她也是全家唯一一个真正会打陆知风的人。

“姑姑……”陆知风畏缩的叫出一句。

“及川最为靠近南疆,奇珍异兽颇多,我可听说这边的蛇窟,人进去了出不来,小心我把你扔进去。”陆丘冷淡道。

萧泽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管教孩子的人,在一旁扮好人道:“其实知风和我一起,也挺好的。”陆知风小鸡啄米式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丘。

陆丘脸上没有一丝动容,问陆知风:“你说我敢不敢?”

陆知风自小不招小动物待见,唯独那黏腻的小蛇总喜欢往她屋里钻。陆知风偷看萧泽一眼,心想:萧泽哥哥讨厌蛇……那我也装作很讨厌蛇吧!

“哇!”陆知风惨叫道,“姑姑说什么知风都听,不要拿知风喂蛇!知风怕!”

“三弟!”远处一男子叫道,他穿得衣裳与萧泽的很像,只是他的软甲是金黄色的,他走过来。陆丘把陆知风扔到地上,一个没站稳差点把她摔个大马趴,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宇恭敬的回了一个礼,对萧泽说:“父皇叫我们过去。”

“好……知风,晚上宴会再见了。”萧泽弯腰,揉了揉陆知风的头发,说完便跟着萧宇离开了。

陆知风拉了拉陆丘的衣摆,问:“那个太子殿下是不是来过咱家?看着好面熟。”

“当然来过,过年那日同三殿下一起来的。你也真是厉害,他就站在三殿下旁边,你愣是没看清他。”陆丘说,“小妮子,你刚刚为何要装出胆小的样子,难不成是谁教你这样能讨男子喜欢?”

陆知风三岁的时候她房间里发现一只小白蛇,可是把家里人给吓坏了,而陆知风蔫不拉几的从床底下拽出一只大白蛇来:“娘,它娘……”

陆知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陆丘,把陆丘给看笑了:“算了,你花肠子多,我是这辈子也比不上了。算了,跟我一起四处走走。”陆丘拉着陆知风在广袤的草场上走,四周的宫女太监士兵忙碌的从她们身边经过。宫女要赶忙安置嫔妃装饰宴会,太监要帮着士兵搭建帐篷,搭上篝火。而陆丘陆知风就成了兵荒马乱中突兀的闲人。

陆丘抬手指向南方,说:“那里,是陆家祖辈曾经镇守过得地方,流过陆家人的血,也埋过陆家人的骨……”她说着说着声音变低了,手也放了下来,说:“只是如今以易主。”

“我们家有人死在那吗?”

陆丘不知是轻蔑还是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说:“在你爷爷之前每一个姓陆的男儿,全都埋在那,从未有人老死于户牖之下,尽其天年。这片天下如果没有陆家人,早就四分五裂了!”她语气越说越重,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陆知风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总觉得陆丘这怒火燃烧得并不莫名其妙,像是积蓄许久的火山被一张火折子引发,便弱弱的问:“就在及川城外吗?”

“当然不是,还要再往南,南到深入龙潭虎穴,南到穿过荒芜之地。”陆丘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骄傲。

夜幕悄然落下,星辰铺满了深蓝色的天空,青草被微风吹拂得摇晃。及川郡主带着他的一批人马终于到了,他们的衣着服饰一瞬间就吸引住了陆知风。郡主身材高大,每走一步地面好像都能抖三抖,他身边跟了个娇小的少女。

陆知风凑近了一瞧,张大了嘴巴:好漂亮!

金雯白皙的面庞在星光下好像微微发着光,从头饰上垂下来的红珠与她的绛唇相得益彰,像是沾着露水的红海棠。陆知风目力极好,夜色之下也隐约看出,金雯那双眸子是淡蓝色的。陆丘实在没想到,陆知风对美色的痴迷不分性别,哈喇子都快要就出来了。陆丘托着陆知风的下巴,帮她合上,说:“你可别又说喜欢上了这位姑娘。”

“她的眼睛好好看,是淡蓝色的,是宝石!是宝石!”陆知风激动的说。

晚宴开始了,篝火被点燃,异地风情的舞娘在火堆旁扭动着腰肢。陆知风趁陆丘一个不注意,蹿到了萧泽身边,从萧泽背后突然一扑,想吓他一跳。

萧泽早就注意到陆知风了,还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姑姑不骂你了?”

陆知风蹭进萧泽的怀里,小声说:“这边的人眼睛都好漂亮,但是数那个金雯最好看!像宝石!萧泽哥哥,我想去跟她说说话,你不要生气。”

萧泽问:“我为何要生气?”

“知风还是觉得萧泽哥哥你是最好看的!”

萧泽哭笑不得,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被个小姑娘说好看,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坐在最高处的曹蓉拉了拉萧乾的黄袍,说:“陛下,你看,知风小丫头又来找萧泽了。”

萧乾笑道:“不知道她这性子随了谁。陆家人一脉相承的闷葫芦,平征年轻的时候,跟喜欢的女子成亲之后都不好意思说句喜欢,她倒好。”

曹蓉说:“臣妾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陛下您呢?”

萧乾笑容落了三分,没有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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