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梁暖暖的号码。
三天来,他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通电话,只记得梁暖暖从来没有回应过。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永远没有任何回应;这期间梁珩煜曾去公寓找过梁暖暖,却发现她和宝儿并不在家里。
突然之间梁暖暖仿佛人间蒸发消失在诺大的城中,他用尽办法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
又一次希望落空,没有回音的电话令梁珩煜心情极度沮丧,他紧紧攥着手机,俯视着熙攘街道上如同蚂蚁的行人,心中期盼着可以从中发现梁暖暖的身影。
“珩煜,你在看什么?”
梁珩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又厌恶的声音,他烦躁地转身,看到高雅澜一身优雅的着装走了进来。
“没什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梁珩煜蹙紧眉头,语气满是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和不耐。
这几天梁暖暖的失踪已经令他焦头烂额,可高雅澜偏偏像胶水一样黏着他。
见梁珩煜心情不佳,高雅澜莞尔一笑,走到落地窗边使出一身的媚骨来安抚他。
“珩煜,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我就发现你情绪不对劲,所以今天才抽时间来看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嘛,我和你一起想办法。”高雅澜说着将手抚向梁珩煜的背后。
梁珩煜听着高雅澜关怀备至的语气,压抑在内心的情绪几乎忍不住爆发。
他冷冷地瞥向高雅澜,回身坐在办公桌前,以避开她与自己的肢体接触。
烦躁中梁珩煜点起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声音冰冷的说:“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操心,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如果是关于补办婚礼的,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之前碍于梁老爷子的情面,梁珩煜始终对高雅澜抱以尊重的态度,给她三分薄面。
可眼下事情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他不想再顾及任何人,对于一切厌恶的事情,他只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见梁珩煜一副冷眼冷面,高雅澜努起嘴巴愤然说道:“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是你欠我一个婚礼,我要求补办难道有错吗?”
“你没有错,但我就是不想补办婚礼,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梁珩煜眸光犀利,阴沉的面色没有一丝动容。
高雅澜顿时气急败坏,她知道是梁暖暖暖的失踪令梁珩煜心烦意乱。
她原本应该感到高兴的,但梁珩煜冰冷的态度又令她心碎,也更加对梁暖暖恨之入骨。
听罢,高雅澜悲愤地冷嗤一声,面色浮着傲气说:“珩煜,既然你对我这么绝情,我也只好身不由己。之前那个项目的投资金我随时可以撤资。”
“呵!”梁珩煜呼出一缕烟雾,不屑一顾地冷笑着说:“随便你,当初你要投资我又没有求过你,你要撤资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样也可以让你对补办婚礼的事情死心。”
“你……”高雅澜气得几乎捶胸顿足。
她想不通梁暖暖到底好在哪里,居然可以将梁珩煜迷惑到连公司也不顾,毕竟这笔投资对梁家来说至关重要。
梁珩煜说完,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高雅澜,随后将香烟熄灭离开办公室,将她独自一人留在里面。
然而脚步刚迈出门,他抬眼看到沈凤仪站在办公室门口,两人四目相对后她立即露出尴尬的神情。
梁珩煜也有些莫名,大嫂作为公司高层,此刻她本该忙碌自己的事,但竟然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一副隔门偷听的猥琐作态。
“大嫂,你在这里做什么?”梁珩煜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眸色一沉质问沈凤仪。
沈凤仪一脸淡然,也毫不加隐瞒直截了当地说:“珩煜,刚才我看到雅澜来找你,生怕你们见面后吵起来,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
梁珩煜轻轻蹙眉,发觉自从梁老爷子病倒之后,这个女人横加干涉的事情越来越多。然而她毕竟是自己的嫂子,面子和尊重始终要给。
他沉着脸语气寡淡的说:“我和她的事就不烦大嫂操心了,今天我出去有些事情,明天再来公司,下午的会议由嫂子帮我主持吧。”
说完,梁珩煜听到办公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想到又要和高雅澜纠缠,连忙抬脚疾步离开公司。
当天下午,梁珩煜驱车满城寻找梁暖暖的下落,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通过地毯式搜索将这个城市掀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原本要开的会议被沈凤仪取消,取而代之的是紧急股东会议,公司内部的几个董事都被邀请而来。
会议室里,沈凤仪坐在平时梁珩煜坐的位置,她与公司的韩董事会意地对视一眼,随后颐指气使的扫向其他几位董事。
“诸位,这个临时会议有些急,劳烦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就在刚才我接到消息,因为梁总与高家婚事告吹,之前的投资也宣布作罢,而且近日来丑闻令公司在股市上一直下跌,我猜三日之内必定会跌至冰点。”
听到公司的一桩桩负,面消息,众董事不禁忧心忡忡起来,会议室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沈凤仪再次望向韩董事,向他递过一个眼神,随后韩董事干咳一声引起大家注意。
他面色沉着地说:“你们有什么对策吗?现在公司面临危机,我们作为公司的一份子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大家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和韩总有很大关系吗?他身在其位却不为公司谋利,居然为了一个身世不明不白的女人连公司也不顾了,他的父亲也被气成了植物人。我认为既然公司出了问题,就要从源头解决,他现在根本不配做总裁,我们应该联手推举一个新的领导者。”
韩董事说完等待大家的回应,沈凤仪在一旁装作冷眼旁观,但心里已经在暗自拟定接下来的计划,联合韩董事挑出矛盾所在只是第一步。
“韩董说得有道理,我第一个表态同意!”
“我也同意,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
“我没有意见,但是推举谁好呢?”
……
沈安坐在隔间装作忙碌手头上的事情,他戴着一只耳机,听到会议室里的对话心急如焚。
上午梁珩煜离开公司后,沈凤仪取消会议时他就觉察到事情不对劲,于是他中午偷偷在会议室里安装了窃听器。
现在他已经将沈凤仪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他越想越急,为自己的老板深深担忧。
当天晚上,寻找梁暖暖未果的梁珩煜坐在酒吧里喝酒。
他垂头丧气地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过一番打听,总算从公寓邻居的口中得知,几天前梁暖带着宝儿拖着行李箱离开公寓后,便没再回来过,这明显是要不告而别。
想到这里,梁珩煜感到揪心的痛,他不想失去梁暖暖,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儿子。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抬眼一看竟是沈安的来电。
之前梁珩煜曾吩咐过沈安,如果公司没有紧急事务,没事不要联系他。
一番思索后,梁珩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听电话。
随后他听到沈恩急促的声音,告知公司几个董事正在联合起来算计他,企图将他推下总裁之位。
梁珩煜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他不以为意的开怀而笑,沉郁的面色挂着微醺,淡然说道:“随他们去吧,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又如何,公司始终是我梁家的,我是梁家的唯一继承人,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梁珩煜无所谓的态度,沈安心中愈发的焦急。
但他清楚老板的性格,如果心头之事不得以解决,梁珩煜决不会把心思放回到公司上。
沈安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梁总,您还是没有暖暖的消息吗?明天我去私家侦探社问问看,我这边也到处打听过,我也不知道她目前在哪里。”
“随便你吧,你有时间就帮我打听一下,没时间就算了,别再打电话来烦我了……”梁珩煜语气带着沮丧,说完便挂断电话继续喝闷酒。
借酒浇愁的时光悠悠而过,不知不觉时间已至深夜。
当晚梁珩煜不知喝了多少杯酒,直到他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前昏睡。
朦胧中,他感到一双温柔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梁珩煜从昏沉中醒来,呼吸着弥漫在身边的女人气息,瞬间想起梁暖暖曾经的一颦一笑。
“暖暖,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疯了……”梁珩煜带着强烈的醉意,半闭着双眸抬起头。
恍惚中,他似乎真的看到了梁暖暖美好的笑靥,起身向着面前的女人扑过去。
“暖暖我好想你,不要躲着不理我,我要和你结婚,我要你和宝儿留在我身边,我要亲口告诉他,我是你的爸爸!我要照顾你们母女俩一辈子……”
高雅澜被梁珩煜紧紧抱在怀中,尽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但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甜蜜。
“珩煜,是我呀……你喝醉了,我们走吧!”高雅澜将妒火压抑在心里,声音温柔地劝说梁珩煜。
“暖暖,暖暖不要再躲着我……”
听着梁珩煜在强烈醉意下发出的呓语,高雅澜,她恨得牙根痒,但还是搀扶着梁珩煜走出酒吧,驱车驶向前方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