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牙齿也咬紧了下唇,她尝到了一丝血气,鲜血便在她的唇齿间荡开。
灵云疑惑,来人是谁?入室抢劫?小偷还是杀手?偏偏赶在这时候来!难道惊雷雨夜适合作案?
扣紧了双拳,灵云咬紧牙关,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自己忽略那雷声和闪电,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随后反手便推开了被子,一拳便往自己身前的黑影砸去。
然而就在她的拳头抵至那黑影面前时,对方却突然伸出大掌,将她的拳头紧紧包在了掌心,只微微一拽,她整个人便跌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之中。
等到她整个人跌进那怀抱,她才闻到空气中湿腥的雨水味和一股熟悉的体味,她大惊失色,正欲说话,对方却已经紧紧抱住了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脖颈,无比熟悉的姿势让她一时忘记了挣扎。
耳边突然传来温柔的低哄:“夏夏,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声音,灵云竟心口一颤,突然有些鼻酸,她颤抖着唇瓣喊了一声:“北宫爵?”
男人紧紧拥抱着她,是完全保护的姿态,声音也是极尽温柔:“是我,我回来了!”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灵云却不再似之前那般害怕,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北宫爵的腰,放肆的依赖他的怀抱。
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偏偏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真好!
平时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去想他,直到他这一刻突然出现,直到她再跌入这个怀抱,她才发现,原来对他的思念已经泛滥成灾。
她向来是冷静自控的人,这一刻竟也红了眼眶,心里还升起了一股小女儿家的怨怼,她伸手推在他的胸膛,抬头在黑暗中怒视他:“你还回来干什么?”
他低头看她,在黑暗中两道视线相交,虽看不起对方的脸,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灼灼目光,他说:“我知道你怕雷雨,得知这两天海城雷雨天气便回来了。再说,你在这里,我当然得回来。”
他一句话,又惹得她鼻酸,她向来不是感性的人,此刻却也忍不住矫情,她伸手便推开他,低声说:“你这话当真好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担不起你这句话。”
他被她推开,心口微微范痛,却抬步又向她凑近,伸手便牵起她的双手:“夏夏,你是我的女朋友,自然担得起这句话。”
灵云瞪他:“谁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们不是分手了么!”
北宫爵沉声:“什么时候分手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次说走就走,那般决绝,还断了和我的所有联系……”
“可我们没有分手呀,而且我现在不是急忙赶回来了吗?”
灵云闻言,却怒了,又甩开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以为我这里是旅店吗?”
北宫爵听着她微怒的声音,心疼的抬手揉着她的长发:“你当然不是旅店,你是我的家啊。”
灵云鼻子又酸了,他走了两个多月,两个多月里没有任何的联系,她以为上次那便是诀别了,却不想他又突然回来,将她掩藏的心思再次搅的一团乱。
平静了八百多年的心湖,如今被他搅的一团糟,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她低着头,喉咙发涩,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骂他吗?偏偏他冒雨前来,只为了在雷雨夜护她安稳,她怎能骂!
可不骂他,她偏偏又再也说不出旁的话,这段时间努力压制的委屈和控诉,不发作出来,她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北宫爵见她不说话,再度伸手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只有胸前还有一片干燥,他规规矩矩的抱着她一动也不动,就怕身上的雨水沾湿了她。
他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的体温,这段时间来一直空荡荡无处安放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了。
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夏夏,我好想你!这两个多月,我夜夜不能眠,日日心不安,全都是因为少了你在我身边。
夏夏,我不想再去管你心底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也不想再去计较这段感情你有没有用心,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其他的一切我都来不及去思量了。”
他的话,让她心口一荡,原来这些时日被困扰的不只是她啊。
满心的怨怼,突然被他这番话打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回拥着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北宫爵浑身一颤将她抱的更紧,良久之后才问:“这段时间,你可想起过我?”
灵云将头侧枕在他胸膛,耳边便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抿唇浅笑:“你走之后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他微愣,反应过来后大喜:“相思!夏夏,你思念我!”
灵云不用抬头去看都能想到他瞪大眸子一脸欢喜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两个多月简直就是自己在跟自己置气,简直没意思。
暗暗骂了他一句傻子,她话音落地,他却突然俯身吻上了她的樱唇。
她一怔,却感觉他的唇比平时都要滚烫了许多,然而脸上却湿漉漉的,她无奈,伸手便将他推开。
被推开的他,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儿,站在原地委屈的看她。
她转身去将房间的壁灯打开,昏暗的灯光终于让她看清了他。
只两个多月不见,他却瘦得有些多分了,淡蓝色的衬衣被雨水打湿紧紧贴着身子,显出他消瘦的身形,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凌乱,发尖上还在滴着水珠,脸上也清瘦了些,眼眶下有一圈青,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令他本就深邃的五官现在看起来更凌厉了。
他站在原地,浑身湿透,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她微微叹气:“北宫爵,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你怎么能把自己瘦成这个样子?真难看!”
北宫爵蹙眉,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警铃大作:“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