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安给乔六爷打这个电话,是憋着一肚子怒火的。
原以为六爷在玉门能只手遮天,多花点钱,能处理掉麻烦,一切都好说。
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白轩非但活蹦乱跳,还踩着鼻子上脸,骑在钱如安和赵富贵头上拉屎屙尿。
空壳投资的并购刚做完,现在又来一个任性投资的并购。
尼玛这是诚心要把他逼上绝路啊。
乔六爷倒好,钱收了,大话放出来了,然后就没动静了。
钱如安咬着牙,又补了一句:“六爷,以你在玉门的地位,犯不着坑我们这些小钱吧。你如果想要,说句话,别说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我们也双手奉上。这么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没意思……”
乔六爷打断他的话:“你是谁?”
钱如安气的吹胡子瞪眼,后面一大堆牢骚愣是憋进肚子里。他深吸两口气:“九州贸易,钱如安。”
乔六爷:“哦,我知道。”
钱如安一愣,问:“六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六爷说:“我知道你是钱如安,我仍然问了你是谁。我的意思其实就是,你在别人眼中啊,事业有成,是身价上亿,有钱有地位的人。但在我这,你就是个垃圾。”
语气依旧平淡,没有半点怒气。但字里行间,已经把钱如安给鄙夷轻视到骨子里。
钱如安脸色铁青,冷笑道:“不错,和六爷您比,我的确连垃圾都算不上。但是……”
乔六爷又打断他的话:“别但是了。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乖乖的等着,白轩必死。二,你们买凶杀人的十万块,我原封不动奉还。免得你说我拿钱不办事,坏了名声。”
乔六爷说完,就挂了电话。
钱如安咬牙切齿,才敢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干你的娘亲,什么玩意。
要回来十万块,那就很没意思了。
可是等,就更加不能等。
乔六爷什么计划,注定不会透露给钱如安和赵富贵的。什么时候动手,白轩什么时候死……这些变数太多。
倘若“任性投资”并购完成,再来两轮什么“搞笑投资”,“玩票投资”的并购案,赵富贵和钱如安手里的股份,恐怕贬值的真只够买棺材墓地的了。
到那个时候,乔六爷就算杀了白轩,也为时已晚。
钱如安骂骂咧咧很不淡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赵富贵一脸阴沉,低着头沉默不语,忽然开口道:“老钱,你是不是要过五十大寿了?”
钱如安:“还过个屁的五十大寿。辛辛苦苦半辈子,眼瞅着存的这些钱,都被白轩那小畜生吞光了,我还哪有心情。”
赵富贵眯着眼睛,目光灼灼:“不!这五十大寿,不但要过,而起要大张旗鼓,办的漂漂亮亮。”
钱如安听出画外音,小心翼翼问:“老赵,你什么意思?”
赵富贵咬着牙,挤出几个字:“白轩必须死。”
钱如安:“不错!”
赵富贵:“咱们等不了乔六爷。”
钱如安:“对!那个老狐狸靠不住。”
赵富贵:“所以,一切都要靠咱们自己了。”
钱如安有些焦急:“我说老赵,你是想急死我吗?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出来。”
赵富贵阴测测的笑着说:“老钱,还记得咱们上次找的那两个杀手吗?虽然没有完成任务,杀掉苏语嫣和苏语梦。但是咱们也接触到他们的组织。那个杀手组织,当初说有真正厉害的高手。并且数量很多。你说你五十大寿,是不是应该广邀宾客?苏语梦身为九州贸易的总裁,咱们的顶头上司,自然也应该在邀请名单里吧。苏语梦去,白轩必定也会去吧。你说,倘若宴会上,忽然冒出来一批杀手,刀枪无眼,出其不意,白轩带着苏语梦这个拖油瓶,能躲掉吗?”
钱如安眼睛一亮,低头沉吟,片刻之后,犹豫道:“可是那小子贼精,身手又好,说不定会被他逃掉。”
赵富贵冷哼一声,笑道:“逃?倘若宴会举行在游艇上,游艇出海一百海里,他往哪逃?跳海里游回来?还是等着喂鲨鱼?”
钱如安兴奋的拍手:“好!这主意好!海里下手,他没地方逃。一个人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过枪炮吗?拜托,现在早就不是古代横刀立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年代了。到时候让杀手做做样子,表现出来是要杀我们,最好咱俩受点伤。这么以来,就算是警察调查,咱们也能撇清干系。一不做二不休,哼!这次,把咱们所有的对手全都请过来,一块干掉。那个牛卓对九州贸易一直没安好心,喊上他。还有乔六!让他得瑟,一并搞死!”
赵富贵说:“乔六不行。”
钱如安一愣,问:“为什么?”
赵富贵叹了口气,道:“老钱,咱们不能太自大。牛卓结识广泛,道上的人认识不少。但多是狐朋狗友,可以一起玩姑娘,可以酒桌上称兄道弟。但那只是个面子,牛卓真正出事,没人会帮他。但乔六不同。这位主是玉门地下真正的土皇帝,手眼通天,咱们平时和他没太多交集,贸然请他,肯定会让他猜忌。一旦调查出来,惹上这么一个敌人,咱们以后就等着死吧。况且,乔六身边藏着不少厉害的角色,咱们惹不起。总之,他就是个马蜂窝,你我要敬而远之。”
钱如安满脸不服气,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请帖很快做好,钱如安放下身架,表现的谦卑恭维,似乎认输了,陪着笑脸亲自跑一趟九州贸易,把请帖送到苏语梦办公室。
刚吃过午饭,白轩和苏语梦正在为半个小时午休,谁睡沙发上你争我抢。
钱如安推门进来。
这是原来的习惯,他从不敲门的。外面门牌上写的是总裁办公室,但钱如安和赵富贵当初在公司的时候,又何曾把这几个字放在心上?
推开门看到苏语梦霸占着沙发,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白轩正准备扑上去。
钱如安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语梦,打扰你们了。”
苏语梦站起来,手忙脚乱整理一下衣服,像是被人撞破奸情,红着脸,弄了弄凌乱的头发,扣上衣领衬衫上松开的两颗扣子。
等等……
刚才苏语梦和白轩到底在做什么?争沙发午休,头发为什么这么乱?领口的扣子,怎么也开了?
白轩没好气望着钱如安:“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