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选拔(1/1)

夜行门斗兽场,冷风呼号。

所有人站在广场上,仰望站在围墙高台之上的阿爸,等待着阿爸宣布选拔任务。

每一位少女脸上都充满着期待,眼神中充满向往,犹如期望幸运之神降临一般降临在她身上。

陈素月站在人群之外,内心同样渴望,但她故作镇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犹如旁观者一般冷冷的注视着身前这群表现出了强烈渴求的少女们。

她们就像是阿爸圈养的野兽,等待着阿爸宣布任务,确定目标,而后毫不留情的将那个目标拿下。

她们也像是阿爸棋盘里的棋子,任凭阿爸伸手在棋盘上摆弄,要么被对弈的对手吃掉,要么被阿爸扔弃掉。

陈素月的心境不一样,毕竟她有着三十多年的人生记忆和心理年龄,加上所从事的警察职业特质,她的目的只是从这里出去而已。

对于成为夜行者,或者当阿爸的杀手什么的,从来没想过。

但她周围的环境如此残酷,由不得她选择。因此,她只能退守在自己的心田上,好好的呵护自己的内心,不让它在残酷的斗争中变了颜色。

这五年来,在不断地历练下,她的意志力修炼得无比顽强,比之这里的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此刻,几乎就摆在自己面前,她当然要全力争取。

但是,她也了解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因为长期高强度训练,每日只吃一顿,引致严重营养不良,身材瘦削,棱骨分明,伸手一摸便能清晰的摸到身上肋骨。

脸颊上一点肉也没有,颧骨突出,双眼深陷,头上头发稀疏,一点也没有十四岁正处于青春期少女应有的灵气。

加上长年累月的与野兽搏杀,与自然抗争,与同伴们斗智斗勇,浑身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简直犹如野兽一般。

如今的陈素月连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副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令她自己都有些讨厌。

因此,她格外注意这里挑选任务,她准备在不杀任何人的情况下脱颖而出。但是,看样子很有些难度。

至少,罗仲君是个避免不过的山头。

她站在人群中,听着阿爸即将宣布的挑选计划,心中不断地盘算。

只有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她才能结合这个任务,立即制定作战计划,进行一定程度的沙盘推演。

从沙盘推演里了解到自身的能力范围,这是她曾经作为女子特警队的一员所具备的能力,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经验累积。

她孤身犯险,一定不能冒进。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如虎狼一般,但凡冒进,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几年来的斗争,她对所有人都存了防范之心。

总是与她同进同出,甚至在训练时候建立了基本信任的阿梨也不例外。

更何况那群人里,还有对她虎视眈眈的罗仲君,以及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一切的阿爸。

防人之心不可无。

五年的时间,除了她,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形成了一个隐形的组织以及派系,以抱团的行事来对抗敌人。

她没有加入任何派系,也没有组建同盟,总是孤军奋战。因此,她总是处于疲于应付罗仲君的局面。

这次怎么扭转这局面,陈素月也要好好思考一番。

阿梨站在蜂拥的人群中,时不时转身用眼神向她示意。

她那柔弱如水的眼神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仿佛在鼓动她。

陈素月嘴角勉强上扬,刻意避免和阿梨眼神交汇。她不想让阿梨看出来,她对这次任务志在必得。

这时候,一股寒光射来,她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像是无数的虱子跳蚤在身上乱跳。

顺着那股寒光看去,罗仲君正用挑衅的眼神看她,向她扬了扬下巴。

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告诉陈素月,她罗仲君要在这次任务选拔里和她陈素月分个高下。

陈素月依旧躲过了罗仲君的眼神,傻子才会做哪些锋芒毕露的事情。

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曾经做的事情几乎和罗仲君没有差别,总是犹如一只炮仗刺猬般不可一世,谁一碰着就会爆。

这里几年,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在回忆和思考前一世的那些事情,开始痛定思痛做些改变。

人生啊,不就是在改变中前进的么?

站在围墙高台上的阿爸哼了一声,白色面具上的笑脸缓缓变作严肃,依旧透露着些许笑意。

就在他咳嗽那一声过后,广场上所有的孩子静谧呼吸,双眼圆瞪,紧紧注视着阿爸,等着他开口讲下面的话。

寒风吹拂着每一个人的脸,刮在孩子们干燥的脸上生疼。

但没一个人会注意这股疼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爸脸上,在阿爸那张隐藏在面具背后的嘴上。

“我的孩子们,阿爸会从你们之中挑选四个人,帮我去做些事情。你们谁愿意?”

话一出口,所有孩子屏住了呼吸。

四个人,她们之中会产生四个人接受阿爸赋予她们的使命和任务。

每个人脸上紧张的表情变作了期待,有的孩子紧张得甚至浑身颤抖,有的孩子嘴唇变作了紫色,在寒风中轻轻抖动,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

阿梨迅速转头看陈素月,用眼神示意她,是四个人。

罗仲君在阿梨转过头的同时也看向陈素月,嘴角轻蔑一笑,仿佛在说,你没戏。

陈素月有些无奈,就因为自己时常给阿梨塞馒头,帮她打掩护,竟成为了她的崇拜对象。

她老是转过头来看陈素月,若这些举动被阿爸看见,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折她们。

紧接着,只听阿爸缓缓道出下面的话:“你们,我的女儿们全都是优秀的孩子,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执行这次任务。”

阿爸停下来,叹了口气,用十分无奈的语气道:“但阿爸接的这次任务有名额限制,只能去四个孩子。原本只能去两个人,但阿爸想让你们多点锻炼机会,因此增加了两个名额,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的女儿们,你们不容易,阿爸也不容易啊。”

说着,言语间竟带了些哭腔,仿佛诉说着名额的来之不易。

陈素月感到一阵恶心,多少个名额还不是你自己定。

若是能够撕开他的面具,她倒真的很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哭?

这自称为“阿爸”的人,到底长着怎样一幅嘴脸和面孔,陈素月心中,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既然只有四个名额,要从我众多优秀的女儿里选出最优秀的四个,阿爸别无选择。”说着,阿爸朝铁卫士挥了挥手。

两名铁卫武士抬来一个半人多高的沙漏,刷的一下倒转过来,放在了高台之上。

沙漏里黑色的细沙顺着狭窄的管道快速流动下来,堆积成一座小山。

“我们依据老办法,还是让你们自己决出胜者吧。”阿爸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道。

陈素月望着沙漏,还在想什么老办法的时候,身前的人群突然散开。

一个孩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口早已被木棍穿透。

陈素月浑身巨震,还没缓过气来,罗仲君手持木棍,面带狰狞的微笑朝她飞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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