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劼言语之间毫不留情,句句皆是想要将云卿置于死地。
“三年前那场狩猎,二皇子异军突起本就蹊跷。”
“这次玉霞观之事,我们筹谋那么长时间,甚至布置周全,可二皇子居然还是从中逃脱,甚至还反将一军,险些要了你性命。”
“这也就罢了,事后二皇子病发,云姑娘只要袖手旁观,殿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可她偏偏出手救人,事后更是为了救那二皇子情愿与他一同坠崖。”
“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殿下你自己相信吗?!”
司徒钊因为那天云卿毫不犹豫跳下悬崖去救司徒宴的事情,心中本就留了利刺。
此时被朱劼提起,他脸色渐渐铁青,看着朱劼时更是带上了杀意。
朱劼被他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司徒钊太过信任云卿了,信任的让人心惊,而云卿为人手段凌厉,心计超群,有她一人足矣抵得过十数谋士,而她的风光也将他们这些辅佐司徒钊的人压得死死的。
只要云卿在,司徒钊就永远看不到他们。
只要云卿活着,他们就永远都难以出头。
而眼下司徒钊或许自己都没察觉,他哪怕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云卿绝不会伤他背弃他,可他已经对云卿起了疑,甚至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对那般厉害的云卿有了防备之心。
朱劼知道,想要扳倒云卿,想要让司徒钊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这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退了,此事过去。
再想要离间司徒钊和云卿便无疑难于登天。
朱劼硬着头皮跪在地上说道:
“殿下,云姑娘若真心想要辅佐你,又为何处心积虑的救回二皇子?”
“而他们落崖后独处那么长时间,她有无数次机会解决了二皇子,却反倒将他安然带回来,谁能保证她是否起了异心。”
“殿下,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愿相信,可您要知道,自古以来最毒妇人心。”
“女子太过容易变心,为名,为利,为情,你能保证她对二皇子当真没有任何想法吗?”
司徒钊“砰”的一声踢翻了身前的桌子,怒声道:“别说了!”
“殿下。”
朱劼被桌上落下的东西砸到,他却不闪不避,只是带着诱惑说道:
“功高震主,云卿的能力太强,仅是师徒情谊,殿下你确定你真的能够约束的了她吗?”
“以她之能,若有朝一日真的脱控,你又确定你能奈何得了她吗?”
“她若真心辅佐你,那殿下何不试着将她收归您后宅之中,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对你一心一意,永不生二心。”
司徒钊愣住,垂眼看着朱劼时,眼色阴暗变幻不断。
朱劼恭敬磕了个头,低声道:“请殿下三思。”
朱劼悄悄退去,密室门关上之时,只留下司徒钊一人在内。
司徒钊看着手里被捏的粉碎的密报,想起云卿那一日纵身跳下悬崖的情景,还有她前往南地搜查私盐之事。
他眼眸之中浮现挣扎、愤怒、恐惧。
最后渐渐化作了一抹暗色,缓缓凝结下来,像是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