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答案的绝对性?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了,苏文轩始终难以摸到好友的脉。
“打个比方,一道数学题可能有多种解题方法,可标准答案只会列出一种解题方法,在考试中,若是你的方法与标准答案不符,很有可能会被扣分。”方云泽学术性地发表着观点,“再回到遗嘱这件事,仅从《信》的内容看,合乎常理的真凶或许不止一个,但写在二号档案袋里的真凶定然是唯一的。只有继承人猜到的答案与档案袋里的答案一致,才能获得财产,否则的话,不论你的推理多严密,你找出的凶手多合理,只要答案不一致,一切也只是空谈。简而言之,如果寄信人果真知道答案,二号档案袋中所写的答案的确就是伍,即便再不可能,伍也是绝对意义上的真凶。并且我还想过,既然越青姑姑留下了小说遗作为遗嘱,那这篇遗作一定有其特别之处,它也很有可能打破推理小说的常规,反其道而行,设定出伍这样的凶手。”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从非常规的角度看,寄信人所说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信》的真凶就是伍?”苏文轩总算明白了方云泽的意思。
“没错,不排除这种可能。”方云泽答道。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寄信人是谁不知道,内容真假不知道,我们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朱洁又忍不住说到。
“是个麻烦事,”苏越平也深感此事的棘手,“若寄信人所说为真,而我们置之不理,那人很可能要寻找其他的合作者,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可能得到遗产。可若寄信人所说为假,而我们却按照信中指出的凶手去参与遗产继承,那也要丧失一次遗产继承的机会。”
“越平啊,明天就要进行第一轮遗产继承了,孩子们也都表明看法了,作为一家之长,该是你拿个主意的时候了。”无奈之下,朱洁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
“这可是上千万的遗产啊!我怎么能贸然做决定?”此时的苏越平也是一脸紧张。
“其实做决定也不难。”与之相比,方云泽倒显得很是平静。
“云泽,你有主意了?!”苏文彤仍旧是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很简单,俗话说,‘两害取其轻’,同样都是损失,自然要选择损失较轻地那个。刚才苏伯父已经说了,放弃,有可能丧失全部遗产,相信,只可能丧失一次遗产继承的机会,很明显了,我们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方云泽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要从我们六个人之中,选出一个人参与明天的遗嘱继承,而选出的这个人,要按照寄信人所说,给出‘伍’这个答案,是吗?”叶盈蓝很快明白了方云泽的意图。
“没错!”方云泽答道。
“那……究竟选谁合适呢?”面对这个问题,苏越平不禁有些为难。
“我可不去啊!云泽都说了,‘伍’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我可不想平白丧失掉机会!”任性的苏文彤急忙推脱掉。
根本没有正眼看苏文彤,方云泽很快开口了,“苏伯父,您不必为难,既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就已然有了人选。”
“谁?”苏越平问。
“我。”方云泽淡然说到。
“你?”一时间,苏文轩感到很是突然。
“是的,”方云泽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本不是苏家人,也从未想过去获得越青姑姑的遗产,但作为文轩的好友,理应尽我所能协助你们。具体到这件事,我和盈蓝一致认为,‘伍’为真凶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猜测‘伍’,很有可能会丧失继承权,但我们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所以,作为外人,我理应首当其冲。假设一下,如果答案错误,那我自然退出本次继承。当然,如果苏伯父需要,我还会继续参与协助你们。但如果……答案正确,我获得了越青姑姑的遗产,我也郑重保证,钱财我一分不得,到时还归你们。如果苏伯父不放心,我们可以事先签订一份协议。”
“云泽!说什么那!同是遗产继承人,你与我们有同等的权利!这么做对你不公平!”方云泽话一落音,苏文轩首先急了。
“道理如此,可若我拿走所有遗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并且我也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方云泽坦诚地说,“这就是我的建议,不知苏伯父,朱伯母有什么意见吗?”
“这……”朱洁一时没了主意。
“云泽,文轩说得对,这么做……对你不公平。”对方云泽的建议,苏越平自然十分满意,但理性告诉他,径直接受,绝对是不合适的。
“我说过了,没什么不公平的,既然是我主动提出,就是心甘情愿的。”方云泽继续坚持。
定定地看着方云泽,苏越平的大脑在运转,足足十几秒钟后,他终于做了决定,“感谢你,云泽,如果……答案正确,除去支付给寄信人 %的份额外,我还将转让出遗产的10%,作为对你的酬谢!”
“苏伯父……”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没有自私到唯利是图的地步,你若这能帮我们得到遗产,得到酬谢是应该的。”苏越平认真地说。
“这……”
“云泽,不要再推脱了,你这样做……我们都有些惭愧,你若再拒绝酬谢,那我们真该无地自容了。”苏文轩也诚恳地说。
“那……好吧。”看眼前的情势,方云泽自知无法拒绝,“明天,就由我参与继承。”
……
房间内的讨论还在继续,可谁都不知道,在房门外,有一个人在仔细倾听着整个谈话的过程,眼睛里投射出的,满是骇人的寒光!
这个人,正是苏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