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又蹿起来,撸一个更新...
斯图纳拉斯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来自安纳托利亚地区的罗马人,拥有着跟大部分安纳托利亚罗马人一样背景和经历,出自安纳托利亚群山的小山村,小时候放过马,牧过羊,偷过邻居的鸡蛋,认为安纳托利亚的罗马人是帝国里最勇敢的人,帝国是在他们的努力下才延续了好几百年,在异教徒入侵之前有过一个美好的童年,然后也跟不少人一样,曾经因为异教徒的浩大声势给吓得丧失了身为一个罗马人该有的尊严和骄傲。
不过现在谁要是敢提起这事,斯图纳拉斯绝对会让对方尝一尝他老拳的厉害,他自信能一拳把对方嘴巴里的牙齿全打出来。
作为一个参军十五年的士兵,斯图纳拉斯是一个标准的老兵,作为一个老兵,他见识过很多风浪。所以在前些天因为跑去北边了又往南边跑的行动里,他没有参合到新兵困惑的讨论中。对斯图纳拉斯来说,跑来跑去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且身为一个士兵,只要按照上面说的做就可以了,别想那么多。不过虽然斯图纳拉斯并不懂原由,但老兵直觉告诉他,大战要来了。为了保持在新兵面前作为一个老兵的尊严,他开始提醒那些新征入伍的士兵们做好迎战的准备。
然后过了两天,在新兵们敬佩的眼神,斯图纳拉斯所在的连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军团的猎骑兵侦察到了敌人的存在,先行的普鲁士人更是和法国人围绕一些地点进行了短暂而激烈的战斗,要不是双方碰面过晚,大概决战就会在今天展开。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便是进行会战的日子。
对于决战,斯图纳拉斯向来是非常欢迎的,只是这一次,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没办法。他唯一的一个儿子跟他一样一起就在军队里。两人并不在同一连队,却在同一个步兵团。若是这样,其实斯图纳拉斯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但这一次,他所在的营接到了非常特殊的命令,他们第二步兵团的第二营将配合第一步兵团一营和三营那帮浑蛋出去执行骚扰战术。这就意味着,当他儿子列成线列的时候,他却不能用两只眼睛盯着对方!
所以,这次对斯图纳拉斯来说,比起用拳头和枪托砸碎敌人的牙口。他更紧张的是他那个白痴儿子。害怕他丢脸。被大炮吓到拉尿。害怕他被打中,害怕他被法国人用刺刀给捅死。有那么一刻,斯图纳拉斯真想一棍子把那个白痴儿子给撩到,然后扔进草丛里。等到战斗结束了,再把他拣出来,然后让他因临阵脱逃,滚回安纳托利亚老家种一辈子田去。
不过,到最后,斯图纳拉斯还是没有这么做。
身为罗马人为罗马而战是他的荣耀,他不能剥夺他儿子的权利,也不能害他身败名裂。所以,他花了一晚上在那个白痴那里替他整理装备。清理枪膛,弄好打火石,还嘱咐这个家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最后交代了那个白痴儿子千万要带上他的护身十字架,斯图纳拉斯拿起最近发到他手上的线膛枪归队了。
清晨五点。德意志的早晨像往常一样飘荡去薄薄的雾气,罗马这边在动员和进行编队布置的同时,法国人那边要在有所动作。
斯图纳拉斯所在的营队接到了传令,由中央移动向左翼,作战目标被下达下来了,他们的任务是在左翼对敌人的线列步兵进行骚扰,如果发现遭遇骑兵进攻,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说得好听,这就好像一个被老爹扔了几枚索里都斯当做生活费赶出家门,然后被一句“看着办”打发的悲剧小青年一样,才几枚索里都斯,你让他怎么办?
整个营一千多人以连队为单位散开,慢慢地等待着,大概是八点多的时间,到了雾气散去的时候,远方也渐渐地看见了法国人的身影,一个连队接一个连队出现的法军密密麻麻,这让包括斯图纳拉斯在内的罗马人对法国人的人数产生了忌惮,不过身为骄傲de 老兵,斯图纳拉斯还是不禁说了句话出来安抚手底下新兵们的士气。
“要是比人数的话,还是南边的穆斯林比较壮观,就是不知道这群法国佬有没有那群普鲁士佬吹得那么能打了。”
“长官,法国人很厉害吗?”
“还好吧,看那群普鲁士佬提起法国人就像是异教徒提起我们罗马人样子,就知道这些日耳曼没少被那些高卢人暴揍过。”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
“那个,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德语。”
“…”
色泽明亮的香槟色再加上天生华贵的蓝色,这便是法军军服,即使是在尼德兰跟法军交手多次,但没有一次比在黑森公国跟布伦瑞克公国边境的山地地区看见的法军更为震撼。
上方飘扬的鸢尾花旗帜宣示着这支军队的所有者是谁,如龙般的骑兵滚滚向前,每一个从远方走出的连队仿佛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一般缓缓吞噬着脚下的大地,连队之间空出的缝隙里,总会有一个后面数十米的连队多弥补,一层又一层,线列队形厚度过薄的硬伤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
密密麻麻的法军甚至不像是报告所说的两万九千人那样,不过我们也不差,人数上完全不逊色于法国人,甚至要多上不少,但就是普鲁士人的军服比之法国人要黯淡不少,整只普鲁士军队跟法国人穿着艳丽的军服一比看上去像是叫花子一般。
“法军真的只有才三万人吗?”第一次看见这样大场面的菲列特利亚声音在打颤,这不是在跟卡尔十二这个瑞典二流强国打仗,而是跟法国,铺天盖地展开的军队差点让我瞪得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更别提她这个没经受到好莱坞史诗大片轰炸的十八世纪女文青了。
“情报应该没有错。”
我们与法军相遇在布伦瑞克西南方四十五公里的山地里头,虽然无法看见法军的全部,但我相信以法军赶路的时间,原来在黑森的法军没可能接受来自南边的援军。
“指挥官,我想你应该仔细看看,法军骑兵很多,而且法军在左翼开始出现大炮了。”
尤金是个很奇特的人,在正常场合和过去,他会用法语里,“你高到没边”这个敬语来代替我们罗马的殿下去称呼我,但自从做了顾问,到了战场上,他就开始用指挥官这个称呼了。
“昨天夜晚视野不够好,没想到那块高地这么大,现在我们没能拿下敌人的左翼高地,现在要把那个高地拿下来吗?那个高地的炮击范围可以覆盖到德绍亲王占领的村庄,有着法军的大炮轰击,我们在下面的防守会损失很大啊。”施维林一张皱得全是皱纹。
“施维林伯爵,若是主动出击抢夺法军高地,这跟我们防守反击的计划就相反了。”君士坦斯提醒道。
“那要放任法军肆意炮击德绍亲王的阵地?”
“那个村子很重要?”
面对菲列特利亚的问题,我只能这样解释道:“法军想要赢得漂亮,就得攻下那个村子,不过虽然那座高地很麻烦,但让法军占据那座高地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在后面的战斗被动挨打。”
如今我们的情况是,我们由北向南而来,由于德意志北矮南高多山地的地形,昨天的初次碰撞,我们占据了平原的地势上一处村庄,而法军则恰恰相反,他们占据了山地的优势,占领了一处合适布置炮击阵地的高地。
若是法军没有太多的骑兵,我可能会选择后撤一段距离,但通过阿萨辛得知了法军居然有着超过五千人的骑兵,我宁愿就卡在这里忍受炮火的轰击,昨天之所以下死命令也要让德绍亲王拿下那个村庄便是因为这座建立在山脚下的村庄是挡住法军骑兵洪流的礁石。正面的中央步兵们能够依托村庄抵御骑兵的大规模冲锋,也可以迫使法军向我们发动进攻。
“法军虽然不能组织正面大规模的骑兵冲锋,但在火炮轰击之后,还是能够通过以骑兵团冲击的方式将我们的步兵冲垮,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小看那些大炮的轰击强度。”君士坦斯忧心忡忡地收回了望远镜又说道,“而且考虑到左边地势更为平坦,我觉得法军会选择左翼进行冲锋。”
“所以,我们要加强左翼的部队?”尤金在这时冒了一句。
君士坦斯把目光看了过来,我就知道这货没有注意:“我们的骑兵,不动。下令给德绍亲王,告诉他,他们退到村庄后半部去进行防守,把两个步兵团布置在左翼,务必顶住法军的第一波攻势。左翼的第五斯巴达军团第一步兵团的散兵们,在法军向中间的村庄阵地进攻的时候,对法军进行骚扰。”
“对了。”我在这时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个小村庄叫什么名字来着?”
“据撤走的当地人透露,他们把这村庄和附近的地域叫做博克纳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