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升也太埋汰人,派来这俩什么玩意儿?”张辽听着斥候带回华容敌军迎战情报,老大不情愿地挤着眼睛,“蔡瑁张允,他俩打过仗?”
张辽觉得刘表一点儿都不重视他,好歹派文聘和甘宁来,这俩家伙才是在北边闹腾最欢的,也是张辽心里荆州真正的厉害人物。
没办法,荆州基本上没有对北方打过仗,不论是讨董还是讨燕,没什么出彩的战事也就没有出名的战将。可自刘表单骑入荆州至今,荆州还在,甚至当别人不在了,刘表成为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诸侯,手里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事张辽是定然不信的。
天底下诸侯数一燕北,数二可不就轮到刘表了。毕竟刘备钻进益州根基不稳,算不算真正的诸侯还两说呢、曹操又逃进荆州,至于孙氏……谁不知道燕北一向没把孙氏当回事。
毕竟他是和孙氏的爸爸称兄道弟的人啊!
别管孙氏谁当家,见面是不是得赔着笑脸叫大伯?
叫叔父燕北都不干的,至少得叫伯父,谁让真正跟孙坚称兄道弟的是燕北屁股后头大兄弟麹义呢。
所以别管孙氏再强,在燕氏眼中大约也就是个万年老末儿了。
现在刘表派出蔡瑁张允这俩名不见经传的将军领着兵跑到华容来堵张辽,虽说带的兵马不少,还是水陆并进前后包抄的那种,但对张辽来说却始终觉得,觉得缺了点什么。
荆州的大将,张辽就知道个文聘,还有去年末在颍水上闹腾得很厉害的甘宁,把张绣都收拾了一顿,如果刘表把这两个人派过来,张辽应该就觉得自己圆满了。
“将军,蔡、张二人,在荆州是大将,荆北遇袭时刘景升首要之事便是急招二人带兵驰援北面。”成廉在张辽身旁说道:“后来为姜将军所阻,为临阵倒戈的张将军所败。”
“张将军?哪个张将军?”张辽闻言骤起眉头,燕氏的张将军……太多了吧?“张儁义么?他倒什么戈,某听说他早年在辽东便倒戈过,为田将军所阻,怎么到这时候还要倒戈?”
成廉摇头道:“是张绣张将军。”
“张绣?”
张绣,张辽认识,那以前就是董卓部下将领的子侄,像李傕的侄李利一样,那就是个看不见的人啊!
刘表居然,居然把张绣的手下败将,派来打自己?
张辽都听懵了。
这不是成心气人么?
说实话,如今张辽自视甚高,没办法,全天下都对他期望甚高,一个人收拾了曹操一帮人,在燕北麾下收整山河,平定兖州、豫州,这在过去分裂时期相当于横扫王国的功勋。尤其在麹义平定青州、徐晃平定徐州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平定二州无需他人插手,这份功勋显得无比耀眼。
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敌人都应当派出自己麾下最强大的战将来与之对战,才有不失败的可能。
可刘表这是反其道而行之啊,把蔡瑁张允派来算怎么回事?
但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张辽也不会妄自尊大地给予敌人放纵的机会。这件事错的不是他,而是刘表。用‘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将’蔡瑁张允来对付他张辽,这本身就是巨大的错误,而犯了错误便必然要接受惩罚。
张辽是不会给予惩罚的,他击败蔡瑁张允只是分内之事,真正的惩罚是让刘表的势力从富有荆州变为仅能作用襄阳、宜城,这便是张辽的战略目标。
至于蔡瑁张允,张辽还是要拿出十足的防备去应对的。
“准备迎战吧,高将军率二校尉部居前,进攻华容。华容道途险阻,其中多有设伏之地,安营扎寨务必小心。至于张允顺江南下的水军,便由薛校尉引领船队前去对付,你的战船虽多,却缺少斗舰、楼船等大舰,水战的事张某不便多做嘱托,你不必击败他们,只要能完成牵制即可,让他们不能向我部形成合围之势便是首功一件,张某会让成校尉辅佐你。”
张辽说罢,目光转向成廉,道:“两军水师交战之时,你需沿岸引领本部北上绕至荆州水军之后,以浮木等物冲下江口,袭击敌船。”
如此以来,三路兵马便安排出去,张辽本部也不过才剩万余之军,他的打算便是在高顺与敌军战于华容时见机行事,以期求胜给予刘表致命一击。
且传蔡瑁辎重后路。
“急行军吧!”
大军倾动,兵分数路自江水西岸水陆齐头并进,向荆州迎战之军前进。高顺的军队中规中矩,有他一贯的特点,最为稳妥,直直地朝华容前进;成廉则率领骑兵步兵,沿河岸一路向北,观察沿途水势寻找能在背后伏击荆州水军的办法;薛州在水寨中整备船舰,准备打出其在效忠燕氏后能够媲美击败曹操的伟大胜利。
至于张辽,张辽本部的使命极重,他们要走更远、更艰难的小路,用更短的时间,来达成他们进攻敌军粮道的目标,切断敌军后路!
转眼两日,江面上再度战云密布,张允引领包括一艘楼船、四艘斗舰、八艘大型商船急忙改造的战船与上百艘艨艟走轲组成的庞大军势朝先前所探明的燕军水路急抄而来。而在他们对面,是拥有三艘斗舰、两艘大船、数十艘艨艟走轲承载四千余士卒的薛州部,两支船队在江面上遥遥对望,谁都没有率先发动进攻。
张允不进攻是因为水路为敌军所阻,说明他们的行军意图已早先为敌军所知,他忙着寻找其他道路,并将这个消息尽快告知陆上的蔡瑁。
这一点上,荆州军比燕氏军有足够的优势,他们的军队协同作战的能力更好更强。
而燕军的协同作战能力则较弱,因为燕氏的水军从来是独立成军,水卒担任水陆两地攻伐的战力,在平定北方的众多战役中运用水卒的战斗少之又少。
只不过,张允不能如愿了,因为他派出的骑手在初初登岸便为成廉部骑马步兵所劫杀,接着消失无踪。
荆州南部,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