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岭溪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经不住她的一再折腾,他原本是准备下一步动作。
但是他忽然记起来了,这几日……好像不行。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记不清楚,只能凭借着大概的直觉。
“澜儿,澜儿……”
他轻柔地呼唤着她,手却开始用力的推着她,想要让她理智一些。
但是她近日却像是吃了迷魂药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任凭他使出什么样的办法,她都稳坐钓鱼台。
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他的胸前游走,男人胸前的肌肉让她很是满意,所以不由得就多摸了两把。
“闹什么闹?这样的机会可只有一次,走过路过就是错过了,以后……可就没有了。”
男人被她折腾的够呛,一面想要把话说个清楚,一面却又想和她做进一步的接触,这样反反复复,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抵不过最直接的感官,他化被动为主动,稍稍用力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方才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勾唇笑了一笑,手指在她的脸蛋上面轻柔的**着。
他这才发现,她的体温有些滚烫,让他的心跟着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澜儿,现在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宁澜莞尔一笑,手指头在他的手臂上面画着圈圈,男人现在是非要和她对着干,她也不甘示弱。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澜儿……,不懂……”
一边说话,她还冲着他挤眉弄眼,微微敞开的衣服,露出了她极其性感的锁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性感得撩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终于是忍不住,俯下身狠狠地亲吻着她的嘴唇,粗重的呼吸声响在两个人的耳边,带着些暧昧的气息。
他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回,“谁要你客气了?”
乱了,什么都已经乱了……
床褥散乱着……
头发凌乱着……
衣裳耷拉着……
妆容都已经花了……
正在两人耳鬓厮磨之际,突然有人不懂事的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灵秀站在门外,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裳,虽然内心很是纠结,但她最终还是这样做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今日她是来或者是不来,这个时候她没有选择。
“皇后娘娘,出事儿了……”
每说一个字,她的身子都在发颤,丫鬟的声音放得很小,她生怕打扰了里面的人。
她知道这样做是有些不道德,但是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需要有人来主持公道,如若不然,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丫鬟又再一次敲响了房门,这一次她没有再说那么多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开口。
“皇上,太妃娘娘出事儿了,现在已经人事不醒……,还请皇上能够为太妃娘娘主持公道。”
灵秀焦急的等在门外,听见里面终于是有了一些些动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上压着的大石头还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唉……”
她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却也察觉到了大事不妙。
两个人紧紧抱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就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今日可是长公主的大婚之日,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先是在他们的茶水中下手,现在又把手伸向了太妃娘娘?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的模样,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往被子里面稍稍一躲,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多做思考了。
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走出了房间。
“到底怎么回事儿?”
显而易见的,皇上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怒气,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三个字概括,那就是很不爽!
刚刚才稍稍平复的心情,此时此刻又变得火冒三丈,当真是多事之秋,真是一日也不得消停!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第一时间来通知他?看来宫中的守卫,是该多多加强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路过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太妃娘娘……,所以想着过去打一声招呼。
原本以为太妃娘娘只是在外面散心,不曾想走近一看,太妃娘娘,她竟然已经……,没了知觉……”
灵秀慌慌张张的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但是她也只说了自己所看到的,其他的事情她实在是不知道,不清楚。
宁澜拉了他一把,不过片刻时间,她的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忘安慰着身旁的男人,因为她心中清楚,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恐怕更不好过。
“边走边说吧,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过去了就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总会有个定论。
太妃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总会没事的儿,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更不必觉得自责。”
男人冷着一张脸,只有和她说话的时候,才会稍稍缓和一下神色。
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身为帝王,极高的敏锐度和洞察力让他能够极快的反应。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难,或许只会更加的棘手。
即便如此,他还是浅浅地应答一声,“嗯,但愿吧……”
高高悬挂的月亮把几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匆匆忙忙行进的影子,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多的让人数不清。
若干年以后,这些事情都会被历史所遗忘,唯一能够留住的,只有那些残存的建筑物。
只是这个时候,她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几个人赶过去的时候,太妃娘娘只剩下了一口气,她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呼吸着,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乏力。
妇人张了张嘴唇,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是那只言片语却拼凑不起完整的句子来。
“我……,你……”
“柳……,柳……,无……”
在看到宁澜的瞬间,妇人的眼神里似乎有限还未说完的话。
她的眼神里极快地闪现出一抹亮光,手臂往上抬了抬,似乎是在做做着最后的挣扎,“澜儿……”
“太妃娘娘,澜儿在这里,有什么事儿您说。”
宁澜连忙上前了一步,动作迅速而又敏捷,正要拉住她的手,妇人的手却已经无力地垂下。
一切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她的手有些尴尬的僵硬在半空中,落下来也不是,停留在半空也不是。
“太妃娘娘?”她尝试着叫了一声,无论是有希望还是没有希望,她总是要试上一试。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无论你生前活得有多么的高调和荣誉,离开之后都只剩下一培黄土,甚至连能够记住你的人都没有。
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甚至是一丝丝的同情,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她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曾几何时,两个人还在一起聊天说话,一起喝茶,一起说的那时的趣事,年龄从来不是问题,那段时间却已经成了永恒的回忆。
“太妃娘娘?”
她又喊了一声,不过这一次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素素才刚刚离开,不过转眼时间,太妃娘娘就已经撒手人寰,她有些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如果传到裴素素的耳朵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眼神若有若无的扫向房间的各个方向,她到底是疏忽了什么?
新皇登基,太妃手中已经没有了实权,又有谁会想要害她?这样算起来,似乎并没有几个人选,答案甚至是显而易见。
但越是让人找着问题所在的答案,往往都不一定是真的,这其中还是缺少了一定的判断性和理论性。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残余人党都已经被皇上关押起来,若真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早有所谋,那这一定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不只是她,可能宫中很多的人都已经被盯上了,可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灵秀,你再把今日看到的事情和本宫说上一遍?”
丫鬟连忙点头,“是!”
她总觉得事情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如若不然,为什么两件事情发生的会这样近?甚至隔了不到短短的一个时辰。
她虽然不是什么破案高手,但是在宫中呆了许多年,那种警惕心还是会从她的脑海中蹦达出来。
如果太妃娘的死只是一个开始,那么后面他们看中的又是谁?
又或者今日她真的喝下了那杯茶,他们又会做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一个谜,她想不通也猜不透,甚至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灵秀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儿,她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了主子担心。
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看见台风的那一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看见太妃娘娘的那一刻,当时她的整个心都在震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宁澜有些乏力的挥了挥衣袖,“没什么事情的,你先下去,忙你的吧,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不由得多嘱咐了几句,现在这几件事情的发生,弄得宫中人心惶惶,她的心里面也是有许多的不痛快。
丫鬟沉重的点头,“请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侧目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她的眼神中微微闪烁着什么,“皇上……”
话还未说完,绿竹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串珠子,“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在外面找到了这个。”
她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上拿着的那串珠子,是太妃娘娘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先皇送给她的。
男人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他的头突然有些疼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弄得他是焦头烂额。
“在哪里找到的?”
一边说着话,裴岭溪伸手接过了丫鬟手中的东西,而后放在手中细细的观察着。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纰漏,更不敢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绿竹指了指外面的一处草坪,见皇上的神色不对,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招摇。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在外面的草坪上面捡到的。”
男人伸过手,把手上的东西递到她的手里,“你看看吧。”
宁澜双手接过来,她实在是不敢马虎,每一颗珠子都看得仔细,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但是仔细一想,事情和她想得似乎有些差别,如果太妃的死不是他人所为?为何戴在手上的东西会出现在草坪上?
不,这其中一定还有些什么,还有一些细节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到底是疏忽了什么?
裴岭溪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绿竹,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神色却越发的不对劲。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者是面临着多大的困难,都不会像女人一般,到处声张。
“你下去吧,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话,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劲一些。
一群丫鬟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更没有人敢探头看着他。
裴岭溪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他承认确实是有自己的过错,但是眼前的这一群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
他忍了许久,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知道,自从父皇去世以后,太妃宫中的这些宫女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他也向太妃提过要换一拨人,但是最后都被她给拒绝了。
果不其然,现在还是出了事情,更让他气愤的是,这群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都是木头吗?朕现在是在和你们说话!你们就是这样照料太妃的吗?要你们有何用?”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想也不想连忙跪倒地上,不多时,地上就已经倒下一片人。
“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太妃说在屋子里面闷得慌,所以想要出去走走,还不让奴婢们跟着……,奴婢跟出去几步又被太妃打了回来。”
“奴婢们尽心尽力服侍太妃,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奴婢们都没有想到。”
“求皇上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再也不敢……。”
一边说着,还有人哭了起来,许是因为胆小,又或者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气。
“皇上,今日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奴婢的确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奴婢领罪……”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再这样了,求皇上能够开恩,放过奴婢……”
裴岭溪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他真是越看越是不顺眼,心里的火气越发的重。
“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你到时候要打五十大板,哥哥的腿都软了。
他的话音才刚落,就已经有人晕了过去。
五十大板?这若是真的打下去了,还有活命吗?答案是否定的。
前不久有一个宫女,不过犯了个小错,就挨了二十大板,但是仅仅是二十,她就没能挺过去,更别提是五十了。
一群人哭得越发的惨烈,他们当然相信皇上会这样做,皇上毕竟是皇上,那里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求皇上饶命,奴婢们真的知错……”
“是奴婢们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皇后和皇上能够饶了我们……”
一群人不停地磕头认罪,呼喊声早已经响彻云霄。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若真是就这样杀了,那到时候恐怕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事情的真相永远不会水落石出了。
他不敢去赌,也不能去堵,他必须要妥妥当当的处理这个事情,就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死去的人负责。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