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女人微微一愣,然后噗嗤一笑,“这位公子,你恐怕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裴岭溪略略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怎么?还要自报家门吗?蔓月楼何时有了这样的规矩?”
女人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多一分过之少一分不及的高贵。
方才往宁澜怀里窜的人女人也跟着跑了过来,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故,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宝娘,不要难为他们了,这事儿是我的错……”
女人扯了扯嘴角,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什么你的错,方才我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那位公子放开了你,你怎么会摔倒?若不是摔倒了,又怎么会把花瓶碰碎?”
没有再给她纠缠的机会,裴岭溪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去把你们老板娘叫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些冷意,丝毫没有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一边说着,他紧紧的拉住了宁澜的手,或许是被他的眼神吓住,挡在前面的人都一一散开了。
女人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站住!”
两个人头也没回,裴岭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过来,“该赔的都已经赔了,还有什么可纠缠的……”
已经赔了?莫非他说的是银票?
她何时收了他递过来的银票?
下意识的在身上摸了摸,不曾想她竟然真的摸出来几张银票来。
正准备把银票塞回去,却在无意中看到银票上面的标志时明显一愣。
他……,他竟然是……
女人连忙对着一群壮汉打了个手势,有些慌乱的往楼上去了。
一间上好的厢房里,宁澜有些瑟缩的躲在角落里,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我……,那个,我们回去吧……”
裴岭溪一步步逼近她,眼神中透露着危险,轻而易举的抱起她,下一秒就把人丢在了床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上方,两个人的呼吸不断被拉近,“知道错了吗?”
宁澜直直摇头,“我……,我没做错什么,那花瓶又不是我打碎的………,你不会是在心疼你的银票吧?”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抬起她的下巴,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擦着,“澜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两个花瓶。”
她连忙护住自己的衣衫,一本正经的发问,“不是花瓶是什么?难道……你是怪我把你手下的人摔痛了?”
见男人绷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估摸着自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我倒是想要说说这些个姑娘,怎么能见着好看的小伙子就一个劲儿的往上扑?实在是太不矜持了!”
裴岭溪瞬间便压了下来,“澜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嗯,容我想想……,我是真的不知道。”
正要有所动作,敲门声极有节奏感的响了起来。
“咚,咚咚……”
裴岭溪动也没有动一下,“进来。”
门被推开,而后又极快的合上,进来的女人一身红色的华裳,淡雅中透露着女人特有的优雅。
女人一直低着头说话,她的素养极好,不该看的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说任何不妥当的话。
“主上。”
裴岭溪淡淡的“嗯”了一声,盯着身下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来。
他耐着性子为宁澜整理着被弄皱的衣裳,动作十分轻柔。
“你该好好管教一下手下的人了。”
女人不卑不亢的跪在了地上,“凝曲定会好好管教。”
宁澜笑着看他,而后把目光转向进来的女人。
“凝曲姑娘,快起来吧,这事儿不怪你。”
女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波澜不惊,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裴岭溪十分霸道的揽着她的腰,无时无刻都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起来吧。”
“是。”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像流水一样自然的倾泻着,让人不得不多看一眼。
见两个人的举止亲密,女人浅浅的笑了笑,而后福了福身,“凝曲见过五皇妃。”
宁澜站起来,双手扶起她,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真诚。
被对方认出来,她丝毫不觉得奇怪,凝曲姑娘一看便是阅人无数之人,又怎么会认不出她来。
“凝曲姑娘,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澜儿仿佛认识你好久了一般,叫五皇妃就生分了,你就唤我澜儿吧。”
女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而后极快的笑了笑。
“好。”
有些意外两个人的自来熟,裴岭溪有些微微的不悦,随口问道,“近来可好?”
凝曲轻轻点头,“回主上的话,蔓月楼近来一切都好,不知您这次回来是……?”
他看向站在她身旁的人,“不过是顺便过来看看,……对了,上次让你打探的消息查的如何了?”
女人从袖口中摸出一封信,信纸已经有些泛黄,好在里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上个月四皇子来了三次,太子殿下也来了一次,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人过来,但是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打开信封,男人快速的扫了一眼便把信封扔给了她。
凝曲动了动手指头接住了信封,而后当着两个人的面把信纸烧成了灰烬。
宁澜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凝曲的身份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说话间,门又被敲响了,“曲姐姐,你在里面吗?有客人找你。”
女人看了一眼裴岭溪,脸上带着些歉意,男人拂了拂手,“你去忙吧。”
“是。”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缓缓开口,“凝曲姑娘,请等一等。”
她的语气仍然带着些疏离,“五皇妃有何吩咐?”
宁澜看了一眼外面的阴影,声音缓慢而清晰,,“红芙姑娘可还在楼中?”
“前几日红芙姑娘已经离开了,一个姓马的公子把她赎了出去,五皇妃若是想打听她的消息,凝曲马上派人去查。”
她摇了摇头,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必了,多谢。”
女人一走,裴岭溪便再也坐不住了,“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人?莫非……偷偷来过?”
她也不掩饰什么,毫无顾忌的点了点头,“嗯,的确来过。”
男人瞬间便有了火气,“澜儿,你怎么能背着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