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人若不是三姨娘,那么真正的三姨娘现在又在何处?
据她所知龚月是不会功夫的,她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是这样,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三姨娘现在还在蔓月楼中,这人不过只是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
停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想了一下,又看一眼行色匆匆的妇人,她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
原来是这样。
女子的声音极低,若有若无的响着,不过是树叶微微摇晃的声音。
“皇后,您的心思未免也太沉了些……”
再一次回到蔓月楼,仍然是方才离开的那个房间,床上的人依旧处于昏迷中,商拓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想着找出一套衣裳给红芙换上,她却在打开衣柜的时候愣了半晌。
本以为表哥丢下她跑到什么地方潇洒去了,却不想他竟然在人家的衣柜里睡着了,这心眼儿也忒大了吧。
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表哥,你可醒醒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嗯……”男人含糊的答应着。
商拓抓着她的手,温软细腻让他不由得多摸了两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脸上浮现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宁澜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往回挪,若不是看着眼前的人是疼了她一辈子的哥哥,她早就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
“哥,你的心上人和别人跑了……”
话音刚落,男人瞬间就炸醒了,可怜她刚刚才抽回来的人又被他紧紧的拉住,下意识的发问,“你刚刚说什么?”
待到看清楚眼前的人,商拓这才慢悠悠的从衣柜里钻出来。
“澜儿,你怎么才回来?让我在这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微微带着些责怪的语气。
她有些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开口却是戏谑的表情。
“表哥,你要睡觉为何不直接在床上睡?那么大一张床你想怎么翻滚都无所谓,更何况还有美人在侧,任由你……,在柜子里面蹲着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男人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来来回回的整理了好几遍,没有再搭理她。
宁澜却是看着他笑了一笑,她知道表哥这里害羞了。
别看他粗枝大叶,但是在情感方面却是细腻得很,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也格外苛刻。
在衣柜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一套可以称之为“衣裳”的东西。
给红芙换衣裳的时候,商拓有些别扭的转过身去,那伟岸的身形挺立着,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偏偏他越是这幅模样,宁澜就越想给他找乐子。
“表哥,换好了。”
红芙的外衫被她褪去,身上只留一件红肚兜,但是下半身的亵裤还是穿得好好的。
闻言,男人也没多想,径直转过身来,但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人竟然红了红脸,而后又极快的转过身去。
宁澜笑嘻嘻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你别害羞嘛,人家又不是没有穿衣裳……”
商拓有些赌气的站在窗口,“幼稚!”
三两下换好红芙的衣裳,那些剪碎的破布条条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这才把人给弄醒。
醒过来的女人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她只记得自己被人砸晕了过去,却没有看见是什么人动的手。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是原来穿的那套,她不由得有些慌乱了。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我会在这里?”
宁澜拼命的忍住笑意,脸上始终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红芙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若不是在下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女人眼巴巴的看着她,“多谢公子相救,只是为何我……我的衣裳……”
“别担心,你这身衣裳是在下让另一位姑娘给你换上的。”
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蔓月楼中并不太平,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红芙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会对我动手。”
宁澜微微皱着眉,“这事儿恐怕只有姑娘清楚,在下不过是初来乍到,殊不知这里的情况如何,只是方才赶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离开的姑娘。”
一边说着,她看了一眼发愣的男人。
“公子,您口中所说的姑娘今日是不是穿着烟青色荷花长裙,脸上有一颗半大不大的黑痣,相貌并不出众?”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认真的回想。
其实她并未看到什么姑娘,屋内至始至终只有她们三人,不过既然对方有意往其他的方向去想,那她何不成全她。
“在下并未看清她的长相,不过她身上的确穿着烟青色的衣裳。”
红芙紧紧的抓着床上的褥子,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果然是她,处处都要和她作对,这一次竟然还叫了外面的人来!
忽然想到什么,女人随口问了一句,“敢问公子,您可是见到了您想见的人?”
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开始了套路。
“红芙姑娘有所不知,我的父亲告诉我说,虞月她……她原本是在下的生母,这一次在下特意是为了此事而来。
我也不求什么,不过是想要见她一面,却不想时机不巧,听闻她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一边说着,她一边抹着眼泪,不多时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这个半真半假的哭起来也不免让人心生怜悯。
她和宁慧的年岁差不多大,把龚月说成是她的生母,年龄上倒也说得过去。
商拓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神情虽然并未任何变化,心中不禁犯嘀咕,这丫头最近大概是吃错了什么药……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红芙彻彻底底的凌乱了,愣神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完全摸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样的戏码竟然会出现在青楼里,人走了不说,子嗣都这样大了,竟然还找上门来了。
都是风流债啊。
正犹豫着该如何答话,宁澜继续道,“红芙姑娘,您可是知道她的去向?”
女人望着她,而后摇了摇头。
她半低着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姑娘保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