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皇后,妇人款款一笑,仪态端庄的从上座走了下来。
还没等宁澜反应过来,魏染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澜儿,你这样乖巧,叫本宫看了就好生欢喜,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接过来问本宫,你和岭溪倒真是般配得很,这又是一大喜事。”
宁澜微微点头,“多谢皇后娘娘,五皇子的确才貌出众,只是澜儿恐怕……”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言语她只觉得万般熟悉,犹记得当日二妹出嫁的时候,皇后说的也是这样一番话。
话还未说完,站在一旁的裴岭溪已经动作迅速的接下她的话,“澜儿,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皇额娘心疼你是你的福分。”
她咬了咬嘴唇,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没有再答话。
既然裴岭溪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提亲,那她就有办法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退婚。
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她并不着急。
皇后看着眼前的两人,眼里闪现着笑意,说实在的,这两人会走到一起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结合并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的威胁。
况且这人若是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管教些。
妇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取下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二话不说便塞进了她的手中。
“澜儿,这玉镯你便收着吧,本宫若是知道你今日会进宫来,定会给你备下一份大礼,现如今就只有先委屈你一下了。”
宁澜只看了一眼那玉镯便直摇头,“皇后娘娘言重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澜儿断断不能收。”
这玉镯的成色极好,色泽更是少见,只是玉器终究是易碎,皇后会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佩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如此看来,皇后是在试探无疑。
魏染却坚持着把东西塞给她,“澜儿,你说这些话就显得生分了,本宫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对你们这些小辈都是打心眼儿里疼惜。”
她浅浅一笑,既然皇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若是再推拒,岂不是损了皇后的面子。
“如此……”
正要答谢,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猫,对着她就是猛的一扑。
宁澜下意识的用手去挡,手上那一掌正欲劈下去的时候,她却又收了回来,硬生生的被猫扑倒在地上。
裴岭溪着急的去护她,但是伸出去的手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却又在看到她无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太傻,懂得些防身术,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啊……”
宁澜狼狈的倒在地上,还适时发出了一声小女人该有的尖叫声,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玉镯,想了想却又故意摔在了地上。
看来皇后想要试探的并非只是她一人,还有站在她身旁的裴岭溪,真真是一石二鸟。
魏染甚是满意这两人的反应,嘴上说着什么情投意合,但是危机时刻裴岭溪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两人的关系不过如此。
宁澜的这一摔,让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宁国涛对宁澜的态度变化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怕只怕宁国涛会教她些功夫,但是如今看来,她不过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罢了。
妇人连忙把人扶了起来,一脸的担忧之色。
“澜儿,你怎么样了?可是摔着哪里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让本宫瞧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齐齐围了过来,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秉着看热闹的心理。
“郡主,你怎么样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怎么突然就摔倒了?莫不是身子太弱?”
“呀,她的胳膊都流血了,是被猫抓伤的吧?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太医啊。”
宁国涛穿过人群走近她,方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倒真的是难为她了。
这宫中的人物,个个都不简单!
“澜儿,可有大碍?”
她轻微摇头,眼泪珠子却在眼眶里转悠,鼻子也是红彤彤的,嘴唇紧紧的咬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既然要演柔弱,那就要好好的表现一番,这个时候她的身手还不能暴露,断不能前功尽弃。
“父君放心,澜儿……无碍……”
她看向魏染,却在看到手中碎掉的玉镯时哭出声来。
“皇后娘娘恕罪……,澜儿无能,摔碎了这玉镯,……也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
妇人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着泪水,“无妨,无妨,你这手被猫抓伤了,定要让太医好好看看,女孩子千万不能留疤。”
萧贵妃也凑了过来,正要开口,却被人抢先了一步,“方才似乎是有一只猫扑了过来,但是宫中就只有萧贵妃一人养猫……”
妇人变了脸色,回头一看,正是四皇子裴郝然,她倒是觉着好奇,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男人什么时候也这样心细了。
“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本宫有意陷害宁澜郡主?”
男人微微哼了一声,“是不是就只有额娘自己清楚了,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萧贵妃微微瞪了他一眼,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
“本宫的猫自然是养在寝宫中,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里来,四皇子恐怕是看错了。”
一群人在旁嚷嚷个没完,宁澜着实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既然她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也该离开了。
“皇上,皇后娘娘,澜儿身子不适,能否先行告退?”
裴祉德大度的一笑,“回去歇着吧。”
她矮了矮身子,“澜儿告退。”
离开之前,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冯捷,男人远远的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心事。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缓缓离去。
不出她所料,裴岭溪很快就找着借口溜了出来,很明显,他是想解释一番。
男人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澜儿,今日的事情……我也是有难言之隐。”
她浅浅的笑,言语之间听不出情绪来,“五皇子不必解释什么,也无需解释。”
裴岭溪有些急了,他并不是不想出手,只是于他而言,现在展露身手恐怕会坏事。
“澜儿……我……”
她的食指点点他的鼻尖,“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