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澜儿她最近受了风寒不便饮酒,这一杯酒就由我来代劳吧。”
商拓向来是个护短的人,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这样的侮辱,原本他对这样的宴会并不感兴趣,如果澜儿不来他定然也不会出席。
宁澜对着他莞尔一笑,她有些意外表哥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多谢哥哥体恤,澜儿这风寒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好不了了。”
裴岭溪看了两人一眼,微微挪出去的步子复又收了回去,如此正好,这样的场合他也不便出手。
看着拦在面前的男人,裴郝然的脸色变了一变,商拓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现在站出来,那便是和自己对上了,此事如果要继续恐怕会有些难度。
男人稳稳端着手中的酒杯,余光映在裴祉德和魏染的脸上,不过两人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
裴郝然的胆子大了起来,“商将军也来了?倒真是难得一见,我看宁澜郡主面色如常,不过区区是风寒而已,喝下这一杯酒应该无碍。”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宁国涛终于是憋不住了,他哪儿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女这样遭人欺负。
“四皇子的酒量一直不怎么好,今日恐怕是多喝了几杯吧。”
闻言,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征愣了许久,宁国涛的话举足轻重,但凡有点儿眼力劲儿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在袒护宁澜。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也没有人再多话,个个都等着看好戏。
裴祉德看一眼众人,适时开口道,“郝然,回你的位置去。”
见他杵在那里不动,魏染也开口提醒,“皇儿,你和商拓将军难得见一次面,还愣着干什么,你是不是该敬将军一杯?”
皇后毕竟是皇后,不过寥寥几句话就能化解这样尴尬的局面,也不至于让谁失了面子。
裴郝然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重新高举,只不过这一杯酒最终还是要落到他自己的肚子里。
身为皇子,却要向一个武将敬酒,他虽然有些不愿意,却也只能妥协。
“母后说得没错,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见一面,这杯酒本皇子敬你!”
商拓似乎是看穿了一切,对于裴郝然的此番举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欣喜之色,但是本着礼尚往来的态度,他还是从矮桌上端起一杯酒。
“多谢四皇子美意,商拓是个粗人,就先干为敬了。”
两人前后喝下一杯酒,尴尬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裴郝然脚步有些踉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赫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面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丝丝浅笑,他把被子递给一旁的人,语气冰冷却带着些兴奋,“倒酒!”
宁慧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就知道,殿下不是无情之人。
女人连忙给他倒酒,但是不知道是太过于紧张还是不小心,酒已经装满了杯子她却还在继续,酒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来,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没有办好。
裴赫瞬间便黑了脸,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你这样毛毛躁躁的能做成什么事儿?”
也许是因为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男人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方才缓和一些的局面又被搅浑,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两人,按理说今天裴祉德才是主角,但是他的几个儿子却纷纷抢戏。
冯敏儿遥遥望着他,神情有些担忧,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强出头。
若是换做平日里,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宁国涛也在一旁,他贵为太子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裴祉德面露不悦,正要开口训斥,裴赫却抢先一步。
他一巴掌扇在站在一旁的奴才脸上,“我让你小心着点儿,今天在座的都是贵客,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听见了吗?”
那奴才被扇得一脸懵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殿下……殿下恕罪,奴才知道错了……。”
男人随意的摆动一下袖子,“还不退下!”
大家心里面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当起了瞎子,算是默认了太子的举动。
萧贵妃招呼着众人,“大家都尝尝今年的新茶,这其中特意添加了些补品,正好和茶的香味融合在意思,喝了润肺养生。”
宁慧看一眼众人,后知后觉的赔礼道歉,声音细小得像一只毫无存在感的蚊子,她不敢去想,若是方才的那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该如何去应付。
她一只手摇晃着裴赫的衣袖,“殿下恕罪,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再也不会……”
宁国涛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两人,裴赫原本不想搭理她,但是迫于形式却也只能敷衍着应付。
“慧儿言重了,方才的事情本王的不是,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宁慧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又看一眼坐在一旁的父君,低下头没再说话。
紧挨着裴岭溪坐下的人是六皇子裴景,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谈笑间却时不时的把目光移向宁澜。
这二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方才的风波还未消停,裴景又把话题引向了太子裴赫,摆明了是要消遣他。
裴景和裴岭溪不同,他的性子比较欢脱,说话也有些不着调儿,而裴岭溪却极其沉稳,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气,瞧瞧坐在你旁边的两位,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而且又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真是让皇弟好生羡慕。”
裴赫却并没有半分喜色,先不说冯黎舒的事情,娶这两人本就不是他愿意的,身在皇家,终有那么许多事是不能由着自己的。
“六弟今年也不小了吧,你若是有这个想法,大哥定会为你寻一门好婚事。”
裴景扭动一下身体,把目光移向坐在身旁的男人,这个头他已经起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裴岭溪浅浅一笑,猝不及防的站起来,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他就已经双膝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这皇宫中的景色太美还是眼前的男人太过于潇洒,这一瞬间宁澜竟然被闪瞎了眼。
他这是……
裴祉德有些头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说吧,什么事儿?”
“儿臣斗胆向父皇提出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