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慧被他吓得浑身一震,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哭着拽住了男人的衣衫。
“父君,……您替我求求皇上吧,慧儿不想做侧妃,您一向都是最心疼慧儿的……。”
周围的人开始对着女子指指点点,说风凉话的人不在少数,裴赫本来就看不上她,看见她此时的模样,更是不屑一顾。
“向来听闻宁南王的女儿都是知书达理的,连重话都不会说,怎的今日却……”
宁国涛的脸色十分难看,宁慧哭得越是厉害,他的心里面就越乱,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被人家摆上一道不说,末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到时候桑储王府就是全天下人的笑柄,他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自己亲自做个了断,也不至于落得个任人宰割的局面。
“别哭了,随本王回府!”
宁国涛的暴躁脾气一上来,那就是铁定了心的要往前冲,任凭是谁也拦不住。
宁慧哪里会愿意这个时候跟着他回去,拼了命的挣扎,哭声越发的止不住。
“父君,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皇上一向和您交好,您告诉皇上,慧儿才是殿下的正妃,冯家的女儿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您就帮慧儿求求情吧……”
“啪!”
宁国涛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重重扇了她一个耳刮子,“逆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
宁慧被打得一阵阵发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低着头啜泣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看着自己的女儿,龚月心里面一阵阵的心疼,连忙劝道,“慧儿,快别哭了,你父君一向是最心疼你的,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气,宁慧虽然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是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她一耳光,更何况今日又是她的大喜之日,这不是落人笑柄吗?
“王爷,您就……”
话还没说完,宁国涛就粗着嗓子喝止了她,“她不懂事,你也要跟着不懂事吗?”
龚月连忙闭上了嘴,看王爷的意思,恐怕是要直接毁了这门亲事。
但是现在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所有人都知道桑储王府的二小姐要嫁给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如何能说不嫁就不嫁?
宁慧本就是庶出,她能够嫁给太子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除了太子,她恐怕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嫁过去。
只是如今看来,那长平郡主的封号也的确只是一个封号而已,要不然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看一眼皇后和太子的眼色,妇人接着劝道,“慧儿,你就听娘一句劝,只要你们夫妻恩爱,正妃侧妃其实都是一样的,你何必要去顾忌那些名号。”
宁慧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明明之前娘不是这样说的……
“娘……我……好吧。”
只是她的这番话,不但没有让宁国涛满意,反而让他更加的气愤。
他宁国涛的女儿,难道还嫁不出去了?何苦这样倒贴!
即使宁慧的态度有所改观,甚至是准备忍气吞声,裴赫却并没有一丝同情她的意思,经过刚刚的一幕,他越发的瞧不上这个毫无教养的女人。
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号就已经是便宜她了,就她这样的姿色品相还想做正妃?若她不是宁南王的女儿,就算是做通房丫头他也不乐意。
“母后,方才的一幕你也看见了,慧儿的性子有些野蛮,日后进宫了还得劳烦您多多调教。”
魏染不失分寸的一笑,袖口中的手指轻微动了一动,“你就尽管放心吧。”
宁慧一脸苍白的站在一旁,眼眶里已经蓄满啊泪水,殿下的话尤其刺耳,皇后的话更是在无形中印证了她的粗劣无礼。
脚下的步子生生的止住,她竟然有些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了。
魏染看她一眼,不免催促道,“慧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轿?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辰了,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让大家都闹得不痛快。”
女子回过头看一眼龚月,见她点了点头,便如同一具木偶一样向前挪动着。
就在宁慧快要踏进喜轿的瞬间,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慢着。”
宁国涛和宁澜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宁慧的脚下一顿,所有人更是齐齐把注意力转向两人。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
宁澜轻微的动了一下拇指,中年男人的目光微微一闪,她知道宁国涛是要干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必须要沉得住气。
商晴晴有些害怕的拉了拉女儿的手,眼前的人可是皇后和太子,万一澜儿要是说错了什么话……
宁澜拍拍母妃的手,缓缓上前一步,大方的对着所有人浅浅一笑,矛头却直指裴赫。
“小女宁澜见过太子殿下。”
男人打量她一眼,有些摸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女子双手平放于小腹之前,又向前走了几步,裙摆刚刚遮住小脚,一身素色的衣裳在一片艳丽之中倒是分外养眼,她的容貌和仪态出众,让皇后都不免多看一眼。
“臣女听闻太子殿下一向温文尔雅,和各位皇子更是兄弟情深,连自己寝殿里面的宫人做错事儿都不舍得责罚,想必殿下定会对两位佳人宠爱有加、一视同仁吧?”
裴赫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自然了,我……一定会待慧儿好的。”
宁澜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红衣女子,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光亮,“如此,那就静候佳音了,今日在场的各位皆是见证人。”
裴赫摸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脸上有些薄薄的怒气,他总有一种上了鬼子当的感觉。
魏染抬起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红宝石簪子,不免又多看了她一眼,众人都说这桑储王府的嫡长女是一个草包,今日一见,恐怕是要改变一下以往的认知了。
无论如何,倒是比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更有意思。
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想宁澜又叫住了她,“请皇后恕罪,臣女这个妹妹自小便娇宠惯了,有些不懂得分寸,今日的言语也是无心之失。”
魏染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在后宫中待得久了更是圆滑得很,当下便答应着,“无妨,本宫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