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她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递给灵秀,声音放得极低,“切记,一定要把握好时间,行事小心。”
丫鬟点点头,“郡主放心,灵秀定会办好。”
宁澜身着一身红衣,款款走向众人,只是脸上的薄纱遮住了容颜,朦胧之间更是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美。
临时搭建的舞台之上,冯家两姐妹正在卖力的跳着舞,远远望过去,一青一蓝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美则美矣,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宁澜侧过头看了一眼高坐之上的人,男人的嘴唇紧紧抿着,又时不时的和宁国涛说上两句话,他的注意力并非完全在两个人的舞蹈之中。
看来,只是跳一支舞还不够有趣,还得加点儿乐子。
就在两人跳得尽兴的时候,冯黎舒脚下突然一滑,一个不留神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因为两个人隔得很近,她顺手拉了身旁的冯敏儿一把,就这样,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台上。
“啊……”
“咦……”
一时间,唏嘘声一片
裴赫“嗖”的一声站起来,满脸的担忧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声,“敏儿……”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于明显,男人左右望了一眼,而后又慌忙的坐下来。
乱哄哄的人群中,一抹暗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冯捷连忙站起身,右手紧紧的握着座椅,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担忧,但是担忧之中又似乎隐藏着怒气。
他连忙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中年男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
看台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姐妹二人本就十分的慌乱,见爹爹已经跪下了,于是也连忙跟着跪下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去了。
只是刚才还人比花娇的美人儿,现在却是无丝毫的美感可言,头发散乱,一脸的惊恐,和普通的妇人无样。
冯黎舒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一眼,大着胆子求饶,浑身却在发抖,“皇上……求皇上恕罪,小女绝不是有意为之,……”
相反,一旁的冯敏儿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深深的埋着头,凌乱的头发几乎快要遮住她的容颜。
裴祉德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神色淡然,眉目之中隐隐透露着失望,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为之开脱。
“无妨,许是因着昨日刚刚下了雨的缘故,今日这看台之上还有些滑,都起来吧。”
冯捷有些紧张的望着他的脚尖,感激的再三叩拜,“多谢皇上,多谢皇上体谅。”
两姐妹对视一眼,也学着冯捷的模样叩拜,然后匆忙的离开,“谢皇上……”
穿过层层的人群,宁国涛淡淡的看了一身红衣的宁澜,心中却是微微的一震。
胆子倒是不小,不过……深得他心,可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因为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氛一度尴尬,一时间几乎无人说话,个个都在装模作样的品尝着杯中的酒。
宁澜看一眼众人,款款行至舞台正中央,动作娴熟的向众人行礼,不愧是大家闺秀,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
裴祉德看向她,抬起手微微晃动一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女子轻轻点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长笛,微风吹起她的裙摆,红色的轻纱左右摇摆,如漫漫星夜里最明亮的那颗星。
悠扬的笛声响起,丝丝缕缕慢慢渗透人心,时而悠扬时而清缓,隐隐约约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些的女儿柔情,令在座的人不免多看她一眼。
宁国涛偶尔打量身旁的男人一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却并未多话。
太子左右看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站了起来,眉眼低垂,“父皇,儿臣肚子有些疼,定是今晚吃错了东西……”
纵然他这句话漏洞百出,但是裴祉德并未拆穿他,反而是理解的点点头,“去吧。”
“谢父皇。”
裴赫一走,裴祉德就把目光转向了宁国涛,“赫儿这孩子终究是有些太柔弱,诗歌倒是学得不错,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日后就要劳烦你多多的引导他了。”
中年男人连忙摇头,“皇上谦虚了,太子殿下必定是国家栋梁之才,能文能武性子又好,小王实在是甘拜下风。”
冯捷看一眼两人,适时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皇上,这一杯微臣敬您,今日的事儿,微臣先向您请罪了。”
裴祉德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今日是你们父女二人的生辰,普天同庆,何罪之有?”
话毕,男人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见状,冯捷也连忙将手中的酒喝完。
有酒有肉还有悠扬的乐曲,一群人兴致正浓,正是这个时候,台上的人儿翩然起舞,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红裙像是和她的身体连在了一起,不断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柔韧的腰肢,绝美的舞姿,像一只翩然飞舞的彩蝶,用惊鸿来形容也不为过。
舞毕,众人竟还沉寂在她的舞姿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缓缓走向人群。
裴祉德看着她,正要开口称赞一番,却不曾想她突然呈上来一副字画。
“皇上,小女听闻您素来喜爱苏候先生的字画,所以特意亲自去寻常了一番,不曾想运气颇好,竟然真的寻得了先生的真迹。”
中年男人有些微微的惊讶,连忙叫人呈了上来。
苏候先生并不是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人,更是上一个朝代的传奇人物,同样也是一代豪杰的代表人物,成为了历朝历代的追捧对象。
更何况他流传下来的字画极少,毫无疑问的,有一幅他的真迹无形之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品格。
展开一看,裴祉德的眉头舒展,连连夸赞道,“好好好,真是甚得朕的心意,赏!你倒是说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女子柔柔的笑,“敢问皇上,可是什么都可以满足?”
中年男人略一思索,心中却是有些犹豫,余光看了宁国涛一眼,只见他笔直的坐着,并无异样。
裴祉德正了正身子,心想她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更何况话都已经说出口,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那他岂不是落得个言而无信的罪名?
“你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