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涛甚是头疼的看着那个奴才,满脸都是怒火,“太子又怎么了?”
奴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看他,“太子殿下命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还……还让人带了一句话过来。”
“说!”
那人连忙把太子府上的人召了过来,进来的人是打小跟在身边的裴赫身边的书童莆生。
男人一身的黑色长衫,头上同样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盒子,虽然个子不高,人倒是挺机灵。
“王爷,奴才奉主子的命令过来送一件东西,太子殿下说了,一定要亲自交到三小姐的手里,听府上的人说三小姐在此处,所以奴才就过来了。”
宁国涛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裴赫怎么会给三小姐送东西?难道太子突然改变了主意,又要向三女儿提亲不成?
但是宁竺珠自小体弱多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多走几步便有些力不从心,她又是如何见到太子殿下的?
不仅仅是宁国涛感到奇怪,就连宁竺珠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她虽然听说过太子的盛名,也偷偷的跑去看过他一两次,但是从未正面打过招呼,他为何会突然给自己送东西?
宁澜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又往后移了一小步。
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的好,言过必有一失。
莆生正要把东西递给宁竺珠,宁国涛半路拦住了他,“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家主子让你带了什么话?”
“回王爷的话,这是三小姐送给我们家主子的披风,主子说三小姐的美意他心领了,只是主子已经心有所属,不便再接纳其他人的东西。”
一边说着,莆生便打开了那个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俨然是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一件月白色披风。
很明显,这一看就是属于女人的东西。
此时此刻,宁国涛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烦躁来形容了,他若不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恐怕早已经动手了。
所谓家丑不外扬,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该理智的时候要理智。
男人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莆生一走,宁国涛再也控制不住的发脾气了,一脚把地上的一盆花踢得老远。
他看向三女儿,手上的青筋暴出,“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为父是怎么告诫你们的!”
当真是往他的脸上抹黑啊,女儿家的私物怎么能随随便便送给其他男人?这和那些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有什么不一样!
他看出来这披风的确是王府中的东西,是当年他到远塞特意买给三个女儿的,三个人各有一件。
披风用的是最好的天蚕丝面料,请的是最好的裁缝缝制,连针脚都看不见,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更为奇特的是,这披风里还伴着花香。
宁竺珠慌张的靠近,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咳嗽声不断,泪水更是像失控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父君……珠儿不知,珠儿不知……”
“不知道?那你说说,这不是你的是谁的?是谁的?啊?”
她身边的丫鬟也跪在了地上,连忙替主子求情,“王爷,怒奴婢多嘴,但是您一定要相信小姐,您也知道,小姐她自小多病,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又怎么会给太子殿下送这些。”
宁国涛冷哼一声,一气之下吼道,“我也想知道,她这病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竟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举动来!”
宁竺珠生生被他这句话吓得浑身一哆嗦。
女人爬到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父君,珠儿没有,真的没有……珠儿和太子殿下素不相识,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竺珠看着盒子里的那件披风,忽的想起来自己的那件披风是被锁在柜子里的,其他人没有钥匙应该是打不开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无论怎样,她都要赌上一赌,赌那件披风还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女人忽的止住了哭声,声音也正常了许多,“父君,您送给我的那件披风还在屋子里,这一件不是珠儿的。”
宁国涛皱起了眉毛,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不是她的?那又是谁的?
见父君沉默,宁竺珠索性直接使唤起了丫头,“金陵,你到房中去把我的那件披风拿过来。”
丫鬟微微一愣,“这……奴婢不知您把披风放在了什么地方。”
她拿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我把它锁在一口红色的柜子里,柜子放在床底,这是钥匙,你拿去吧。”
宁澜看一眼她,三妹还算聪明,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现在下狠手的原因,不像宁慧那丫头,披风和珠宝什么的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不是明摆着让强盗去偷嘛。
禁不住那样的诱惑,她索性就做了一回强盗。
嗯,说起来也不算偷吧,反正姐妹几个都有,她不过是换了一换。
片刻时间,丫鬟已经抱着宁竺珠的那件披风赶过来了。
直到那件披风交到她的手里,宁竺珠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真的不在,那就死无对证了。
看着眼前的两件披风,宁国涛的目光又是一沉,看来这王府是不得安宁了!
宁竺珠再一次跪在地上,“父君,珠儿的披风还在,那件披风不是珠儿的,珠儿不知做错了什么,……竟然会遭到这样的陷害……”
宁国涛既没有伸手扶她,也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摆了摆手,“起来。”
男人把目光移向了宁澜,宁澜直直的对上那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
“父君是不相信澜儿吗?”她问。
宁国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宁澜浅浅一笑,“灵秀,把我的那件披风拿出来。”
丫鬟看她一眼,连忙到内室去拿。
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要上前去拿放在盒子里的那件披风,宁澜索性直接把东西拿了出来,她绣了好半天的鸳鸯,总不能白费功夫了吧。
似是无意的摊开那件披风,她指着那两只戏水鸳鸯莞尔一笑,“三妹,这一对鸳鸯甚是好看,你觉得如何?”
宁竺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就在这时,灵秀捧着她的那件披风出来了。
“郡主,这是您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