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过一句话后,便是马上离开了大殿,那中年人自也是紧随其后的离开了,连看都不曾看辰夜一夜。
心中担心着玄凌公主,辰夜也没多想,向着内殿快步走。
宫殿门口,皇帝脚步微微一顿,回身看了眼辰夜背影,凶光顿现
内殿中,除开数个侍女外,便只有一位身穿朴素衣服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床榻前,一脸忧愁的望着床上的玄凌公主！
“青妃娘娘！”
辰夜低声恭敬喊道！
中年女子,正是大皇子玄禹和玄凌公主的亲身母亲,青妃娘娘！
因为出生贫微,即便得皇帝临幸,诞下一对儿女,青妃娘娘在宫中生活,也是极其的低调,为人和善,待人宽和！
单是看她,与大殿之外的那一众娘娘妃子所不同的装扮,便是可知一二。
当然,这并不是辰夜尊敬她的主要原因。
为人低调,和善,宽和,那只是青妃娘娘为求自保,不想争什么,以她的出身,也争不到什么。让辰夜尊敬的一点,是青妃娘娘莫大的智慧与隐忍。
皇后与皇帝自幼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加上有长孙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以及长孙家的势力,前者登上皇后之位,不在话下。
皇后之子,便是未来的太子,这点毋庸置疑。
但谁都没有想到,青妃娘娘竟先皇后一步,生了大皇子,虽说,自古世俗皇室权利,就有立嫡不立长的说法,大皇子,也未必会对二皇子构成太大威胁,但,不可能一点儿威胁都没有。
只要大皇子表现的足够优秀,并且善于投机,那么,以长子的身份,参与到皇座的争夺,也并非是做不到。
因为这一点,青妃娘娘在宫中的生活,就变得很困难！
在玄凌公主还未出生之前,内有皇后压迫,外有长孙家遥相呼应,青妃娘娘,以一宫之主位的身份,竟还时常被宫女与太监刁难。
可想而知,在那短岁月中,青妃娘娘与大皇子的处境,是何等之难！
好在有一点,大皇子大病一场后,为人处事,就不比正常人了,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母子二人在宫中的处境,稍微好了一点,却也仅是一点而已。
如此的艰难生活,青妃娘娘以她个人的处事魅力,左拒右挡,不仅带着大皇子生存了下来,还在她的身边,汇聚了一群忠心耿耿办事的人。
不得不说,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青妃娘娘智慧,叫人无法抹。
在辰夜知道了玄凌公主真正的事情之后,他更加的知道,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皇帝妃子,其心性与魄力,何等之大！
当时的玄凌公主,倍受皇帝宠爱,毫不客气的说一声,如果前者身为男子之身,那么,皇帝定会把她当成太子来培养。
有着女儿这般受宠,稍微有野心的人,一定会趁机顺杆而上。
但青妃娘娘没有这样做,她比任何人站的高,看的远！
玄凌公主固然得宠,然而,首先女子之身,就限制了她许多,虽说历史上,并非是没有女子登上皇位的事情,但这种事,太过艰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她青妃娘娘身后,没有足以抗拒得了长孙家的朝堂势力,她本人的出身,也注定了,青妃娘娘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或许有点修为,可能够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人和?
如果玄凌身为男儿身,倒也罢了,不然,皇帝陛下,也不会冒天下大不违,非要栽培玄凌公主。
长孙家的势力,二皇子本身,这些都是皇帝所需要考虑的。
这些因素,青妃娘娘都看在眼中,所以,做出了让玄凌公主装痴的举动。她并非是没有野心,只不过,她的野心,全都放在了自己一双儿女的平安之上。
为人母亲者,青妃娘娘已做的够好。
辰夜恭敬她,便是来自青妃娘娘为儿女所做的一切。
“夜儿,你来了。”
青妃娘娘缓缓起身,对于辰夜,她很熟悉,儿时之时,后者与玄凌公主的情谊,她都是看在眼中的,她更加明白,唯有辰夜,是真心待她女儿的。
“夜儿,可以先陪我走走吗?”
辰夜一楞,玄凌公主重伤在床,青妃娘娘居然让自己先陪她走走?
不过也没拒绝,以青妃娘娘的为人处事,这样举动,定有她的用意。
二人没有走多远,仅是出了内殿,来到外面大殿,此刻,大殿之门已经关上了,这里空荡荡的。
“夜儿,可以真实的告诉我,玄凌在你心中,是一个怎样的位置吗?”
辰夜再楞,固然他猜测了下,青妃娘娘与他,是有一些不寻常的话要说,却料不到,会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话中的深层意思,辰夜在听明白的同时,心神也沉重了几分。
“娘娘,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问?”当一个长辈问你,她的女儿,在你心目中是怎样地位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但青妃娘娘不会不知道,如今皇室与辰家的关系。
在这个当口,有些事情,不是俩个人之间,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青妃娘娘轻轻一笑,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若你对玄凌,真有超越兄妹之间的情意,那么,我同意,将玄凌嫁给你。”
“我的同意,与陛下的同意,你该明白,不是同一个意思。而你也知道,玄凌她,是这个正常人。”
这个,辰夜自然是知道的。
先不说,他是否对玄凌有着男女之间的情意,即便有,他们想要在一起,可能吗?
终有一天,不是他辰夜来灭掉皇室,便是皇室大军,踏平辰家！到时候,俩人该要如何?
“娘娘,您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辰夜苦笑了声,并未有所隐瞒。
母爱如山,辰夜也时常想着自己的母亲,在同样伟大的青妃娘娘面前,他不想所违心的话。
“我知道你的苦衷！”
青妃娘娘淡笑了声,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受苦！”
“皇室与辰家,已是水火不容,你们各自的身份,都注定了,无法置身事外,要求你对玄凌有承诺,无疑是在逼你不孝,这一点,我做不到。”
“但是夜儿,有一事,或许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辰夜眉头皱了皱。
青妃娘娘神色一冷,漠然道:“这给人高高在上地位的皇宫,在本宫心中,可有可无,说的更明白一些,皇室是否存在,本宫根本就不关心,皇室若不存在,本宫更加高兴。”
辰夜眼瞳为之一紧,以青妃娘娘在宫中所遭遇到的,让她对这皇宫产生了某种憎恨,理所当然,辰夜却没想过,这份憎恨,竟让她对皇室恨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我的故事,就不用过多讲于你听,我只想告诉你,在皇室与辰家之间,我会有很明确的选择”
辰夜沉声道:“但你的选择,并不一定代表着玄凌公主的选！”
闻言,青妃娘娘竟然笑了,还笑的甚是欢愉:“夜儿,你能这样说,已让我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我很开心,就不需要多问了。若说玄凌的选择,呵呵,呆会你自己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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