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怎么还逞强了呢?”秦雅芙本来发现厉蕾的异样,正在暗暗腹诽,难道钱友连接她的时间都没有吗?却发现身边醉醺醺的陈燕居然还在灌酒,忙不迭地抢过她的酒杯训斥道。
“不是,我,唉,说起来,我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你被姐夫束缚的痛苦滋味,我发现男人小气起来都一个样子!”陈燕继续愤愤不平,明明是被宠上天的幸福,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挣脱出来,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呢?
秦雅芙忍不住苦笑着劝解:“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肯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可见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呢,别等到把人家的耐心彻底磨没了,到时候,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哭……哦,对了,芙姐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呢?”醉眼朦胧的陈燕虽然大脑短路,一副烦不胜烦的状态,却也看出点儿问题来,“姐夫这次出门有多忙碌?以前的时候,他恨不能随时随地都跑来找你的热情,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今天居然一整天没见你接到过他的电话或者短信……也太肃静了吧?”
这话也就陈燕说得,因为她在秦雅芙面前随意惯了,又最是了解林子航对秦雅芙的疼爱之心,而且他那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猴急性子,其实也早已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羡慕嫉妒恨对象,及至他忽然这么一冷场,其他有心人也有发觉,产生狐疑的,只是表面上却都装作不知道,轻易不敢说出口。
“唉,你说对了,他现在就有不要我的趋势!”秦雅芙倒也不在意身边人隐约流露出的疑惑眼神,反倒配合地点点头,跟着发起感慨来。
“怎么可能?你们……”
“当当当”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陈燕的思路,她抬头望去,看到有人打开房门后,彭诚一脸憨厚的笑容谢过为自己开门的女孩子,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眼里再没有其他人。
看到彭诚深情的目光专注于陈燕一人,让秦雅芙不由得想起林子航每次在人前高调秀恩爱时的模样。
原来,男人不论什么性格,只要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女人时,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其实是大同小异的,自己以前竟是存了跟陈燕相同的反感情绪,直到现在,看着陈燕的表现,秦雅芙将心比心,才算明白了自己从前对林子航的嫌弃有多打击人。
彭诚自动忽略掉陈燕望向自己不够友善的眼神,认真地询问着需要自己送的女孩子们都住在哪里,说自己得规划下路线怎么走。
正在有人忙着给家人打电话,有人跟彭诚交待自己家方向的时候,兰海军推门而入。
他去许婉莹的酒桌敬完酒后,不过是在那里的一片恭维声当中,顺便跟他们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再回来这里,却发现众人都已经准备走人了。
“兰总,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秦雅芙看到兰海军惊讶的神情后,才想起来自己过于武断了,怎么会忘记跟此次聚会的发起人打声招呼呢?竟然一时冲动,就张罗了散场。
她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委实有些对不住兰海军的脸面,难免讪讪地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没事,时间的确不早了,大家也该回家了,”兰海军倒是见多了各种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尤其是秦雅芙的提议,他更是没有半分反对意见,反而轻松地挥挥手,“行,你们先收拾着,我去下面等你们。”
秦雅芙听出兰海军这句话的意思是去结帐,也不点破,既然他张罗出来吃饭,那么不管用公款还是私款,肯定得让他出钱才说得过去,所以没有推让,只是点点头,招呼大家把衣服都穿上,检查清楚自己的物品,就往外面走去。
当众人出了酒店,来到外面的时候,有人接的美容师等在路边,没人接的有两个,便坐进了彭诚的车里。
“厉蕾,你怎么走?”秦雅芙看到厉蕾也站在路边,便出言询问。
“哦,我,我有人接。”厉蕾笑得不太自然。
“可是,我没看见你打电话呢?”秦雅芙径直拆穿她的谎话。
“已经,已经说好了的,等等就到了。”厉蕾的眼珠儿乱转,明显还是没说实话。
“怎么了?”兰海军结完账走出来,正好看见秦雅芙在问厉蕾话。
“芙姐,走啊!”陈燕坐在彭诚车的副驾驶席上朝秦雅芙招手。
“你们先走吧,她们两个由我送回去好了。”以兰海军的观察力,很快就看懂了厉蕾的心思,当即目光坦然地朝陈燕挥挥手,红润的脸庞焕发着得意的光彩。
“那怎么行?”彭诚心眼实在,忙提醒道,“兰总喝了酒,不能开车的,等我送完她们两个,再来接你们吧。”
“用不着那么麻烦,打上车后,我陪她们到家,既安全,又省事,你们也早点回家去休息吧。”兰海军笃定地安排道。
“行,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们了。”秦雅芙想了想,不再纠结,直接打发彭诚走人。
“芙姐,你和兰总走吧,我自己打车就可以。”等到彭诚的车开远后,厉蕾终于不再伪装,承认是“自己”一个人了,不过她却也是个硬气孩子,扬了扬头,竟豪气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没自己回过家,哪里娇气到需要人陪同的地步?”
“这不是娇气不娇气的事,女孩子晚回家总得保证万无一失才好,来,上车吧。”秦雅芙看到兰海军已经拦住一辆出租车,便拉起她往车里推。
“可是……”
“哪来那么多的可是啊?厉蕾,平时大大方方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小气呢?连酒都没喝多少?”兰海军看到厉蕾坐进车里后,为了缓和她别扭的心情,特意打趣道。
“不想喝!”厉蕾瘪着嘴,干巴巴地应道,借着微醺的酒意,她也有些撒娇的心态,在她眼里,兰海军毕竟是个无所不能的公司副总,样样出色到让她仰慕的地步。
秦雅芙坐在厉蕾身旁,听了这三个字后,倒也没多想,她原本看这孩子虽然性子毛躁、鲁莽些,却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否则,以她的条件,应该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吧。
只是,秦雅芙现在却是越来越猜不透厉蕾的心思了,那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个老男人不说,竟连叫人家来接她的勇气都没有,至于把人藏得这么严实吗。
究竟是钱友不肯抛头露面,还是厉蕾爱脸面,怕人家说闲话呢?如果说钱友不肯抛头露面,那就是他敢做不敢当,太没有责任心了;可若是她怕人说闲话的话,干嘛还要跟他混在一起呢?
“不想喝就不喝!酒不是好东西,”坐在副驾驶席的兰海军揉着脖子似是感触良多,接着说道,“我今天不过是看大家那么辛苦,想着一起乐呵乐呵,实际上,喝酒也不能缓解疲劳嘛!”
车里的两个女人都没有接话的意思,弄得兰海军颇为尴尬,不过转而自嘲地笑笑:“你们两个看起来都没喝好,原来今天的饭局这么不成功?不过没关系,哪天咱们单独聚聚吧,厉蕾,你一定没尝过你芙姐的厨艺,她做骨汤很拿手的,等有机会,让她给你露一手!”
“骨汤好啊!我最喜欢喝汤了,而且其实在做法上讲究也很多。”出租车的司机估计是闲得发慌,他似乎看出兰海军说话有些冷场,便干脆陪他聊下去,讲了些怎么做骨汤才能更鲜香、有营养的窍门。
“嗯,不错,这些她都做得到,”兰海军一面赞赏地点着头,一面望向秦雅芙,“说起来,我也能简单做些饭菜,却是最没耐心熬汤的,她就不一样了……”
“厉蕾你搬家了?”本来在刚上车时,秦雅芙听厉蕾报出的地址,就已经知道她不在原地方住了,不用想,肯定是搬去跟钱友同居了,这一点从在上海东方明珠上时,看到她主动伸手揽着钱友腰的举止上,就可以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男女间拉拉手那么单纯了。
秦雅芙懒得过问厉蕾跟钱友具体是怎么凑合到一起的,毕竟感情上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不管在外人眼里多么不般配的一对儿,只要他们自己喜欢,那就万事OK,没必要去刨根问底。
哪怕兰海军滔滔不绝地跟司机大谈做饭的感受也没有关系,只是他不应该老是带上自己嘛,所以,秦雅芙故意大声问厉蕾,实则自然是为了打断兰海军后面的话。
“嗯,是,搬去有段时间了。”厉蕾红着脸,别扭地回答,她有多不情愿让同事知道自己的住处啊,只是今天为形势所迫,几乎被秦雅芙硬逼着上了车,实在不得已才报出现住址的。
“那里的环境不错!”秦雅芙本就是没话找话地问那么一句,又看到厉蕾一副手脚都没处放的局促不安,便随口扯了句闲话,想要应付过去,不让她感觉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