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的话让郑焰红又是一怔,是啊!有谁能如同母亲那样从小到大把她当成珍珠宝贝来宠爱?小时候有了好吃的,那一次不是尽着她吃够了母亲才让三个哥哥吃的?有时候她犯了错误父亲要惩罚她,又有哪一次不是母亲拼命拦着的?现在呢?难道真的因为知道了她不是生母就离弃她吗?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猪狗不如的忘恩负义之人了?
“乖宝贝,我说话可能重了点,但是绝对是为你好,我知道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一时半会儿的都转不过弯来,既然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看待这件事,我就建议你先冷一冷,看到他们来了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就不说,但是决不能十分冷漠,对他们的关爱更应该跟以往一样坦然的接受,毕竟父辈的纠葛与你无关,而他们对你的爱却都是货真价实的,这一点对你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懂吗?”赵慎三生怕郑焰红一时糊涂做出遗恨终生的事情来,虽然心急火燎急着走,但是却依旧苦口婆心的劝告多时。
郑焰红心乱如麻,就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会考虑的,你赶紧走吧,在这里罗嗦个没完,爸爸没准等急了。”
“呵呵,看来一夜之间恢复得不错嘛,都能大声粗气的吆喝人了呢!”谁知卢博文的声音居然响了起来,原来他依旧是不放心郑焰红,就索性早来几分钟走进来了,看到郑焰红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就放心的说道。
“呃,卢省长,我就准备出去呢,不好意思又让您进来。”赵慎三以为自己迟了,赶紧红着脸说道。
“你没有迟到,是我不放心这丫头,早来一会儿看看她,既然她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就走吧。你这丫头叫双双是吧?那今天就麻烦你了,好好照顾你姐姐,我们回来再感谢你。”卢博文温煦的说道。
双双赶紧说都是应该的,卢赵二人就出了门上车,谈谈说说的一路高速倒也方便,快接近金佛寺的时候,路上的车辆就明显增多起来,很显然都是来参拜金佛开光的。
他们的车八点钟就到了金佛寺山脚下,却发现路边早就停满了车辆,更多的老百姓可能昨夜就开始在这里等候了,山门对面的沿河一带已经坐满了等待进场的人群。
警戒的武警们在通往山上的道路两边设置了两道警戒线,有通行证的车辆通过还是很顺利的,他们的车自然在赵慎三露了露脸就被放行了。
临下车的时候,卢博文方才低声说道:“小赵,昨夜我考虑了一下,观世音菩萨也算是民间救苦救难的神灵了,我既然来了还是拜拜吧,你上去安排一下,不要兴师动众的就好。”
赵慎三一听就知道卢博文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就很是高兴的答应着下了车,打通了方天傲的电话,低声问他二少在哪里?
方天傲说昨夜演出结束后二少还是执意回金佛寺住宿,此刻正在寺里,流云也因为伤势不重一同回来了,一大早都起来了,正准备着先上山拜祭一下呢。
这样的结果倒也正合赵慎三的意思,他带着卢省长上了金佛寺,也不去通知二少卢博文来了,直接安排好了香烛弃车登上台阶,一级级的走了上去,此刻的确是被山下戒严的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上来。
虽然已经八点多钟了,但是因为天阴,山上暗沉沉的很是寂静,每走一步,他们的脚步声都能在山谷间发出巨大的回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一边走赵慎三一边偷眼往后望,明明看到二少他们就在身后不远处也正在往上爬,他却故意不去提醒卢博文。
二少带着流云刚走到最上面莲台脚下,就看到卢博文正带着赵慎三三跪九叩的行过大礼站起来,他心里一阵感动,就走上去握住了卢博文的手说道:“卢省长您这个大才子怎么也来了?啊呀呀,这可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啊!”
因为老首长当年在本省多年,所以经商的二少爷好多省领导都是认识的,卢博文也不例外,此刻一看二少如此热情感恩的拉着他,心里更庆幸听了赵慎三的劝告是多么正确了,就含糊的说道:“二公子,咱们本土的圣灵开光,这是何等庄严肃穆的事情呀,我怎么能不来拜拜呢?不但来拜拜,我还受了文彬书记的委托过来打前站,准备着仪式上缺什么支援什么的呢!”
二少开心的笑道:“哈哈哈,是呀,我这次回来也真没想到咱们家乡能够建造这么宏伟神圣的金佛,你没看我都住了好几天了呢,一心一意的想要博得神灵的庇佑呢!
难得云都市的远航书记委派这位小赵兄弟一直在这里忙乎,总算是工程进展十分的顺利呀!到了这会子了,估计什么东西都用不上了,不过您这位大才子领导能亲临,还那么虔诚的拜了菩萨,这可就顶的上万贯钱财的支持了啊!哈哈哈!”
两人说笑着瞻仰了一番金佛,赵慎三看预备典礼的工人们都开始陆陆续续上来了,就走过去说道:“等下就要开始准备了,两位还是先到寺里说话吧,免得人来人往的不方便,等开始的时候我安排的有地方,咱们再上来。”
二少跟卢博文一起乘车下山回寺里去了,赵慎三就留在山上四下忙碌着安排庆典的事情,一直到九点钟一切准备就绪,各路僧人也都盛装鱼贯而入,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在了安置好的蒲团上。
赵慎三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漫天阴霾灰沉沉的,他暗暗叹息了一声,觉得这样的天气说不定等下还会下雨,那么仪式举行起来想必会逊色不少的,可这是老天爷的事情,凡人谁能左右得了啊!他站在高高的台阶顶上,看着山脚下的河边早就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
现场越来越热闹了,演员、嘉宾都出现了,当然,大领导们都是不会这么早出现的,也都被赵慎三安排的接待人员带到寺里稍事休息。现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观众们一批批的被武警带进来各自就位,好多没有入场券的老百姓居然从后山直接爬过来躲在树丛间观看,那人头攒动的场面简直是蔚为壮观。
一直等到九点五十分,寺里一声钟响,那些大领导们才乘车到达了大佛脚下,直接进了莲台里面,乘电梯来到六层高的莲台最顶层,从观景玻璃窗朝外看着下面的仪式现场,委实是方位绝佳却又不引人注目。
赵慎三却不能呆在这里,他把领导们安排好赶紧下去了。二少是原本就不肯上来,混在和尚们中间早早的就跪在佛脚下为祖先祈福。
赵慎三到后台安排仪式赶紧开始,十点整,主持人上场,开始致辞:“今天,无数的高僧大德齐聚金佛寺,为庄严的观世音菩萨开光盛典唱经祈福,愿众生在佛光普照下安康幸福……”
接下来,好几个知名佛乐团开始唱诵佛经,现场的人们也都被这种庄严空灵的梵音所震撼,一个个虔诚无比的合十颔首,接受着佛音的洗礼。
当祈福的经文唱完,高僧挥洒着圣水开始为大佛开光的时候,随着高僧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漫天的阴霾瞬间从金佛的头顶散开了一个大洞,金色的阳光端端正正的从那个洞里倾泻下来,直直的照射在金佛上,只把那尊原本就高大庄严的金佛照射的金光四射,瑞气萦绕,山后面又突然出现了一道七色的彩虹,正好环绕在金佛的腰间,一团雪白的云雾随着一阵山风吹了过来,一团团围绕在金佛脚下的莲台四周。这个时候,整个金佛就头顶金光四射,腰间缠绕着七色祥云,脚下漂浮着团团云雾,端的是宝相庄严,圣光四射,好似观世音菩萨正踏着祥云飘渺的飞临这里,为众生带来吉祥!
更加奇异的是不知道从哪片云雾里居然洒下点点微雨,好似是佛像手里那枝杨柳枝上洒下的圣水一般,随着清风悠悠的飘洒在所有人的身上,让在场的人们全部的震撼了,人人都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去,口里喃喃的念诵着观世音的圣号。
也别说坐在莲台高处的领导们虽然高高在上反倒看不到了,他们也都被眼前另外的一幕所震惊了---要知道他们虽然身在佛脚下看不到佛身,但是从他们的位置,却可以鸟瞰山下,那谭碧水更是直入眼帘,当金佛的异象出现时,他们从一潭碧水里清晰地看到了佛像的倒影,那影子通过水的折射,更加显得美轮美奂,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神奇绚丽,即便他们都是位居高位的领导,也不由得一个个离开了椅子,跪倒在地上合十参拜了。
这种景象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高僧一个人在中央念完了一通大家都听不懂的经文后下场,一个人人熟悉的明星上台开始唱起一首劝人向善的歌曲的时候,天上的云渐渐散开,整个天际都晴朗开了,整尊金佛跟所有在场的人都沐浴在阳光下了,那彩虹跟云雾也就消失了。
仪式结束之后,意犹未尽的人们还是经久不舍的散去,在场的僧人们都成了大家追逐的焦点,一个个凑上去希望高僧能够帮自己再撒上一点圣水,驱散自己的厄运,带给自己洪福。
方天傲事先准备的接受过开光的法器登时被一哄抢购一空,寺里登记办理皈依证的地方人满为患。金佛寺也因为这次开光的灵异现象而一举成为全省乃至全国香火鼎盛的大佛寺,从此之后单门票就给大顺昌公司带来了滚滚不尽的财源。
结束之后,赵慎三四下寻找二少,却发现他居然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动也不动,他赶紧冲过去搀起二少,却发现他满脸是泪,很显然依旧没有从适才的震撼中平复,他赶紧招呼人把二少搀回车上送回了寺里,嘱咐流云小心照料着,而他就马不停蹄的去招呼省领导们了。
卢博文也被刚刚那一幕不可思议的状况震撼的不轻,他跟几位省里来的领导们商议了一下决定一起赶紧返回,连午饭都不在这里吃了。黎远航跟县里的领导们以及赵慎三赶紧把他们送到高速市界才返回来了。
黎远航不跟二少打个招呼当然是不能走的,他带着赵慎三一起回到金佛寺,二少已经转过了神色,正在那里洗脸,看到黎远航跟赵慎三,居然冲过来就跪下了,慌得两人赶紧一左一右拉了他起来,二少哽咽着说道:“我刚给我爸爸打过电话了,他老人家让我给二位磕一个头,谢谢二位的莫大恩德,这份情我们家会铭记在心的!”
黎远航心里的得意简直是无法言表,却满脸诚惶诚恐的说道:“二少您这是折我们的寿啊!能为首长了却一桩心愿是我们最大的荣幸,更可况金佛寺的建成更加会带动我们整个云都的旅游资源更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这可是双赢的事情啊,我们还要感谢老首长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一个契机呢,要谢应该我们感谢才是,您怎么倒过来了呢?”
一番推让,大家总算是坐定了,寺里端上来精致的素斋,赵慎三在征求过二少跟黎远航的意见后把了悟大师也请了过来一起吃饭,提到佛像的异相,了悟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慎三赞叹道:“赵施主此次为了佛像的开光费了不少的精神,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大师,我的事……”赵慎三怯怯的问道。
“老衲已经跟金佛寺的主持说好了,要在此处挂单一两个月,赵施主的事情等你有暇随时可以过来找老僧,如此可好?”了悟自然明白赵慎三惦记着他家祖坟的事情,就爽快地答应道。
赵慎三也正惦记着郑焰红,此刻让他回老家还真是抽不开空,就赶紧谢过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