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孟府里的遭心事,韩九娘在一间茶馆里的小二处打听到,其他国家的人若想得到陈国的路引,就必须去衙门交一笔银钱办理一个‘暂时路引’。
当然这个路引并不是永久性的,隔一个月就要重新办理一次,直到你获得了在陈国永久居住下去的资格或者离开陈国,否则你在陈国将无法租赁马车也无法长时间的居住在一地。
没有路引在,甚至客栈的掌柜都不待见韩九娘一行人,一直催他们去衙门办理路引,否则只肯让他们在客栈待三天。韩九娘无法之下只好先带着家人在一家小客栈落了脚。
“真是麻烦,以前在楚国只要不是带着大宗的货物兵器远行是没人要查路引的,也不知道陈国把事情弄这么麻烦做什么,竟然连客栈也审查的这么严格。”
听着十娘的抱怨,韩九娘心里很是无奈的想到,这陈国的路引制度到有点像是以前她们那边的暂住证身份证的一个简化版。
虽然韩九娘是很赞成政府国家严格管理流动人员的,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个麻烦劲。
“你没听那小二哥说啊,整个陈国也就这里和他们的都城查的比较严格,至于客栈……呵,还不是官府衙门想借机敛财,强行压迫这些客栈帮忙?唉,一个人的暂时路引可是要一两银子呢,各国商人频繁来往于此地,长久下来怕是不小的一笔数目。”
韩九娘一行人所在的陈国城池名为蓝岛,此地是一个突出海洋的半岛,大约又因为临近大海,便因此而得名吧。
“娘,吃糕糕。”云浩在一边看大人们说话无聊的很,忽然迈动小短腿,把手里抓的黏糊糊的糕饼往韩九娘嘴里塞,小模样很是认真执拗,韩九娘不吃还不成。
“好,娘吃了,真好吃,云浩快去找姐姐玩吧。”韩九娘将儿子小手上黏糊糊分不清皮和馅的糕饼一口吃了,摸摸儿子后脑壳,让他去找云岚和牛娃玩,她此时又乏又愁真是没心思哄孩子。
云浩见娘亲吃了他剩下的糕饼,很是开心的拍拍黏糊糊的小爪子,没骨头似的偎进韩九娘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韩九娘。
“糕糕好吃!娘吃了,再买!”哪知人家云浩根本就不在乎娘亲的态度,人家是心里带着长远目标来的。
对着儿子萌萌的小嫩脸韩九娘真是不忍心拒绝啊,笑骂着轻拍云浩的小屁股。
“臭小子都会和娘耍心眼了?快去玩吧,下次带你上街再去买。”
得了娘亲的保证,云浩就屁颠颠的扔下韩九娘找姐姐和哥哥玩去了,完全不顾及他老娘被人利用完之后被冷落的晚娘脸。
“臭小子。“
在船上待了好多天,初时还不觉得,此时脚踩大地的踏实感将身体里多日来的疲劳都勾了出来,韩九娘一大家子一起来了个香喷喷的午觉。
睡了一晌午,精神百倍的韩九娘起床喝水,刚端起桌子上的瓷杯就听到了敲门声。
“客观,您在吗?“
“在的,你稍等一下。有事吗?“
客栈小二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说店里有几个同样没有路引的人想去办理路引,问韩九娘一家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韩九娘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她想着同样是外来人,应该人多好办事吧?
怀揣着这个有些不确定的想法,韩九娘一家子跟着客栈里其他要办路引的人一起来到衙门。
在简单的交谈中,韩九娘得知其他人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来陈国,大家伙也都是第一次听说陈国的这个路引制度,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因此大家才聚集在一起,想着人多一些也不会被人欺瞒了。
一行人大多是听说此地繁华来此淘金的,基本都是些没什么身家的普通人,其中只有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比较讲究,看起来像是有些身家的模样。
“妹子啊,我听说这里大人小孩的路引都是一个价,你家三个小孩子就是三两银子啊,哎呦,孩子这么小,见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三两银子啥时候才能赚回来啊。”说话的是一个一脸心疼的矮胖妇人,为人很是自来熟,听她说她是跟着儿子一起来这里寻亲的。
因为亲人远在他乡,而他们需要坐马车前往,无法之下就来办路引了。
“是吗,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知道这些事情呢。“韩九娘敷衍的回了一句,不欲和对方所说。
但是她实在低估了这妇人的自来熟程度,妇人见身边人都不理她,儿子又闷不吭声的跟在后面,就把碍于礼貌和她搭话的韩九娘当成了亲人一般。
“妹子啊,你说这陈国当官的这不是坑人嘛!凭啥我们来这里就必须要办路引啊,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一两银子我能给我儿子卖多少肉吃了!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外来人。“
要不是韩九娘手里一边牵着一个孩子,那妇人简直都要热情的拉住她的手了。
看看那妇人嘴角上因为语速太快而泛起的白沫,韩九娘不动声色的把挨着妇人一边的云岚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哎呦,要是有谁认识这边的人就好了,还能打听一下路引价格的事情,可惜那些店小二最紧的很,吃了老娘不少零嘴,连句有用的话也没说!“抱怨完了陈国的官员,矮胖妇人又开始抱怨客栈里不知名的小二,她表情生动眉飞色舞的不断说着,混不在意韩九娘是不是在听她说的话。
“聒噪!“妇人的喋喋不休惹人厌烦,其中穿戴比较考究的年轻男子反映最是直白,他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屑,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听了年轻男子的话,矮胖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胖乎乎的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处,从脖子到脸完全涨成了猪肝色。
韩九娘心中暗松一口气,这下矮胖妇人羞恼之下总该住嘴了吧。
谁知矮胖妇人甚是彪悍,张口便大声回敬了那男子。
“男人家家的偷听我们女人说话干什么!娘娘们们的做派看的老娘眼睛疼!不愿意听就把自己耳朵堵上,谁也没求着你听!偷听了老娘的话,老娘还没找你要茶钱呢!”矮胖妇人一手扶腰做茶壶状,瞪着身后的儿子指桑骂槐。
言辞上的争论年轻男子自知不是矮胖妇人的对手,何况这样豁出脸面在大街上大吵大闹他自问还真是做不到,只得悻悻的冷哼数声,文绉绉的说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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