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德吐血离开后,俞小北却赖着没起身。
封羽安推了推她,她却把两只手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间开启了树袋熊模式。
此时此刻,他并没意识到他们俩的动作有多暧昧,他只当她是凯撒的同类,随便她怎么腻味都坐怀不乱,稳如泰山。
俞小北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然后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歪过头近距离地盯着封羽安,羞涩地嘟囔着:“我们也缔结侍神契约好吗?这样你就不能抛弃我了。”
封羽安挑了挑眉,心想,以后可不能让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动画了,简直是给自己添乱。而且医生不是说她没傻,只是因为突然失忆而极度缺乏安全感吗?可她这模样,分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智硬啊?
下一秒,不等他拒绝,俞小北已经先斩后奏了——她嘟着嘴拱了一下他微凉的薄唇,转身就嗷嗷地扑到了沙发上,边打滚边叫唤着:“哎哟我成功啦!收获傲娇妖狐一只!”
闻言,封羽安险些把桌子掀翻!他拼命地擦嘴,恨不得把门牙都啐出来。
“小北乖,来,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不生气。”封羽安笑得人畜无害,那声音温柔得足以溺毙一头大象。
俞小北嘿嘿地低声笑着,怯怯地瞄了他几眼,就是躲在沙发后面纹丝不动。恰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不请自来,而女秘书拦不住,大叫着赵昇的名字。
只不过,在赵昇从对面的助理办公室赶到之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已经突破阻碍,冲进了封羽安的办公室。
俞小北一看见陈浩天,立马白了他一眼,刺溜一下就躲到了封羽安的背后,完全忘了某人前一秒还用狼外婆的语气诓她。
赵昇随后而至,一看见来捣乱的是陈浩天,赶紧从外面关上门,让秘书们自行封闭五识,各自修行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
封羽安面带疏远的笑容,朝陈浩天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察觉到俞小北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胸口没来由地一堵。看俞小北这反应,难道是潜意识里害怕见到旧情人吗?呵,吓她一下也是活该,谁让她当初瞎了眼,可他的脑子虽然冷静,身体却背叛了自己,等封羽安明白过来时,他已经主动拉着她的手,把她揽在了怀中。
该死的,难不成是刚才的契约生效了?真他妈邪。
钟摆嘀嗒嘀嗒地走着,很快就过去了十分钟。
在这段时间里,他从始至终不曾再看陈浩天一眼,陈浩天也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点了一支雪茄,沉默不语。
在陈浩天身边,和他一同来的,还有早晨真正被偷拍的裴娜。
在裴娜的印象里,每次听人提起封羽安,不是夸他才智过人,就是赞他颜值超高。尤其是那一笑,令人目眩神迷,如沐春风。
思及早晨的不愉快,她觉得有必要亲自来解释一下,谁想到一进入这间总裁办公室,她就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别说找话题缓解气氛了,她没直接逃出去就是好样儿的。
与此同时,陈浩天原本打算摆摆谱,抽完一整支雪茄再说话,可一看见封羽安搂着俞小北,两人的互动十分暧昧,他渐渐就沉不住气了。
陈浩天推了下眼镜框,开口就是一副满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封总,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十分确信,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正是我妻子的姐姐。她叫宋小北,已经失踪多年,我来是想带她回家,顺便感谢您对她的照顾,谢谢。”
听了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封羽安万年不变的笑容有一瞬的凝固。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俞小北,见她一脸嫌弃,这才颇为愉悦地说:“抱歉,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回吧。”说罢,他一改往日的耐心,当即按下电话键,呼唤门外的秘书,“送客。”
陈浩天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如果说他早晨的行为太过于唐突,惹恼了对方也罢,可他刚才都把前因后果给挑明了,封羽安竟然还不想放人?
他这是要明着绑架别人家的闺女吗?
不仅如此,在他看来,宋小北的状态也十分奇怪。她的表情很怪,行为很怪,甚至时隔多年见到自己,她的反应也绝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莫非,她是在故作轻松?
不达目的,陈浩天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打开一截的办公室大门给按了回去,转身看向封羽安。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解。
一晃就是六年,和宋小北的重逢太过于突然,突然到他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尤其是宋小北好像并不认识自己似的,这让他心里充满了不甘。
陈浩天习惯性地再次推了一下眼镜框,皱起眉头:“请问封总,您和她是什么关系?您如果一意孤行,那我也只好通知她的父母亲自来接人了。”
他的话半是质问,半是威胁,可听在封羽安的耳朵里,屁都不算。封羽安故意暧昧地一笑,眉弯如月、眼角含情,那暖意足以融化喜马拉雅山上终年的积雪,令人心神荡漾。
“她是我家的保姆,暖床用的。”
说说而已,跟谁不会似的!
不等陈浩天驳斥,他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幽幽地说道:“陈先生已经为人夫、为人父,硬要从我这里带走一个女人,恐怕不大合适吧?尤其是据我所知,你口中的宋小北,似乎是你的初恋情人?”
听到最后一句,裴娜低呼了一声,狠狠地瞪着陈浩天,很显然,她此前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封羽安看了一眼面色涨红的裴娜,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了句:“或许,陈先生其实是想告诉宋家的人,我们四个,一大清早,在酒店遇到了吗?”
听到他刻意强调的“大清早”和“酒店”,陈浩天神色一凝,下意识地看了俞小北一眼。见对方根本没反应,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失落,反倒是裴娜被戳中死穴,郁闷得快要抓狂了。
媒体近几个月一直捕风捉影,说她是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她已经躲得够辛苦的了。封羽安这种聪明人,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一个不小心传出去,她就会身败名裂,对星辰传媒有什么好处?
然而,相比起裴娜脸上的阴晴不定,陈浩天早已经镇定如初。作为宋家的上门女婿,他似乎对自己不忠的行为毫无悔意,又或许是有恃无恐。
封羽安不愿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尤其是和陈浩天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他接下来还要出席一个会议,索性起身牵着俞小北走人,将那对野鸳鸯扔在了办公室里。
他们一走,陈浩天便一拳捶在沙发上,表情狰狞。
裴娜和他交往了半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她不由得醋意大发,“初恋情人”四个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挥之不去,于是阴阳怪气地问:“怎么?该不会是被封总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她的语气酸不拉几的,白瞎了一副好嗓音。
陈浩天哂笑一声,却是答非所问:“有竞争才刺激,我入局,你猜我和封羽安,谁会笑到最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浩天,你以为你是谁?你别太过分了!我裴娜也不是让你随便糟蹋的!你给我滚,去死,你下地狱吧!”
裴娜气得边骂边跺脚,将手包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仍不解气,还把办公室里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一遍,最后在一片狼藉中哭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