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时候,好容易轮到朱泓休沐,他想在家好好陪谢涵两天,于是,他交代了门房,这两天一律不见客。
可谁知两人刚吃过早饭,朱泓正要扶着谢涵出来活动活动时,宫里来人了,急急忙忙把朱泓召进宫了。
原来是朱济回来了,他的眼睛依旧是看不见东西,但是身上的余毒据说是解清了,不会危及性命,只是有一点,近三年内他不能生孩子,说是要等他的血液完全干净后才不会遗传给下一代。
原本这对朱栩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可惜朱济带回来的那位老郎中给朱渊把过脉之后给出了一个非常令人悲痛的消息,朱渊的毒非但他解不了,而且朱渊以后都不太可能会有孩子,即便他生了孩子,他的孩子血液中也会带着这种毒,换句说,不但朱渊活不长,就是他的孩子也活不长。
这个打击令朱栩再次倒下了,同时倒下的还有夏贵妃,据说夏贵妃得知这个消息时当即喷出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唯一庆幸的是彼时朱渊没在她身边,因而孩子至今还不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臣倒是有一个法子。。。”后面的话朱泓没有说下去。
“你说。”朱栩倒是看出了朱泓的欲言欲止。
“不如咱们打发几个人去蜀中吧。”
其实,朱泓原本想说的是给朱淳吃一粒毒药,看看顾家到时会不会把解药拿出来。
可随后一想,朱淳也是皇上的儿子,他若吃了那枚毒药就意味着一命换一命,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则是两人都同时丧命。
而不管是哪个结果都不会是皇上想要的。
不过除了朱淳,还有一个人倒也合适,那就顾铄。
可问题是朱泓虽然不喜欢顾铄,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朱泓还真不忍心,因此这个提议他同样说不出口。
至于那个用解药交换秦氏的条件顾家也没有答应,因为
秦氏的判决已经下来了,由于她手上有好几条证据确凿的人命,皇城司的涂斌联合刑部的常缙以及别的几位官员共同斟酌出了一个判决,那就是终身监禁。
也就是说如无遇到大赦,她的后半辈子将在牢里度过了,只不过皇上到底优待了顾家,准许她带两个丫鬟贴身伺候。
当然了,也算是监视她不许她再寻短见。
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好几天了,不但顾家一点动静没有,就连秦氏也不闹不耍,貌似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因此,朱泓猜想顾家是不会轻易拿出那枚解药来的,所以目前唯一的希望便是玄智大师。
朱栩对朱泓的提议未置可否,事实上早在他病倒之初他就派出了几组暗卫进蜀中了,可惜至今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对了,谢氏几个月了?”朱栩换了一个话题。
“还有三个来月吧,宫里的女医推算了下日子,说是大概在腊月底。”朱泓说完之后便琢磨起皇上的用意来,联想起先前他说的那句打发人去蜀中,聪明的朱泓猜到了皇上的用意。
“皇上叔叔,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带人去蜀中吧?”朱泓直接问了出来。
“你不想去?”
“不想。”朱泓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生硬了,略顿了一下又解释道:“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个关口,涵儿又偏偏体弱,臣委实不放心丢下她一个人面对。”
后面还有一句话朱泓没有说出来,去蜀中找人并不是非他不可,可谢涵的身边却只有他一个。
还有一点,皇上这个时候把他打发走,由不得朱泓不多心,毕竟上次去蜀中他就是九死一生回来的,现在又是冬天,路况比起那年来说肯定还要难多了。
“也罢,如今这边的朝政也离不开你。”朱栩叹了口气,倒是没再说什么。
“朝政有皇上坐镇肯定乱不起来,可涵儿没有我我怕她挺不过那一关。”朱泓忙道。
“有你姨母在,宫里还有最好的女医和稳婆,这点你大可放心。”
见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泓只得站了起来,“既然皇上有命,臣不敢不从。”
“带两只信鸽走吧。”朱栩在朱泓出门前补了一句。
朱泓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头。
从延喜殿出来,朱泓去了一趟景贵宫,有些话他得跟夏贵妃交代清楚了。
从景贵宫出来,朱泓又去一趟杜家,从杜家出来又去了一趟梁茵家,总之,把该交代好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他才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他先去见的高升和随心等人,然后再回到内院,彼时谢涵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晚餐。
得知朱泓要去蜀中,谢涵的第一反应也是不愿意,先不说蜀道有多难,就说这冰天雪地的人也没法正常的出行,更别说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拦路虎呢。
“我不相信这么长时间来皇上没有打发人去蜀中,只是为什么都没有消息呢?”谢涵委实想不通这个问题。
这话正好戳中了朱泓的疑点,“涵儿,我会让高升从庄子里暗中找两个稳婆住进来,这些日子你就别出门了,我对外宣称你生产的日子是在腊月底。”
谢涵一听便明白了,他是不相信宫里的人,也不相信外面的人。
因为谢涵根据明远大师留的医书手札推断出自己应该是在腊月初或者是中旬生孩子,显然朱泓是不想给外人可乘之机。
由于谢涵是一万个不愿意让朱泓出门,朱泓只好把出发的日子推后了两天,理由是要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同时也要把手头的公务交接一下。
谁知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朱泓好容易把谢涵哄着了,谁知宫里又来人了。
朱泓见这个时间点来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忙安抚了谢涵几句便急匆匆地跟着来人进宫了,这才知道这回出事的是朱淳。
原来,夏贵妃知道皇上非要打发朱泓出门后,在病榻上琢磨了两天,总算琢磨出皇上的用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