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判决(二)(1/1)

尽管有大夏的律法在这摆着,可常缙也十分清楚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案件,否则的话涂斌是决计不会推给他的。

开玩笑,赵王的兄弟姐妹是谁?

除了皇上就是燕王和宁王以及几位长公主,这些人是能

入官为奴为婢吗?

还有,赵王的子女里还牵扯到一个朱泓一个朱澘一个朱浵,而这三个人又关联到谢涵、顾铄和沈岚,先不说朱泓和谢涵是皇上的亲信,就是顾铄和沈岚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啊,他敢得罪顾沈两家?

可他更不敢得罪皇上啊!

再说了,本朝的世祖皇帝也是亲王谋逆,只不过人家是成事了,怎么都好说,可这赵王没成事,该怎么说?

可再不好说也得开口了,常缙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确实需要好好斟酌斟酌,理应由都察院、大理寺、宗人府、皇城司和六部共同拿出一个章程来。”

常缙一咬牙,把其他的五部一块拖下水了。

“那好,就请常大人先说说你的想法,你执掌刑部多年,想必早有了一套章程,说出来大家商榷商榷。”朱栩开口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常缙见自己不表态也不行了,于是,他先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上,又看了一眼前排跪着的几个背影,咬咬牙,说道:“既然所有的罪证都指向赵王王妃徐氏,微臣觉得徐氏理应斩立决。”

这个判决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就连徐氏本人也猜到了这个结局,故而听了这话之后她是一脸的平静,反倒是一旁的朱枍和朱浵父子两个一脸的戚戚,朱浵甚至张嘴要为自己的母亲辩解两句,可一看父母都保持沉默,他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赵王身为徐氏的丈夫,这些年不可能毫不知情,可赵王,赵王作为皇上的兄长,作为一名亲王,竟然纵容自己的妻子弑君弑母,谋害皇子,私通外敌,因此,赵王,赵王理应处以绞刑。”

这番话常缙说的很慢,是结结巴巴说出来的,期间有好几次抬眼觑了觑皇上,想从皇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得到一点提示或暗示,可惜,他失败了。

话音刚落,徐氏当即开口了,“皇上,臣妇冤枉,臣妇不认罪,臣妇说了,臣妇不是谋逆,臣妇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朱泓夫妇,六皇子是被误伤的,而臣妇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是因为那些年臣妇受尽了先王妃夏氏的羞辱,臣妇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从朱泓身上讨回来。。。”

“闭嘴,你这个恶妇简直是颠倒黑白,我母妃这些年才是受尽了你和父王的羞辱,满府城的人谁不清楚父王宠妾灭妻,就这样你还不知足,你害死了我母妃不算,又想把我一并除去,幸好苍天可怜,让我遇到了一个好女人,我才得以一次次化险为夷。”

说完,朱泓看向了朱栩,“回皇上,我有母妃生前的手札两本,上面记录了这个女人是如何趁我母妃疏忽时对我母妃下药,绝了我母妃的生育能力,幸好我母妃后来碰上了明远大师,可怜我母妃好容易把身子调理好生了个妹妹,可谁知我妹妹两岁时这个女人竟然把一件痘疹病人穿过的衣服套在了我妹妹身上,我妹妹果然因为见喜没了,从那之后我母妃因为忧伤过度,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对了,皇上,这个女人后来又用同样的招数在了谢澜身上,幸好谢澜发现及时被杜郎中治好了。”

说完,朱泓拿出了两本手札,一旁的太监看了皇上一眼,走过去把手札拿了过去放到皇上面前。

“什么,你,你,你居然如此恶毒?那是我的骨肉,我的骨肉,你,你竟然如此,如此,如此没有。。。”朱枍惊呆了,指着徐氏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你在决定娶夏氏的那一天就该想到这一切,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凭什么先皇一句话就全部给抹杀了,我徐氏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是先太后的侄孙女,我凭什么给你做妾?”徐氏冷笑道。

“父王,母妃,你们别吵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去计较那些陈年往事有什么意义?”

说完,朱浵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哭着道:“皇上,还请皇上看在母妃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份上饶母妃不死,母妃也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她也只是太在意父亲了,所以才会疯狂地嫉妒先王妃,皇上,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犯妒?母妃之所以失去了理智也是因为她太爱父亲了。。。”

此时此刻,坐在龙椅上的朱栩还真有几分佩服起台下这一家三口来。

要知道被抓后,这一家三口一直是分开关押的,也就说这些日子他们彼此都没有见过面,自然也没法商量对策,可看这三人的这番表现,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朱枍和朱浵是被冤枉的。

说实在的,一开始朱栩还有些为徐氏不值,因为事发后朱枍矢口否认了这些事情,他只承认他知道徐氏在外面做生意,只承认徐氏和鞑靼也有生意来往,其他一概不承认,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徐氏。

而偏偏徐氏也仗义,在毫不知情的条件下把所有的过错揽了过去,把朱枍摘了出来。

可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太简单了,他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朱浵。

如无意外,朱浵也是死罪。

徐氏显然是清楚这一点的,因此她才不得已把丈夫摘了出来,因为保住了朱枍也就相当于保住了自己的儿子,不对,不仅仅是朱浵,还有朱澘他们三个。

想到这,朱栩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朱浵,而是看着常缙问道:“常大人继续。”

“喏。”常缙躬身应了一句,抬手先擦了擦脑门的汗,大冷天的天,他的后背却全湿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入仕以来碰上的最大难题,稍有个不慎,他就得把自己的前途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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